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一早就回学校,你这几天千万注意,家里的门窗锁好,要不你去我家住吧,有我爸妈在,他们再怎么样也会收敛。”
舒萍没有拒绝,让自己身处危险中不是明智之举,当下收了几套衣服,把家里重要的物品装好带上,趁着天还没亮,跟着舒浚回了家。
他们一进院门就惊动了舒为民刘燕芳两口子,看到侄女带着行李过来,赶忙问怎么回事。
舒浚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舒为民气的要立刻去找江海理论。
“这个一点人性都没有的混账玩意,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我舒为民还没死呢,就想着法坑我们老舒家的厂子,这拿这条老命跟他干!”
舒萍赶忙将人拦住。
“叔,犯不着为了他生气,把他打残了咱们自己还受连累,不如让他吃上五年十年的牢饭,在里面好好反思改造,证据我们已经找好了,哥明天就帮我去省城找人,不管他贪了多少,最后都要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舒为民长叹一口气,那股气愤劲过去,更多的是内疚,觉得自己对不住兄弟,没把侄女照顾好,差点被人害了。
当时舒赫民没了,家里亲戚建议舒为民接手,可他只会做木工,其他什么都不懂,又有心避嫌,想着江海干的不错,一直很受兄弟器重,只要厂子挣了钱不缺侄女那份谁当厂长都一样。
江海当时做了保证,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怪自己太信任江海,没想着经常去厂里转转,这才让坏人有恃无恐。
“这事交给你哥能行吗?要不我去县城找人问问,十来年前我也给一个派出所的干部家里干过活。”
“还是先按之前商量的来,哥那里走不通咱们再走县城的路子,江海在县里门路比我们多,硬碰上我们不一定有把握。叔,婶,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像之前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对外也别说我在这里,我怕江海发现东西不见了会来找麻烦。”
舒浚也跟着劝,好歹把老两口给劝住了。
刘燕芳知道兄妹两一夜没睡,催着他们抓紧时间睡会儿,又担心他们肚子饿,要去厨房给他们煮面吃。
舒萍不饿,让刘燕芳别给她煮,舒浚消化快,加上要坐车去省城,就没拒绝他妈的心意,吃了一大碗鸡蛋青菜面,天刚亮就背着包出了门。
包里除了找到的所有证据外,还有舒萍给他的五千块钱,防止找关系托人需要用钱,穷家富路,多带点钱总不会错。
江海这天还真没发现少了东西,早上睡到日上三竿,去镇上吃了碗打卤面后到厂里晃了一圈,见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干活很满意,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吃饭打牌,半夜醉醺醺的回家倒头就睡。
而这个时候,舒浚已经找到了可以帮忙的人,同学周则瀚的父亲周远华明确表示,仅凭他拿来的证据,已经足够江海吃牢饭。
挪用公款、偷税漏税、伪造借条,数罪并罚,最高可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除归还挪用财务外,另外还需处以一定金额的罚款。
“如果确定要告,我可以给安平县那边打个招呼,你们都是学生,社会经验不足,有熟人照应办起事来容易些。”
舒浚坚定的点头,“告,如果只是挪用公款,他也承认错误并道歉,我们勉强愿意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选择私了,但他品性恶劣,竟然串通心术不正的人欺骗我妹妹的感情,幸好她机敏没有上当,不敢想真的发生了什么,妹妹的一辈子岂不是全毁了。”
说完,他看向同学的父亲,郑重表达了感激之情,“叔叔,非常感谢,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们可能会走不少冤枉路。”
周远华也很动容,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有女儿被人如此对待,也要想办法让对方牢底坐穿才解心头怒火。
“不用客气,你跟则瀚是同学,本来就该守望相助,再者说我是干检察的,本职工作就是维护社会正义,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对社会没有贡献不说,反倒危害无穷,我是很乐意看到他受法律的制裁,什么时候改造好了再放出来重新做人。”
舒浚告辞离开的时候,周远华把他带来的水果、茶叶提到门口让他带走,“你还是个学生,这些社会上的陋习千万不要学,家里的事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来问,也欢迎有时间了随时来家里做客。”
这样的长辈是很值得敬重的长辈,舒浚心潮澎湃的提着东西离开了周家,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没有学法,不过要是当初真报了法学,恐怕也不会认识周则瀚,也就不会认识周叔叔。
今天已经来不及回去,要先回宿舍住一晚,不过事情已经办好,周叔叔跟安平沟通好,舒浚只要明天早上九点钟到警局,他们会派人随舒浚一起去凤祥村抓捕江海、顾志宏展开调查。
第二天,先是陈义斌去舒萍家找人发现院门上了锁,跟着食品厂有批原料款要公章去银行办理,顾志宏找江海取章,这才发现抽屉里少了不少重要的东西,公章、营业执照、法人章竟然全都不翼而飞了!
江海把两个抽屉翻的低朝天,什么税务登记证、购物发票、之前伪造的欠条,连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他赤红着眼问顾志宏,“抽屉被人动过,我不在的时候谁来过,到底是谁!”
办公桌上的东西被他一扫而空,暴戾的样子像困在笼子里的凶兽。
顾志宏生怕引火烧身,赶忙摇头,“没看见,你这门和抽屉,除了你也没人能开啊,锁的好好的。”
可现在东西确实丢了,就说明肯定有人偷偷进来过,他想起这个办公室包括办公桌都是舒赫民以前用过的,办公室的钥匙没换过锁!
“舒赫民之前的钥匙在哪儿?你知道谁拿了?”
提到老厂长,顾志宏一下子就心虚的害怕,说话声都有些飘,他胆小,平时连夜路都不敢走。
“不知道啊,舒厂长去的太突然,谁也没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江海没有立刻想到舒萍头上,主要是原主性格软懦,不像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巧的是陈义斌没找到舒萍就来了厂里,江海一听舒萍不在家,再联想到丢的那些东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舒萍!东西是她拿走的。”
陈义斌还不大相信,他跟原主接触最多,原主的性格早被他摸的透透的,难不成这段时间都是装的?那就太厉害了。
“不是她那你们说还有谁?”
江海吼完后指着陈义斌,“你不是说事情**不离十就等着收网吗,现在人都没了,这就是你办的事?”
陈义斌也不是吃素的,他到现在可一分钱没拿到,要是舒萍真是伪装的单纯,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几个月,每次去学校看她,偶尔还请客吃饭,花的可是他自己的钱!
“你冲我吼有屁用,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怎么计划着吞厂子的,就赶紧把我这几个月垫的钱给我结了。”
顾志宏在旁边站不住了想走,总觉得这些话不是他能听的……
舒萍昨天待在屋里一直没出门,没人知道她住在叔叔家,正在江海四处找人的时候,安平县公安局的人已经开车带舒浚到了凤祥村村口,两辆警车的阵仗,着实吓了村民们一跳。
从建国到现在四十多年了,凤祥村还从来没出过违法犯罪的事,众人一路跟着警车来到了食品厂。
“警察这是来抓人的?”
“谁犯事儿了?”
“我看见舒浚坐车里,不是跟舒家有什么关系吧?”
江海听到动静本能的想跑,可惜没有警察跑的快,被反手制服时,他又懵又怒,挣扎着喊,“放开!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位警察给他铐上了手铐,用平静而严肃的声音说,“江海,你涉嫌欺诈、侵占他人财物、伪造合同收据、偷税漏税等多项违规违法行为,受害人已经将你控告,请回局配合我们调查。”
围观的村民和工人们顿时哗然,他们大多数人听不懂那些五花八门的罪名,可警察是实实在在的,手铐也是实实在在的,能劳动警察来抓那肯定是犯了大罪啊!
躲在远处的顾志宏和陈义斌吓的腿抖,祈祷着自己不要有事,但临时抱佛脚的祈祷显然没什么用,顾志宏最后跟江海一起被押上了警车。
顾志宏沉默着低头,连冤都没喊一句,显然是心里有数,只是一直怀着侥幸心理,没想到江海竟然被舒家给告了,罪名还这么严重,这情形,作为从犯的自己,恐怕也够喝一壶的。
庆幸的是当时多了个心眼,将记着真实账目的凭证藏了起来,有了那些,他就能把责任全推在江海头上,就说是江海胁迫的自己,或许能够得到宽大处理。
他还不知道,账本已经被兄妹两找到了,他所谓的“杀手锏”早就失去了价值,到了警局后坦白从宽,表现好了或许能减轻点罪责。
警车开了老远躲在暗处的陈义斌才虚着腿走出来,吓出的一身冷汗紧贴着肉,他也顾不上难受,慌里慌张的往村外跑,路上碰见熟人跟他打招呼也不理。
“陈义斌这是怎的?也没狗追着他跑啊。”
“谁知道,说不准是亏心事干多了。”
众人说说笑笑也就把他放到了脑后,三言两语又说回了江海跟顾志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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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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