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所为什么会发邮件给他们家。
一瞬间,美伢的心都提起来了。
她的丈夫除了上班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从没发生过会引起争纷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小葵?
担心女儿的美伢手微微颤抖着撕开了那封邮件,里面只装着两张薄薄的纸,其中一张的传票。
[关于野原新之助涉及参与非法组织与恐怖活动兼故意杀人案件将在xxxx年xx月xx日不公开开庭审理。]
每个字美伢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不管怎么样,她好像都读不懂意思。
野原新之助,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早在七年前去世,尸骨无存。
这张传票包含的意义让她心神巨震,她双手颤抖着揉了揉眼睛,然后认认真真重新看了一遍。
野原新之助、参与非法组织、故意杀人。
这些词语怎么能排列在一起!
没有任何人能污蔑她的孩子。
哪怕她的小新七年之前的死有任何问题,他都是最勇敢善良的好孩子。
红着眼眶将传票放在一边,美伢终于想起还有另一张纸,被眼泪模糊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闭着眼睛使劲擦了擦眼角。
[尊敬的野原先生以及野原夫人,由于野原新之助的案件并不公开开庭审理,因此,如果二位需要旁观,请尽快向我们书面申请,截至时间在开庭前一天。]
下面标注的高级裁判所地址以及收件人,美伢没有细看,她只是再三确认了这两张文件中的印章是否真的来自高级审判所。
-
当野原广志接到美伢来电的时候,他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趁着没人注意,他小心地接通了电话,低声问道:“美伢,发生了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边的痛哭十分清楚地传过来,会议室里,广志突然站起来大声问:“喂,出了什么事?”
美伢已经抽噎到说不出话。
他冲出会议室:“别哭,冷静一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新,”美伢终于说出小新的名字。
“小新?”哪怕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开很久,但他不会认为从自己妻子的口中说出来的这个名字,会代表除了野原新之助以外的任何含义。
“他还活着。”美伢抽噎地更急促,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小新……我们的儿子,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
广志顿时愣住,紧接着不管不顾地冲出公司往家里赶去。
美伢不会在这件事上向他说谎,所以……他的儿子,七年前离开他们的儿子,真的还活着?
-
囚室中,野原新之助心神疲劳。
他还在等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但是什么都没有。
自从那声不带丝毫感情的“任务完成”在野原新之助的耳边响起之后,002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再没有丝毫回应传来。
而它所说过的,帮他复活被他杀死的所有人,也都像他疯癫的梦。
不需要洗刷污名,不需要放他自由,他愿意付出一切将被他杀死的那些人换回来,哪怕只能换回那些本不该死的。
过于沉重的罪一下子压在他身上,几乎要压塌他全部的理智。
一直以来,002向他承诺的,会复活那些被他击穿心脏而死的人,就像一根蛛丝,将那些他本该背负的罪恶高悬在他的头顶,他时刻警惕,时刻期待,但最后,那些仿佛巨石一般的东西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他毫无防备,且正升起期待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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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带人来这个秘密基地将麦卡伦提出去,在开庭之前,麦卡伦会待在看守所里。
与被捕前对比,野原新之助现在瘦弱了很多,他的脸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有休息不足的青黑,略微长长了的黑色头发在他低垂着头时遮挡了眼睛,看起来颓废又阴翳。
像是丧失了全部的希望,又固执地等着什么的降临。
降谷零到他们关押麦卡伦的基地去将他带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麦卡伦坐在囚室门旁边的地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囚室外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他们都以为组织的破灭对于这个恶贯满盈的罪犯来说打击实在太大,麦卡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又有人说他想要借着装疯卖傻来逃脱审判。
不过降谷零完全能无视麦卡伦的所有情绪,这里的所有公安都一样,他们不会与罪犯共情。
现在他们国内几乎没有存在威胁的组织成员,于是麦卡伦也不必继续关在这里,这个基地也是时候被关闭了。
“该出去了,”降谷零的手敲了敲囚室的玻璃门吸引野原新之助的注意。
抬起头,野原新之助纯黑色的眼睛看着降谷零,他的眼神里一瞬间似乎带着希望:“出去?”
“组织已经不存在了,”降谷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人会来救你,你该去接受属于你的审判。”
审判。
呼吸似乎都在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停滞,野原新之助的希望再次熄灭,他没再看降谷零。
假如被他杀死的人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复活,他是该要接受审判,以恐怖组织重要成员的身份,以杀人凶手的身份,以背叛者的身份,去承担应当承担的责任,去向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忏悔。
明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当一切噩梦成真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安慰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没有什么比凶手伏法更能给他们以安慰,没有什么比凶手认罪更能给死者以告慰。
接受指责谩骂,接受被指控的罪名,承认自己做过的所有恶,承认自己杀过的所有人,或许这是他接下来应该做的。
罪恶感没办法减缓,唯有承认罪行能让他感觉到自己依然活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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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接到了来自爸爸妈妈的电话,她正为小新的事情担心,没想到直接从爸爸那里得到了她哥哥的最新消息。
“你说什么?”小葵以为自己听错了。
广志语气严肃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检察院指控你哥哥参与恐怖组织、故意杀人,小新的案件将在十五天后开庭。”
“这不可能。”小葵反驳着:“他没做过这些事!”
“你知道你哥哥还活着?”广志从小葵的话里听出异常。
小葵顿了顿,现在爸爸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保密协议应该已经自动作废:“前些天被公安带去见过他。”
“他……”广志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哥哥他现在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小葵想象得到家里的爸爸妈妈该有多害怕,实际上她也为突然之间的变故而心慌,但她尽量安慰着爸爸:“你们放心吧,他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
挂断电话之后,野原广志和野原美伢坐了最近的一班列车赶到东京。
小葵正在车站等他们。
她的爸爸妈妈从车站走出来的那一刻,小葵几乎要认不出他们。
爸爸一直以来都精神十足,甚至有些九州外公的气势,妈妈也已经十分温柔,经常在社区里做志愿者。虽然年龄越来越大,但小葵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明显感觉到父母的苍老和疲惫。
她的妈妈眼眶通红,几乎走不稳路,爸爸搀扶着妈妈,步履见也有些蹒跚。
小葵压下酸涩,快步朝他们走过去。
“别担心,”小葵轻声安慰他们:“会没事的,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接哥哥回家。”
“嗯,”广志眼角有些湿润,他点了点头,没有暴露出一点软弱:“我已经查过了,东京有位胜率百分百的律师,妃英理,我们接下来直接去找她。”
马上马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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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百零一章 黎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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