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道:“没花7000。这是夫妻共同债务,我要承担一半的。3500,就3500!还有啊,你还别回来给我摆婆婆的谱!当年是不是你亲口说了,以后你没韩啸这个儿子了?”
胡秀英嘴硬道:“我自己说得,你们不认我就是不行。”
“认你,那也得你做过些配当人妈的事啊?为了改嫁后少被戳脊梁骨,竟然污蔑自己儿子手脚不干净。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当妈的!你改嫁就改嫁吧,还把家底都搜刮走了。全不管你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搞得韩啸只好去镇上饭馆当童工墩子混口饭吃。”
“你、你、你......胡说!”
坎下很多人家都冒头出来看热闹,原来韩啸名声那么坏,有他亲妈一份‘功劳’啊。
也是,亲妈说的更能取信于人。
而且,改嫁还把家底全搜刮走,这确实是过分了。
胡秀英不想站外头被人指指戳戳,直接就往里冲。
韩啸挣回来的正该孝敬她!她要进去找出来拿走。
楚昭也没拦她,发生肢体冲突她做小辈的就理亏了。
这女人干得出来直接往地上一倒的事的。
“都说了是借的债,还是说你老人家也打算承担一份?”
胡秀英‘呸’了一口,“我凭什么承担啊?那钱又不是花在我身上的。”
“韩啸不在家,要不你等他回来再说?”
想想自己那个有些凶恶的儿子,胡秀英当然是不肯等啊。
她拿走了,就是她的了。想让她再拿出来,没门!
从楚昭手里抢,肯定比从韩啸手里抢容易多了。
房间锁了,而且能开锁的斧头那些楚昭刚也收到地窖里去了。斧头自然也是刚置办的,之前的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胡秀英直接上脚踹门!
踹了两下把脚踹疼了,又倒抽口气出去捡了个石头来砸锁。
刚要砸下去,楚昭道:“我公公在背后看着你呢!”
她刚把韩啸老爹的遗像找出来挂上了,就在堂屋正上方的墙上。
胡秀英刚冲进来没注意。这会儿下意识顺着她的手扭头一看,心头一惊好悬石头没落下去。
韩啸老爹长得本来就浓眉大眼,一脸严肃、板正。
胡秀英当年就怕他得很。
现在看到照片依然心虚。她把他挣下的钱拿到新家去当陪嫁了,没给韩啸留钱过日子。
十三四的小伙子了,能自己养活自己。
这会儿猛然看到死鬼的照片,再要去砸门,也总觉得死鬼在背后盯着自己一般。
她去倒座房拖了梯子过来,爬上去把遗像摘下来,趴在吃饭的桌面上。
支书和治保主任被楚昭用两颗糖使唤旁边玩耍的小孩子去请了来,进来正好看到胡秀英把遗像趴桌上。
治保主任道:“哟,你还知道心虚啊?”
楚昭靠过来,“支书,主任,她上我们家来,先拿脚踹门,没踹开又捡了石头进来砸。我公公的遗像挂那儿也不知道怎么惹着她了,要爬上去取下来。”
支书看她两眼,你们家这一天天的有个消停没有?
楚昭心道:看我干啥?都是麻烦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麻烦。再说,你那天教育我不要打人,我不是让人去叫你了么。
支书转头盯着胡秀英,“人家堂屋里挂自己老汉儿的遗像,你凭什么给人家摘下来?做了亏心事怕被从背后盯着,回去会做噩梦啊?你都改嫁走了,又上老韩家来做什么?”
治保主任道:“砸门呢,想拿走韩啸带回来的钱呗。大钱肯定都是存在银行的,你现在没户口簿了,凭啥还去取人家的钱啊?”
当年就是被这个女人拿着户口簿去把老韩生前的两百多积蓄都取走了。
十多年前的两百多购买力好强的。
不然韩啸也不至于过那么辛苦。
楚昭道:“对啊,那两百多你什么时候还我们?十年了,这几年通胀高,算上利息得有一千多块了。我和韩啸在外头还欠了七千呢,你还了我们也可以少欠一点。说起来,追诉期还没过。我们依然可以去报公安的。是吧,主任?”
按继承法,好像应该有四分之三是这个女人的。
但农村不讲这些。
关键丢下没成年的孩子,钱都不留。这太过分了!
而且还毁他清白名声,让他小小年纪就恶名加身、百口莫辩。
就算韩啸只有四分之一,那被偷了也能去告她。
不过追溯什么的,好像办不到。
因为1979年第一部《宪法》才出来的,管不到那之前的事。这个女人是1977年改嫁把钱拿走的。
对她,最好是吓唬住不来了最好!
不然总是个麻烦。打不得、骂不得的!
治保主任看看楚昭,明知道拿不回来,跟她说这个干啥?
还真能为此对簿公堂啊?
不过还是点点头,“是的,追诉期有二十年呢。”
胡秀英微微变了脸色,“哪有儿子告亲妈的道理?”
楚昭道:“法律讲的可不是道理。而且,就讲道理你也不占理啊。把没成年儿子的生活费都拿走当嫁妆了。”
支书看看这两婆媳。今天楚昭倒是一副斯文人的样子,让人欺负上门了也不还手。只是这么说了几句。
也能理解,毕竟是韩啸亲妈呢。不能像之前两回一样直接动手。
他问道:“韩啸呢?”
楚昭道:“和叶老大去喝讲和酒了,他请了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当中人。”
“几时能回来?”
韩啸这小子现在很能耐嘛。这样的事,居然能逼得叶老大去喝讲和酒。
楚昭摊手,“不知道哦。说是就直接在外头吃饭了,要是喝酒肯定更迟。支书,我觉得她不太可能从大山坡直接走到这里来。她后头那个男人没准就在附近。你让人去喊他进来把人领走吧。王大娘,要是想韩啸了,你等他在家再来。不然这家里少了什么,说出去对你不好。”
她想起来了,胡秀英后头那个男人姓王。
支书也觉得这么处理挺好的,点头道:“行,就这么办。”
他打发了人出去喊人。
那人本来是去田里干活的,平白多绕了个弯子走到大公路。
见了面便没好气的臊那个男人,“让婆娘来前夫家偷拿儿子的钱,你也真是好意思!当初嫁人的时候偷过一次就够了啊。我告诉你,韩啸现在一个打五个不成问题。小心回头再给你开回瓢!”
那晚打架的事早就被看到的人绘声绘色的传播开了。
稍后,胡秀英让后头那个男人进来接回去了。楚昭冷眼旁观,她倒是挺服那个男人管的。
而且那男人被村民臊了,估计回去对一无所获的她不会太客气。
不过也不好说,韩啸回来了嘛。
就算他不再尊敬胡秀英,但毕竟是他亲妈。
楚昭带上大门,笑着送支书和主任下坎,“支书、主任,给你们添麻烦了!”
支书看着楚昭严肃地道:“我不管韩啸在外头是做什么的,又吃得有多开。但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日常多劝着点。”
肯定没在明面上犯法,不然叶老大早就去举报了。
楚昭点头,“你看除了叶家找上门那次,我们招惹过谁么?那一次我们其实也是受害人。”
“那你以后就开茶馆了?”
支书他爸就是日常喜欢上街去坐茶馆,打一幺(十五盘)二七十再回来吃晌午饭的。
泡杯茶三五毛钱,自己带茶叶去还只要一毛钱开水费。
再打一幺牌也就块儿八毛的输赢。
而且,久赌无输赢。今天输几毛,明天又赢回来了。
纯是去混时间。
和人边打牌边吹牛,或者听听别人吹牛,说镇上、县城的新鲜事。
这算是四川的一个特色。
楚昭现在做的就是这些人的生意,就靠个积少成多。
她摇头,“不啊,我国庆之后就回去县一中上学了。”
支书点点头,这还行。
楚昭算是村里最有希望上大学的苗子了,就这么不读书了有些可惜。
韩啸肯给她开茶馆、供她读书,这个发展也不错了。
农村的基层干部不好当,要完全按规矩办是不成的。
很多时候都必须和稀泥。民不举,官不究!
治保主任道:“行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楚昭指指村里的茶老板家,“我顺道过去看能不能讲个茶叶的批发价。”
治保主任笑了起来,“你进入角色倒是快。”
楚昭道:“要还债的嘛,能讲一点下来是一点。”
支书道:“你们盘茶馆那钱真是借的?”
楚昭点点头,“嗯,是的。”她是借的,借韩大哥的。
两边到了分路的地方,各自分开。
村里一共有两个茶老板,楚昭去了近一些那家姓萧的。以前她爸就爱去那家买茶。
萧老板大名萧成浩,比韩啸大不了两岁。今天正好在家。
他家以前是地主,那十年被整惨了。家里什么家当都没了,一穷二白。
改革开放之后,很快把他镇上上班姐夫的二八大杠推回来,然后骑着去附近几个镇买茶叶回来做了再转卖出去。
十来年下来,也做成十万元户了。
正预备推倒前几年修的青砖大瓦房,在旧屋基上修楼房呢。
至于老宅,搁那没动。那边交通没这边便利。
见到楚昭进来,萧成浩笑道:“要买茶么?”
楚昭名下有了个茶馆的事随着她操着扫帚把她舅暴打一顿,已经传开了。
楚昭点头,“我长期买,目前一个月大概十五斤左右的用量。萧老板你给个实在的价格。”
萧成浩道:“目前,怎么,还准备开啊?”
“这个说不好。”
“那你要什么茶,毛峰要不要?”他正好端着一盘毛峰在看。
楚昭道:“针对镇上那些吹牛、打牌的老人家,毛峰卖不动。除非开在县城。”
萧成浩笑笑,“看来有想法啊。那行,就当笼络你这个买主。我按批发价给你,就零售价的九五折。以后都这个数!”
韩啸居然能让叶家忍气吞声去喝讲和酒,人脉相当的广。
这种人结交一二也不错。怎么说也是本乡本土的,以后没准还用得上人家。
而且,一年两百来斤,确实可以算批发了。
茶叶这个东西经喝,普通人家一斤茶叶要喝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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