冷夜幽暗,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请求的,空调再次被关闭。姿势调换,书然坐到了秦显大腿上。
应该足够印象深刻了吧?书然看着自己平时敲键盘的手,这只手半小时前受了蛊惑般,指腹按在了秦显人鱼线上,而后一路往下滑,隔着布料戳了戳。
他最想摸的地方。
不,他才不想摸,只是机会难得,想着法使坏而已,连带着把前几天的仇也报了。
“然然。”秦显的声音哑得很明显,“不嫌这层布料多余吗?”
嫌。
秦显恬不知耻地指挥:“那把手伸进去。”
书然手指勾在松紧带边缘,咬着唇,半晌没动。
“不敢吗?”秦显胸口起伏,“还记不记得我上次怎么摸你的?”
一眼就可看穿的激将法,书然却是真的吃这一套,咬咬牙,视死如归般,右手滑了进去。
“摸哪呢?”秦显笑。
……
中途摆烂,最后,还是秦显的手带着他的,手上抹上润滑油,十几分钟后,卧室内,玫瑰花的味道被另一种味道所覆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比上次快一些,却也仍然久得令人生厌。
几十分钟的过程里,书然听到的来自对方的挑逗始终不绝于耳——
让他试着再大胆些。
三番五次夸他的手好软。
问书然还记不记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又让他准备好,接下来要速度加快。
……
最过分的最后一句,叫他然然,呢喃着问他应该吋哪?
所以到最后关头,书然忍无可忍,在这人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咬痕清晰,嘴唇离开时,舌尖与牙印处牵拉出一条晶莹的水线,书然抹了一把嘴,骂了一句“闭嘴”。
秦家的子孙万代在他手里,他把掌心里的污浊尽数抹到秦显胸上,物归原主,同时放下狠话:“我要你以后每次自己动手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秦显哭笑不得:“嗯,还有呢?”
“还有,每次碰我的时候,也会像我今天傍晚时一样起反应,所以,在对我上下其手之前,麻烦先对自己掂量掂量清楚。”
这可真是质朴无华且单纯的一场报
考试在三天后的周六,考场就在这附近的六中,是以原本只订到周五的房间又续了两天,第一天考试,第二天秦显则另有打算。
虽然八成这打算注定会是失算。
考试不允许带金属制品,书然原本戴在脖子上的两枚戒指换到了秦显脖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平安扣,秦显说是他上周周末去庙里求的。
平安扣质地很好,翡翠绿水透晶莹,一看就不便宜,书然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放进了衣领里。
秦显替他检查书包,确定该拿好的证件一个没落后,跟他说:“走吧。”
书然点头。
原本该是由每个学校带队老师领着人去考场的,但昨天一中老师来联系书然时,书然决定了自己去,有秦显陪他就行。
没叫李叔,距离这么近,打车就行。十多分钟的路程转瞬即逝,六中大门出现在车窗外,大红色的横幅飘在半空,印着“欢迎NOIP各位考生前来就考”的字样随风一抖一抖,书然也跟着有些紧张。
都多久没这么认真对待过一次考试了,并且付出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乃至金钱,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只能成功,决不能输。
考试八点半开始,离开考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大门外站满了接送的家长老师以及即将奔赴考场的学生。气氛很到位,书然脸上表情都不禁变得肃然,也不知道是风太冷还是怎么的,甚至浑身打了个冷颤。
站在旁边的秦显时刻观察着,替书然戴上背后的帽子,扯着帽檐往下压了压:“冷了吗?要不要现在进考场?”
书然摇摇头,仰首看向秦显,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白,动了动:“你……能不能抱抱我?”
“好。”秦显没问原因,将书然脑袋按进他肩窝里,另一只手绕过书然腰身,顺着脊柱一下一下来回抚摸。
人多眼杂,紧紧相拥的两人却谁都没管。书然双手顺着秦显敞开的衣襟伸进他大衣里,也亏得这人长得人高马大衣服也大,还真能整个裹住他。别人探究好奇的目光不断扫过来,但在紧张的情绪下根本不值一提,书然只顾着在秦显的拥抱里索取温暖及他丧失的那份安全感。
秦显宽大的手掌心隔着帽子,揉了揉书然的后脑勺:“然然,考完试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书然摇摇头,毫无头绪,也毫无胃口。
“那就考完试再说。”秦显说,“书包最外层放了几块巧克力,考试很久,记得带进考场以备补充体力。”
书然沉默点头。
秦显东聊西扯:“暖和吗?”
点头。
“我们以后也这样多抱抱好不好?”
他俩抱得还少吗?书然这次既没摇头也没点头:“私底下可以,大庭广众不行。”
秦显笑:“然然,好想快点和你一起上大学。”
“为什么?”
“想和你住在一块儿,每天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什么鬼,说得跟念诗一样,不就是想跟他同居。
“才不跟你住,我要住宿舍。”书然从秦显的怀抱里松开,“你的考试在一年后,我的高考要先开始了,我先考上再说吧。”
“会考上的。”秦显替书然拢了拢衣服。
“嗯。”书然点头,好像没那么紧张了,“我想好了,我考完想吃烤地瓜。”
“那我拿着烤地瓜在考场外等你。”秦显说。
“还有……”记忆突然往回翻,书然有样学样,“要是我这次考试考好了我要奖励。”
秦显:“那你想要什么?”
临时起意,书然自然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
俩小孩一样,两个人伸出手拉了拉勾。
进了六中大门,书然慢吞吞往前走,越是接近考场心情越是平静。他至始至终都没回头,虽说他因为秦显才决定参加NOIP是不争的事实,但归根究底,这条路需要他一个人走。
他或许会因为某些人的存在而改变命运轨迹,但,每个人也都是独立自主的个体。
过了检查,书然进入考场,坐到属于他的位置。
一生顺遂,从没努力争取过什么,接下来的四个半小时,将是他人生中主动迈出的第一步路。
开机。
考题呈现眼前。
书然手指抚上键盘,开始为自己而答题。
.
四个半小时很漫长,秦显站在六中大门外,一直无所事事地干等太熬人,书然走后二十分钟,他望了一眼里边教学楼的白色屋顶,转身打车去了别处。
去继续策划他那注定会失败的一场表白。
表白太简单显得不够重视,太隆重又过于刻意,方案推翻了无数版,秦显最后的构思还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用他最擅长的某种特殊方式。
严重欠缺经验,效果尚待验证,但应该还可以吧,反正在他看来,他的表白方式应该算新颖的了。
到达地点,在每个位置踩好点,秦显构思了一下要说的话,以及想象书然可能的回答。冬季萧条,心情亦越想越是萧瑟,仿佛他也在预备一场没底气的考试。
叹气,所以看在他这么真诚的份上,老天爷真的不能送给他一个奇迹吗?
或者前段时间去庙里求了个姻缘,还是上上签,菩萨保佑也行,总不能白贪了他香火钱。
回去前,秦显按照书然的口味订了午饭的餐厅,在六中旁边小巷里买了个个头极大的烤红薯,揣进兜里回到六中大门前,看看时间,刚好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
下午一点,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没一会儿,攒动的人影从校内鱼贯而出,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但大多垂头丧气,令人可想而知考试的难度。
秦显一一略过,在人群里搜索熟悉的身影。片刻,找到了,冷风拂过的视野尽头,书然裹着白色羽绒服慢吞吞跟随大部队往外走,尖尖的下巴藏在围巾里,巴掌大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显而易见的虚弱。
旁边有学生沮丧地跟同伴抱怨,说今年难度高得跟往年压根不是一个水平。
七嘴八舌认同的声音紧接而起。
秦显闻言心跳静了一下,往前跨了几步,对视的瞬间,书然垂下眼睫看地面,吸吸鼻子走到秦显面前,而后,像是无助般,再次将自己整个人裹进秦显怀里。
深呼吸了几下,秦显将书然抱紧,手抚上怀里人的后脑勺,从上往下摸到后颈,却摸到一手的烫灼。
收手,又去探书然额头,书然顺着他的手将脸抬起:“我……终于考完了……”
“嗯,考完了。”秦显回答。
“你怎么不问我考得咋样?”
掌心里烫得不行,秦显心疼得要命:“还要问吗?CPU都快烧坏了,这么聪明的小脑袋瓜还需要质疑?”
书然眨了眨眼,重新将脸埋进秦显怀里,嗓音发着闷:“今年的题一点都不难,可我做到一半头就晕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饿了就把巧克力全吃了,可吃完……”
吸吸鼻子:“但……我还是把题答完了。”
“嗯,我们然然超级棒。”
“我好饿,我想吃大餐。烤红薯也要,说好了的。”书然从秦显的大衣内侧摸到了藏在兜里的烤红薯,还发着烫。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然然,我们先回酒店吃药退烧好不好?”
体温明显在直线飙升,书然只能点点头:“那,大餐先欠着。”
“好,欠着,以后加倍补上。”秦显一边搂着人轻声哄,一边拿着手机打了车。
治病要紧,至于表白……今天的计划注定泡汤,改天他一定换个庙找佛祖好好告告菩萨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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