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炸裂!
像是千根针刺入大脑,叶小羽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再醒不来就会永远醒不来,但她不想死,一番艰难挣扎,终于睁开眼睛。
透过碎花窗帘布漏进来的阳光,看见全然陌生的环境。
略显泛黄的大白腻子墙,地上铺着黄棕色小瓷砖,靠墙立着个老气但结实的樟木衣柜,而她正躺在衣柜对面的床上,身上盖着两床陈旧但干净红底牡丹花棉被。
叶小羽使劲儿敲了敲脑壳,找到自己昏睡前的记忆。
先从一个冤种社畜说起,靠自己打工多年,在首都买了一套二手房,老实说,她还挺自豪的。
为了装修,跑了许多家装修公司,然后发现二十一世纪没良心的装修公司大概有98%,剩下2%价格太贵,且不一定能把自己理想中的家完美呈现。
为了不被坑,为了突如其来的兴趣使然,决定自学自装,还好叶小羽这些年工作也累积了一些相关方面的人脉。
自装踩的坑确实少一些,但费心又费力。
被周围因自装吸引过来的朋友问及情况时,叶小羽都如实回答,并劝他们要做之前千万想清楚。
有时连她自己都想放弃,但因性格天生带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咬牙,硬是坚持下来,只不过把工期无限延长。
即将拎包入住的前夜,叶小羽出血请俩闺蜜吃海鲜,算是应了先前的承诺。
这俩闺蜜一离婚,一单身,难怪她们仨臭味相投,其他朋友并非个性不合,而是有了家庭后都把重心放在新家人身上,关系渐渐生疏,聚会时也很难把他们约出来。
三人从吐槽物价飞涨,再到哪个电视剧又狗血又上头,又飞往上次在公园为什么蚊子只咬她一个。
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最后因这是庆祝叶小羽晋升有房一族的聚会,话题落到共同蜜畅想未来幸福养老生活。
她们说为资本家累死累活作牛马不如寻个饿不死的清闲工作彻底摆烂,约定月底爬山或逛街当减肥,国外旅游太贵,一年一次国内旅游开阔视野直至55岁退休。
叶小羽:“如果能够健康活到退休年龄的话,还能多延长几岁。”
聚会上并没有酒,聚会完她们仨都得独自开车回家,因而喝的是饮料,等再次醒来,便出现在这个陌生房间,以一具陌生身体。
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是医院?
叶小羽掐了自己一把,会痛,不是做梦,把被子一掀,半坐起来,晕晕沉沉迷了好一会儿。
“嘶——冷。”
理智被冻醒,叶小羽把一床被子裹在身上站起来,她的身影映射到床头柜隔壁的梳妆台镜子中。
叶小羽瞳孔地震,镜子里面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自己,鸡皮疙瘩一下子冒出来,心速甚至飙至两百码。
她重新闭上眼睛深吸三口气,再睁开眼睛,陌生环境和陌生女人并没有丝毫改变,又掐自己一下,更狠也更痛。
反复三次,这才平静下来。
镜子里的陌生女人,身高比她还高,目测超过一米七不少,体重目测大概两百多斤,看起来格外壮,五官底子其实还不错,即便因体重过胖五官挤在一起有点变形,竟然也不算丑,可能因眼睛够大,看上去还算顺眼。
过去叶小羽时常把减肥挂在嘴上,也是为了监督自己嗜糖如命的不健康爱好,体重艰难地控制上一百二斤左右,没有瘦成纸片人,但也在标准范围内。
如今却变成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原主的肥胖并非先天,更多来源于环境,包括压力过大引起的压力肥与过劳肥。
比体重更糟糕的是仪态。
这具身体肌肉记忆表现出严重的肩颈僵紧、脖子前倾、骨盆前倾、假胯宽、膝超伸、勾胸驼背等一系列问题。
“这一定是梦。”
“为什么我要做这样的梦?”
“这个女人是谁?”
像是触碰到某个关键词,一段新的记忆涌入她的脑中。
再一次头痛欲裂。
叶小羽不得不重新躺回了床上,把棉被压在自己头下缓解压力,又不知多少时间,脑中另一个人生记忆逐渐清晰。
女人也叫叶小羽,今年二十六岁,比她年轻十来岁。
出生在烨国燕京市郊区农村生产队,读书时成绩优异,但为减轻家庭重担,初升高时主动选择了读比高中更难考的中专,毕业后被幸运分配到燕京市一电机厂工作。
因曾经清纯靓丽的外貌,吸引不少单身男青年注意,同厂技术工杨立刚是其中之一。
他抢在全部人面前托人上门说媒,原主父母见杨立刚长得还行、又是技术工,便同意了,两人很快踏入婚姻坟墓,并婚后育有一子,儿崽今年五岁。
“……”
育有一子?
叶小羽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无痛当妈。
这个时代虽然打破封建思想,喊出女子也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女人确实变强,但思想还未完全纠正,传统女人还是占据大多数,原主正是这样一个善良勤劳内敛温柔的女人。
可能因同名同姓,以至于让心从来都是偏的护短叶小羽恨不得把所有美好词汇都堆积在她身上。
原主结婚后主打一个无私奉献,既然工作,又要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要生育照顾幼崽,偶尔还要侍奉公公婆婆。
只可惜原主不懂靠山山倒、靠人人老的道理,也不懂爱自己投资自己的道理,又遇人不淑毁了自个儿。
杨立刚原本就是一个重色的男人,人品也不咋地,在原主怀孕时在吃食上不节制,他的态度已经很差,原主生下儿子也因此愈发憔悴,等她开始慢慢起过劳肥后,他更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现在是一九九二年冬,从八十年代开始,烨国国内出现一批又一批下海商人,万元户一家接着一家,到现在百万户都有冒出。
民间不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亦或者“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些都有道理。
这往往和某一方人品有关,甚至于人品不过关即便不贫贱不大难也照样过不下去,很多人都只能共艰苦而不能共富裕。
不少土大款家中“黄脸婆”,外面“彩旗飘飘”,从这个形容词可知,他们非但不觉得丢脸,反而还洋洋得意。
杨立刚虽然没有下海当商人暴富,但他升职为电机厂主任,又自诩是一个国营大厂的干部,住上厂里修得宽敞明亮的楼房,于是也学着那些土大款开始勾搭厂里年轻漂亮的妹子们。
大多数妹子根本不搭理他,人家有自己的骨气,找对象都不会找二婚头,何况一块结过婚已经有娃的老腊肉?图什么?
但总有极个别心思歪的女人眼睛瞎,杆往前面一递,她便顺着杆子爬上来。
杨立刚被一位相对固定的新晋小情人哄得很开心,常常是有家不回,等小情人一怀孕,甜蜜情话一说,他便着手要休掉家里的黄脸婆,也不看他自己也是个酒肚油腻男。
原主这些年活的着实太压抑,先是丈夫不喜,冷热暴力一把抓,再者,公公因娶她帮不了自己儿子,婆婆因当年杨立刚的强娶,他们俩也一直嫌弃她。
她费尽心思拼了命讨好别人,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越想越难过,俨然有了严重抑郁的迹象,或者说抑郁已经有一段时间,纯靠一口气撑着,现在这口支撑着的心气也没了。
善良的人伤心难过时往往伤害的也是她们自己。
等到一个轮值假期,原主把儿子送到他爷爷奶奶那里,她偏执认为没了自己孩子指不定能更好,殊不知没了妈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更可怜,就没一能靠得住的。
回到家里,开煤气自杀。
然后,原主如愿死了,疑似猝死同名同姓的叶小羽穿过来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交换了人生?
叶小羽产生一种直觉,像是上帝打了个响指,让两个叶小羽各归各位,这才是她们原本该有的人生。
这里也和她所呆的二十一世纪并非同一个节点,连国与国的名字都不尽相同,虽然大致节点一致,大事件相同,但细节处处有变化,类似于小说里的平行时空。
叶小羽大概率是穿不回去了,她又是学水电又是学设计,跑各个木工厂还有瓷砖厂,耗尽心力一年才装修完的小窝呢?至少得等入住一年再说吧!
气成河豚。
等等——
煤气自杀?
被记忆搅和成浆糊的脑子终于不再宕机,叶小羽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两百多斤又如何,从床上弹起来一个百米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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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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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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