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宜家得唔得纹身？”*现在可以纹身吗？
“得，有冇图案？”*有没有图案。
“冇…”*没。
未等我说完没有二字，王九便及时开口打断我接下来的话，我有些疑惑看着他，这本就是一次临时起意，难不成这家伙其实早有了想要的图案？
“有图。一定要纹得一模一样，如果唔系你呢间铺头咪想要了！”*否则你这家店别想要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王九的表情，肯定是一如往常那副欠兮兮的模样。我伸了手狠狠对准他胸口来了一拳，反正他练硬气功，就是个刀枪不入的铁人…
没成想他却故意似的闷哼一声，接着俯身凑近我耳边。
“搞咩嘢，又谂住玩游戏咯？”*谂-想。
我拿手肘捅他。
“躝去趴好啦，所以要咩图案啊？”*滚去趴好啦。
“就～唔～话～畀～你～听～”*就不告诉你。
王九笑得嚣张，唱着不着调的歌词，解了衬衫扣子后把衣服甩给我。随后他弯下腰，两个手肘撑在刺青床上，随后整个身体也都趴上去，做这些动作的同时也不忘对我抛个媚眼。
我无语瞥了一眼他花花绿绿的衬衫，最终目光还是定格在他的后背，本来光滑的皮肤就却在脊骨位置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尽管早已愈合，但依然能想象出这疼痛。
王九虽是练硬气功的，可他还没练到完全熟练的程度，有时也会被偷袭，背上那条就是当初替大老板挡的，时间紧迫，他还没来得及发功。
当然，他也成功靠这次机会成为大老板的心腹，比阿明当初的位置还要高一些。
正因如此，那日回来时我眼尖立马发现他的不对劲，他还想瞒着，被我强硬扯开衣服，后背血淋淋的一条伤口。他还不停在说是因为伤口没处理好，要将医馆的人砍了。
分明是受伤之后还继续帮大老板干活，拖得血都凝固。大老板这扑街，他说自己的活只有交给心腹干才放心。
我心疼地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他也因此安静坐下，然后我开始替他清理伤口，再上药，包扎。我承认一开始只想利用王九，可当我看见他被血迹模糊了的后背，替他上药时他极力想要忍住的颤抖时，我的手也不自觉的发抖。
我甚至开始想，为何一开始要将他引荐给大老板，让他加入越南帮，这真的是对的吗？他帮我干掉总骚扰我的阿明，帮我杀掉没义气没情谊害死我阿爸的大老板，我本是这样打算的。
但现在，我有点后悔了。
回过神来，王九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的纸递给纹身师，那纸张像是从写字本上画的随手再撕下来，怎么有点熟悉…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图案啊？其实上秒我一点也不好奇这图案，但人是善变的，这秒我又突然好想知道。
去年王九的后背有了这条伤口，等了好久，我终于等到它结痂愈合，最后变成一条长长的立体疤痕。但我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会让我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内疚。于是今年，当他的伤疤完全痊愈，我就拽他来了纹身店，我想让纹身遮盖掉这条伤疤，顺带也能遮盖掉我内心一直快冲出的愧疚感。
“宜家开始纹。”*现在开始纹。
当纹身针落在他皮肤上时，我看见王九有一瞬间的颤动，不过很快他便适应这种疼痛，不再有更多的动作。
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将头转向我这边，咧着嘴又露出那个标准的笑容，甚至伸出手做了个比大拇指的手势。
我沉下的心情被他逗得开心起来。
“你唔好帮师傅添乱，乖乖趴好。”*唔好帮-别给。
直到那图案完完全全出现在王九的后背，我才想起那抹熟悉感究竟是什么。
当初不过只是我随手的画作，后来我又随手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就连我自己都快记不清当时画了什么，可王九将它捡起，赋予它新的意义。
我想要变成蝴蝶飞走，逃离这难忍的地方，于是王九在脊骨处纹上蝴蝶。
“我会铲除前方一切阻碍，畀你无所顾忌噉向前飞。”*让你无所顾忌地向前飞。
他说。
脸上是难得的正经神色。
听说九的纹身是替身老师本身有的，但是不管！没剪掉就是官设！（虽然但是纹身图案全是我胡诌的…大家看个乐就行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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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败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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