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加班到八点多,最后是和袁松一起从办公楼出来,顺口问袁松要不要送他一段。
“不…不用了,我正好路上去吃点东西。”
“行,那我先走了。”
裴沛和袁松的关系比以前跟周杨差了不少,她以前把周杨当助理用时也有很多时候把周杨当成自己的弟弟,和袁松一比,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这一天陀螺似的连轴转,裴沛一点食欲都没有。和瞿西洲公司的合作最后是曲辽和周杨一起接的手,周杨去过几次对方的公司回来还在茶水间问过裴沛,瞿西洲是不是打算提前退休了?人在商场上是怎么能做到这么佛系的呢?
曲辽大概是完全没料到这个项目自己还能分上一杯羹,接手之后又怕裴沛在后面给他穿小鞋,所以在划分各个部门负责的部分时,让周杨占了不小的便宜。
裴沛想起那几年瞿西洲为了公司没白天没黑夜奔波的日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天早晨到公司的时间晚了些,车没有停在楼下,裴沛只能走一段路。刚路过停车场没走几步,路边一辆车上有两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个画面在过去的几年中重复见过很多次,不是现实中而是在梦里。
眼睛里看到的画面让裴沛想起当年的那间病房里,护士把栗黎认成瞿西洲爱人的瞬间,想起栗黎无比熟悉的在家里的书房找到瞿西洲要的东西的瞬间。
栗黎一点儿没变,正红色的口红勾勒的唇形诱人,媚眼如丝,一条紧身的连衣裙是十分完美的曲线,瞿西洲在一步一步走向她。
这五年的时光在这一分钟里似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痛感。搅着心脏混着血肉,看鲜血一滴滴落到地上绽出一朵朵艳丽的花。这些花像是有腐蚀功能一般,消融了裴沛辛辛苦苦筑起的面对瞿西洲的盔甲,消融了这五年刻意跟别人在一起创造的新的回忆,它们的浓度高到一个刹那就让裴沛回到第一次发现原来栗黎在瞿西洲那里与众不同的那一秒钟,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恨意汹涌扑面而来。
原来想到和真的看到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裴沛以前难受了从不会喊,可不代表她真的不疼。
瞿西洲走向栗黎的每一步,她五年前在脑子里无数次想象过,一次比一次疼,抽出骨头,割裂骨头的疼。手指不受控制的弯曲了起来,像当年那个失去了父母一无所有的小女孩,无依无靠,她相信的人都不在了。
栗黎的笑容像一把锐利的刀,眼睛里的柔情像能穿透人身体的剑,杀人于无形。
裴沛钉在了原地一般动不了分毫,她煞白着脸感觉到栗黎看到了她,美丽的眸子里都是惊讶,瞿西洲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在这个空间里,她才是那个不被爱的多余的人。裴沛有些慌乱的把包打开,要去找手机,尽管她不知道要打给谁。手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包里的每一个夹层都没有,是不是落在了办公室,对,一定在办公室,她要回去拿手机。
这个时候脚好像恢复了知觉,她转过身要走,刚迈出两步,被一股大力拥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她很熟悉,这个牌子的洗衣液裴沛用了很多年,剃须水是她习惯买的牌子,衬衫西装的触感是她曾经亲自挑的,瞿西洲的身形不用试穿裴沛一眼就知道合不合适,领带夹是有一年公司分红她送出去的礼物,一切的一切都不陌生,都有她的痕迹。抱着她的胳膊是那么有力,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这副臂膀也紧张的绷紧着牢牢的锁住了裴沛。
裴沛不知道为什么力气一下了消**体软了下来,她不知不觉蜷缩在这个熟悉的胸膛上,才发现手机一直都在左手握着,脸埋到心脏的位置,这人的心跳的很快。
瞿西洲没想到裴沛的反应会这么大,她一直以来表现的那样决绝,这样的裴沛才是最开始他们相爱时的样子。
瞿西洲紧张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睛也热了,大手轻轻拍着裴沛的后背,害怕一低头又是裴沛冰冷的眼神和满满的防备,他沉下声音对站在那的栗黎说:“两不相欠了,你走吧。”说完抱起裴沛往她的车上走去。
瞿西洲没有把车开回裴沛家,而是直接开向他们的家。
打开门,裴沛才回过了神,五年了,这里跟她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五年似乎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瞿西洲蹲下帮她脱下鞋子,穿上她在家里的拖鞋,拥着她往里走。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瞿西洲一直握着她的手。
裴沛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人脸色差得很,是真的病了,大病初愈的模样,她扭过了头。
瞿西洲把人搂过来,“你心真狠啊,对我狠,对你自己也狠,是不是真的打算就不要我了?我怎么可能选别人,我想选的一直都是你啊。”
裴沛闭上眼。
瞿西洲到底也红了眼睛,把头埋在裴沛的肩膀,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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