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原来你到这边来了，怪不得我没在巷口看见过你。”
明曦听见声音，连忙看过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再结合她话中的意思，知道是自己在巷口摆摊时的顾客，笑道：“是，这边人多一些，好摆，您今天要买一些蛋糕吗？”
“今天就不买了，下回再买吧。”舒绣芳笑着晃了晃手中买好的东西，又跟旁边好奇的葛芬介绍说，“这老板原本在我家前面的那个巷口摆摊，卖的蛋糕很好吃，后来好几天没看见人，我还说去哪了呢，原来是来这边了。”
葛芬听完看着摊子前各式各样的小蛋糕，一时来了兴趣问：“这些蛋糕怎么卖的？”
明曦答道：“一块钱一块，买三赠一。”
葛芬点了四块，又从包里掏了三块钱递给她：“那帮我把这四块装起来吧。”
“哎！”明曦给她装好后，又另外装了一块小块递给舒绣芳说，“这是我们家的新品，送给您尝尝。”
舒绣芳没想到她会直接送自己一块，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瞧着比自己儿子还小好几岁呢，就已经这么独立的出来做生意讨生活了。
小姑娘笑语晏晏，眉眼弯弯，看得人心中好感倍生，她哪好意思免费要人家的蛋糕，连忙从钱包里掏钱递给她。
明曦避着身子不收，口中说着：“说是送给您尝尝的，哪能收钱？您要是过意不去，往后多照顾照顾我生意就好。”
话说到这份儿上，舒绣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接过小蛋糕，应声道：“阿姨以后多多给你介绍顾客。”
“哎！”明曦笑着应下。
舒绣芳的视线越过她看着后面坐在折叠小桌椅上看书的明月，问：“这是你妹妹吗？”
“对。”明曦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真乖。”舒绣芳瞧着小姑娘小小一个蜷在那边看书，现在是冬天，冷风时不时就往这边吹，小姑娘抱着红色的暖水袋交替暖手。
舒绣芳二人对这种认真做事，认真学习的小姑娘没有一点抵抗力，走出二里地还在聊着她们。
虽然不知道二人背后的故事，但两个外地小姑娘跑到这边做生意，而且小的那个还在上学，光从这些也知道两人的生活肯定不轻松的。
“现在做个体户都赚钱的，这姐妹俩努努力，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葛芬道。
舒绣芳也说：“是，这老板能干的，动作麻利的很，又会做蛋糕，你回去尝尝就清楚了，她家的蛋糕做的不比惠民蛋糕房的差。”
葛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挑了下眉看着手里的几块蛋糕，惠民蛋糕房可是这边顶有名的蛋糕了，平时想吃都得提前订才能买到，她笑起来：“行，我回去尝尝看。”
舒绣芳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丈夫儿子最近都在忙，她打开灯，把买回来的小吃放在饭桌上。
她看着诱人的小蛋糕，从厨房拿了个小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化开，甜甜的味道从舌尖滑到胃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像心中郁结也随之消散。
不一会儿，舒绣芳就把一块小蛋糕吃完，吃起买的小馄饨。
刚吃到一半就听见门响，她探头去看，就见儿子跨门进来，惊喜道：“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是，今天局里不忙。”周文宣边换鞋边道。
“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周文宣看到她吃的小馄饨说，“妈你吃吧，不用管我，我待会儿随便吃点就行。”
“那哪行？你这为人民服务了一天了，妈给你炒两盘菜犒劳犒劳你。”说着就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
周文宣听到这话笑起来，也挽起袖子跟过去，“我给妈打下手。”
“好。”舒绣芳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儿子，心中熨帖。
吃饭的时候，周文宣总感觉自己彷佛闻到了蛋糕味，说起蛋糕，他又想起那个之前在巷口摆摊的女孩，也不知道现在去哪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妈，你之前买的蛋糕是在巷口买的吗？”
“对，你还想吃吗？”舒绣芳点头。
“没，就问问。”周文宣低头喝了口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舒绣芳没多想，只一筷子一筷子的给儿子碗里夹菜，“多吃点，妈瞧着你这段时间都有点瘦了。”
“没瘦呢，我还又结实了，你看……”周文宣放下筷子耍宝似的给妈妈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舒绣芳被逗笑，“好好，没瘦没瘦，快吃，吃完去洗洗睡觉。”她笑着看着他，眼底充满爱意，她身体不好，结婚这么多年才得了这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都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舍不得让他吃一点苦。
想到这，又想到寒风中生活的姐妹俩，一米八几的大男子汉生在温室里，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却在冷风中，舒绣芳摇摇头，思索着回头家里的蛋糕都从小姑娘摊子上买，再在厂里跟同事们多推销小姑娘的蛋糕摊。
明曦这边将摊位上的蛋糕都卖完后，跟明月两人把周围都打扫了一遍就收拾东西回家。
冬夜里的风刮着，跟刀子似的，两人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到家。
明月一进屋就赶紧将灯打开，暖黄色的光亮起，好像人也温暖了不少。
明曦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开口说：“你明天放学还是别跟我去摆摊了，那边太冷了，写字冻手，还是回家来写吧。”
今晚在那边，她瞧着明月写一会儿字就忍不住哈一下手，实在是有些心酸不忍。
明月想都没想就拒绝：“姐，我不怕冷，我想跟你一块儿。”
不光是明曦离不开明月，明月也离不开明曦。
明曦摸了摸她的头，抿唇笑了笑，现在实在想不出两全的法子，让明月一个人在家，她也会不放心，生怕会有坏人破门而入，让明月遭遇不测。
相比之下，在小广场那边虽然冷了点，但好歹是在眼皮子底下，人又那么多。
明月把暖水袋里的水倒掉，又重新灌了热水进去，笑起来说：“我抱着这个就不会冷了。”
明曦看着她的笑脸，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
第二天明曦把人送到学校就拐去了一家商场，看着货架上展示的东西问：“你好，这手套多少钱？”
售货员看了一眼道：“这手套是羊绒的，贵一点，十五块钱一副。”
那是不便宜了，明曦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说：“麻烦帮我把这一副装起来。”
手套买完，明曦又马不停蹄地回家，下午要去卖蛋糕，她现在得赶紧将东西做好，今天做的跟昨天的量一样就行。
一整天的时候，明月坐在教室里听着朗朗书声认真做着笔记，明曦在家里忙得脚不沾地，两人都在努力。
到了下午，明曦先把要卖的东西用小车拉到小广场上，看一会儿摊子能卖多少卖多少，到了明月放学的点再去把她接过来，回来到了饭店正值人多生意好。
明曦将羊绒手套递给明月说：“戴着这个写字。”
明月惊喜地接过手套，摸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姐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把你送到学校后。戴上看看感觉怎么样。”
明月将手插进手套里，又活动了下手指，“特别舒服！特别特别暖和！”
明曦瞧着她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用手刮了下她鼻梁说：“那现在去写作业吧，饿了就去买饭吃。”
“好！”明月起身从摊子下把折叠小桌椅拿出来展开，又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攥着笔认认真真写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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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羊绒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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