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友人说了什么?苏格兰延迟般收回思绪,再看向对方。
——‘我以为佣人都不会说话。’
友人额间的碎发略长了,松松散散地搭下,遮住几分阴郁,却平添些恬静气质。苏格兰忆起那件事,眼底不禁染上笑意。
再逐步隐去。
友人似乎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发布任务的人,要怎么确保佣人们能够“不作为”?
苏格兰静默着,那双蓝色眸子恰如无波深潭。友人又在开口说话了,苏格兰才感动身上温度逐渐回归,挤出精力去回应。
他又戴上面具,隐瞒别人,欺骗自己。
⒌
是雨天。友人问了一个问题——“可以说说对我的意见吗?”
他那么单薄的身子,就坐在雨幕前。苏格兰一时失语,下意识蜷起手指。这是幕后黑手来验收了吗?他心说不妙,面上只欲言又止。友人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苏格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以确保自己能及时做出应急措施。
因为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做出任何回答,一旦对方的举动是别人提前布好的棋局,或许他一开口,便不知不觉踏入了陷阱之中。唯有沉默最好收场。
可与人交谈时该是双方彼此放在同一位置才合乎情理。苏格兰迟疑片刻,走到友人面前,蹲下,直视对方的眼睛。
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眼神太过破碎。
或许沉默才是对方算计过的反应呢?苏格兰这样想着,嘴唇微张:
“我只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答非所问。但看见对方的表情,苏格兰心下一沉。
友人刚才……没听见。怎么会这么巧?
他近乎本能地伸出手,攥紧对方,乞求一般望向友人的脸,试图找出一点不自然的表现,搜寻无果后终于开始相信先前自己做出的判断:
组织在进行人体实验,友人可能是众多项目中,一个特殊的实验体。
友人的手被扣在苏格兰的掌心里,前者大概感受到了温度的传递,神色怔忪,好像刚从沼泽中被拉出来,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他幅度很轻地晃了一下脑袋,叫人听不出一点情绪:“你和贝尔摩德一样。”
苏格兰一愣,大脑下意识开始检索相关信息。
贝尔摩德,酒名,大概率是组织的代号成员。zero在情报组……对对方的了解应该更多。苏格兰的手劲又大了些,凝重地皱起眉:为什么会是贝尔摩德?他们两个在友人眼中的共同点在哪里……
以及,友人到目前为止,有哪些行为是受到引导或控制的?
庭院里住了几棵枯木,看不出其品种,只能通过其宽度粗略估计出它们岁数比较大了,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已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今天下了小雨,打在枝上总该有点响声,不知是否叶子太吵,盖过那点难得的生气。细听是分辨不清的。
待苏格兰松手后,轮椅上的少年听了小半天的雨。
苏格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前这一幕,一会儿,闭目,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他在同一个人身上同时看到了生动和空洞,这不和谐也不合理。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友人,至少作为普通人那样活着?
⒍
苏格兰接到了一个任务。
并非事关友人,“保镖”任务又被中断了,这次依旧是过去的“本职工作”——狙击。时间定在这天晚上,但任务是山庄里的佣人告知于他的……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苏格兰身上仍有组织派发的手机。有待考究,但这并非首要关注的事。
计算着日程和计划,苏格兰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仅此一次,不作为卧底,让友人回归自然状态,笑一笑吧。私事处理完之后,才是情报时间。仅此一次。像曾经他们心情糟糕时,总会有一人率先跳出来调节气氛那样。
回忆起往事,苏格兰的眼神柔和许多,又略带了一些无奈。
说起来,友人还是跟他学来的小把戏,关于怎样不过火地捉弄别人。那时zero是主要受害人。说是“捉弄”,友人做起来却成了哄人开心的东西。
嗯,“哄人开心”。
比如把zero画成小鸡崽,宣称画真人会被投诉,传播暴力、血腥等不良信息之类的。
苏格兰眉眼一弯,收拾收拾心情就要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回归岗位。视线一触及友人身边站着的管家,又重新冷静下来。
最近自己的警惕性下降了很多,苏格兰动作一迟,暗自警醒。他要小心一些了。
只是过了一个下午,友人将有关贝尔摩德的、他自己已经确认过其真实性的事迹告知于苏格兰,便由着他从山庄出来随便做些什么了——是多晚回来都可以的意思。
倒显得“暗号游戏”功利了起来。尽管他看出了别的东西:友人久违地感到有一丝放松,或许是因为他对身份进行了坦白。这恰恰证明友人先前并不认为他属于警方,可是,为什么?友人是知道他做过警校生的。
苏格兰一时有些心情沉重,按了按眉心,背好贝斯包向着新任务前往。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次了,组织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他仅能凭直觉意识到自己身边发酵着愈发浓稠昏暗的厚重乌云。
抬手压了一下帽檐,他透过车窗,视线落在虚空,暗自祈祷。
这几天山庄大概会更换保镖,但愿友人……一切安好。至于他自己,则需要额外处理一些杂事。
还有,“贝尔摩德……”心中默念这个代号,苏格兰的大脑开始放空,友人跟他关系似乎很亲密——也是实验体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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