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吧。
谢生手揣兜里对此很无所谓的在原地转悠着，谢听跟在他身边表情不说一样，但态度是一致的。
恒仔嘴角微微抽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对着他的眼神，谢生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转身
侧着脸要看看在学校里的江桥在做什么，本来他就属于瘦高类型，最近吃得好了些也不见脸胖，这会转头的时候，下颌线清晰可见。
如他期盼的一样，江桥注意到恒仔不见了，在找他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口偷看她的谢生，看到她了，谢生还会对她笑笑。
江桥看到他们，也很快地跟着走出来。
他的笑就一两瞬，只是一直扭着看着她的时候，一直清晰的下颌线比他的笑更能展示他心里的期待和情绪。
“ 你俩怎么跟着来了？” 江桥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对着两人说话，恒仔很自然的帮她整理衣服，想要抽手出来的谢生也就停了抽手出来的动作，垂下的眼神代表了他心里的情绪。
“我… 我… 哥看你不在，就… 就来找你了。” 谢听尽职的当着翻译。
“ 因为想来看看就没跟你们说。” 看她又说这话，谢生掏出手戴上了助听器，修长但粗厉得手转着助听器，声音一点点进入他的耳朵。
江桥注意到他的动作，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说着剩下要跟恒仔交代的事情，她看过了两个小朋友，也大概了解了目前的状态，校方知道她经常在北城呆着，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来，投资之下原本有点瑕疵的运营以后也会变的异常规矩。
更不要说还有另一批人可能也会盯着他们。
了解了这个事情，除了恒仔还要留一会，江桥带着兄弟俩去看了自己之前租的地，也是来年开春需要两人帮她翻地育土，然后种新的农作物。
作业还是要交的。
“ 就这块地，还有过完年入春还可以用一学期的，因为要统一土壤环境种植作业，所以还得用这块地，然后翻土就交给你们了。”
她特意站在谢生的左侧，即使她的右胳膊会有被他碰到伤口的风险，她还是站在他的左侧，在助听器边说着。
谢生也很自觉的弯下腰凑在她的身边，听她说完才比划着没问题，交给他们。
带着他们认了地方，她也交代着后面可能就会用小篱笆把这片围起来，让他们不要找错了地方。
谢生一直都觉得种田是农民的事情，其实对于她会在村子里出现，会租这片地有很多不解，一开始他听不见也不知道她租这个田是要种作业。
不过他从这边经过的时候还是会看见她，原本以为不会出现在农田的人扛着锄头在翻地的时候，他是觉得有些不理解的。
不过那时候每一次江桥见到他都会笑一笑或者招招手，他听不见但是知道是在跟他打招呼，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关注她。
有的时候她在翻地，周围有其他的社会青年来看热闹的时候，他就会冷着脸把人一个个揍跑，不过这些她都不知道。
谢生也不会跟她说。
他只要能走进她的生活就很好了，他就像是街边的小狗，她愿意的时候走过来摸摸它，她要离开的话，小狗也会在原地等她。
反正小狗有獠牙，小狗能照顾好自己。
他曾是荒野里觅食的荒犬，野性的活着，可以变成小狗，但是也依然带着骨子里为了生存存在的野性，只需要丢出块肉骨头，就会亮出锋利的齿尖，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不过现在他低头侧耳，不止是听她说话，还希望她能摸摸头。
*
家里的那些种子也很重要，所以当天江桥回家后就去了屋里看着那些种子有没有发芽，翻看着谢生帮她记录的内容，在检查了一下湿度和温度，她觉得这批种子估计有点难发芽。
所以之前装起来的种子，她只能指挥谢生和谢听帮她进行发芽育苗，才能种到土里长的差不多了才能挖出来一半，尝试一下无土栽培技术。 （1）
“ 嗯… 这些种子… 感觉应该可以救救。” 江桥看着有几颗发芽的种子指挥两人把种子种下去。
“ 可… 可是… 姐 … 这个能长起来吗？”
“ 应该可以的，生菜是菊科植物长得快也不招虫子，所以很方便的，而且这样育苗之后可以更快种植，大部分的种植空间可以规划起来，比较省地方。”
“ 拿一下那个盘子。” 江桥叫谢听取来身后的分成一个一个格子的盘子，接到盘子，她把堆放在角落的泥土袋子拿出来，然后把土装满盘子，随后她拿着种子扔在表面，再往上覆着薄薄的土。
“ 这个就是育苗，生菜种子没有办法穿透很厚的泥土，所以这样洒在土上面再盖一层土就好了。”
“因为种子萌发需要光照，所以不好埋种子埋的很深。”
“ 喷点水，一点就行，然后拿着那个一卷的透明膜，撕开盖上去，可以可以了，拿剪刀把边上剪开。” 她每说一步，谢听就做一步，谢生在边上记录者，还会空出来些地方，等着她一会看完后有补充的就会在他耳边再重复一遍。
明明让谢听弄完再记录也可以，但是谢生就是不肯把本子和笔给谢听。
“ 姐… 姐… 这个是什么啊？”
“ 这个？保鲜膜，一般你切完蔬菜水果，如果有没吃完的，可以拿保鲜膜盖上去。记得盯着点，这个培育方法一般十天生苗，然后再移植到那边室内地面的土里，等三十来天就能长成了。”
“ 啊！ 当然，也不一定能育苗出来，我也就是试试这个方法。” 江桥也不想把一切压力给他俩，所以即便是最简单的育苗，她也没有下定义觉得一定会成功，而且因为有大家不熟悉的保鲜膜，其实这几个人都对育苗能否成功表示好奇。
就这样十一月开始育苗，等了一周成功地看到有苗冒头，可以把保鲜膜撕掉了，等到十来天的时候已经发出来小小的苗，总体都非常成功。
再等到每个苗都有五片叶子左右的时候，江桥便拜托他们把生菜小心的从土里拿出来，间隔10-15厘米左右抑制到地面的大片试验田。
“ 它的叶片会长的很大，所以一定要保持每颗生菜的距离，如果不小心种多了也不要拔出来，用剪刀剪掉多余叶子就好，贸然刨出来其他生菜根系也会受伤。”
几个人站在一排看着移植好的生菜都很开心，谢生看着她笑起来的面容，就好像之前看到的一样，她真的很喜欢这些农作物的种植。
等看她招手要种植手册的时候，谢生也会很自觉的把东西给她，而江桥看着上面谢生绘制的生菜种植生长每一步，就觉得他挺有做种植手册的天分。
看看画的简直不要太好了。
基本她只要凑在他耳朵边上补一两句注意的内容就好了，基本大部分动手的活都是谢听做的，非常任劳任怨，但同时他也在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缓慢的掌握了冬季种植生菜的方法。
*
种植很顺利的进行，谢听每天都会被谢生盯着去浇水，也就是拿着喷壶喷两下，阳光好的时候，就看着细细密密的水珠在阳光里异常清晰。
就像他们的未来，日子好像也变得很好了，没事的时候谢生去跟其他师傅学了自行车修理，没事的时候就出去摆摊修自行车。
师傅还笑，自从他来了，来修自行车的人都变多了，已经藏起獠牙的谢生都是很开心的笑着，打着手语说谢谢师傅教他修自行车。
日子很快就步入新年，要到了过年的时候。
江桥这个胳膊也不回香江了，省的父母看来还担心，阿姨临过年前回家了，家里就剩他们三个，这段时间谢生的厨艺也跟着阿姨学，变好了很多。
过年前除了让阿姨带回家的生菜，留着要给种子店老板的生菜，还有自己要吃的生菜，剩下的都让他们拿出去卖了，谢生脸生的凶，买东西的时候也没人敢惹他。
直到过年前一周，她才让谢生陪她又去了一趟农贸市场，老板拿到生菜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他也没想到还真的被这个学生种出来了。
当下就说下次还帮她弄一些乱七八糟的种子，说完之后才笑着改口说找一些北方不好养活的种子。
*
过年的时候，有个没人要的铺子，就在江桥住的地方附近，谢生用钱租了下来，改成了修自行车的铺子，白天不种草的时候就会去那收拾一下店，过完年就可以开业了。
连年三十都没有放过，等他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谢听在帮忙剁饺子馅，她负责加调料，看到他回来，谢听拉他去洗手换衣服，还说着等着让他哥来搅拌那个馅料。
说是每人参与一下，饺子才会更好吃。
江桥随两人开心，看着他们弄好一切，连包饺子的时候，谢生都会包饺子前面几步，放在她面前等她捏最后一下，才做好一个饺子。
力图让所有人都参与一下。
而她也是第一次看到1991年的春晚，浓烈的春节氛围，还有屋外响起来的炮仗声音，谢听要放炮，江桥早就买好了，等着他自己拿出去自己点。
她怕谢听就觉得吵，在炮点燃前凑到他耳朵边问他，要不要摘下来，放炮声挺吵的，谢听看着她摇摇头，手护着助听器，这下刚好也碰到她的手。
她没有躲开，谢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就握住了她的手，他侧着身子这个时候也记得注意不碰她受伤的胳膊，即便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想握着他的手，就像想听见她的声音。
再吵他都能分辨出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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