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也不由得低头细瞧，渐渐开始有人品尝起来。
“还真是马铃薯的味道！”
“竟挺好吃！这土豆外皮焦脆，吃起来也不夹生。”
“……”
先前不看好的众人纷纷夸赞起来，甚至有食客开口要了第二份，有食客懊恼“早知方才在李家食肆该少吃些腾出肚子”。
有一桌的客人率先吃完，众人的视线紧随着他到柜台前，眼看着掌柜的果然给他一根红色福签，最后又眼看着人离开。
一旦有人打头阵后，其余人便紧追而上，抢着要去柜台前排队结账，生恐晚了一步，与中奖擦身而过。
闻溪和虞柠根本未料到有这么多人，比前几日所有来酒楼的客人数量都多。虞柠在厨房内忙得脚不沾地，先前预备的一上午的量早早便用完了，偏这会儿酒楼只有她二人。这几日因生意不好，遂也没叫孟玉兰过来帮忙。
两人累喘如牛，过了晌午后客人才渐渐少了，闻溪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响，然而看着账本上满页的数字以及快分发空的福签，不由感到一阵痛快，累是值得的。
“小闻——”虞柠将碗放在柜台上，她趁空熬了粥，又炒了两碟小菜。“小心着烫啊。先填填肚子，身子要紧。”
“多谢阿柠姐。”
闻溪从旁扯出另一张凳子，拉过虞柠坐下，“你也坐下歇会儿，今日可累坏了罢？”
虞柠点头，一边用手帕擦着后颈上的汗意，说道：“确是比前几日要累得多。不过人一旦忙起来，都快忘了时辰，过得飞快。”
“阿柠姐的意思是前几日很难捱？”闻溪舀了一勺粥轻轻吹着，侧眸狡黠地打趣她。
“当然。”虞柠这回也学着她的口气，倒惹得闻溪哈哈一笑，险些呛着。
……
临近日落时分，闻溪才将门口张贴的纸收回来，又另誊抄了一份。
虞柠收拾完后走近一看，“烤羊肉串？这是明日的特色小吃么？”
“对啊。咱们今日营收还不错，加上昨日咱们酿酒时烧掉了好些柴火，存了很多炭，我想着，莫不如买些羊肉，串在竹签上，用炭火烤。”闻溪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流口水。
关上酒楼门，两人朝家走去，至于食材，仍是明日一早起来去街市买新鲜的羊肉。不过有了今日的教训，两人一致认为明日需得请孟玉兰来酒楼帮下忙才行。
*
翌日，三人照常起了个大早去街市，买了羊后腿肉、洋葱和一些细长竹签。昨晚陈锦英听到她三人的对话，知晓酒楼缺人手，也跟着说要过来帮忙。闻溪想了想，与虞柠商量后，便答应了，让陈锦英负责烧火，不必起早，晚些时候再去酒楼即可。
不过三人买完食材前脚方到酒楼，后脚陈锦英就来了。
“娘？你怎的不多睡会儿？这会儿还早着呢。”
“是啊，锦英婶，你不在家，远哥儿醒来后察觉你不在，恐会哭闹罢？”
陈锦英摇头，说睡不着了，“家中有樾哥儿照应着呢。”
这话叫孟玉兰听了去，听出几分弦外之音。陈锦英莫不是故意留下樾哥儿帮着带孩子，好让他产生生儿育女的想法？这念头叫她心头一个咯噔，转眼去看陈锦英，对方却已经拄着拐走进了厨房。
她转而去看闻溪，却见闻溪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正忙着手上串羊肉的活。
“……”合着就她一人干着急哩。
多了人手后，厨房内立时变得拥挤起来。虞柠按照闻溪的描述，将羊肉切成薄厚均匀的块状，连同切碎的洋葱一并放进盆里，又撒了些盐腌渍。
约莫小半时辰后，几人围坐着，学着闻溪的手法，将羊肉穿在竹签上。
“还有这种做法哩。”孟玉兰一边穿一边说道，问：“这得串几块？”
“五六块就行，中间夹一块肥肉。”
“好。”
闻溪和虞柠用铁皮简易搭了个槽，炭火稍稍热起来后，闻溪循着记忆中小吃摊老板的手势，左手不停地转着竹签，翻烤羊肉，右手则撒上孜然粉、辣椒粉等佐料。
虞柠在旁指了指羊肉，提醒她，“小闻，你转慢些……缓些烤，待这面，对，羊肉需得泛紧白了再翻面，口感更鲜嫩。”
“好嘞。”
闻溪应道，左手不急着翻转竹签，定睛细看，见羊肉表面出油后才转动，油脂咝咝往外冒，滴入炭火中，窜起一阵滋滋声。
不过不会儿的功夫就能烤熟，时间一长肉就发柴了。
香味扑鼻，孟玉兰凑近嗅了嗅，说好香。
刚烤好的羊肉串颜色焦黄油亮，肥瘦相间，不腻不膻。
暂时只烤了几串当作试吃，闻溪分给几人。陈锦英摆手道：“我这老婆子牙口不利索了，不必给我，你们多吃些。”
虞柠和孟玉兰尝过后，皆说不错，孟玉兰更是瞪大了眼，嗐唷两声，“这羊肉肥而不腻，吃进嘴里真香哩。”
闻溪甜滋滋一笑，拿过一只碗，用筷子将一串羊肉拨了下来，递给陈锦英，“锦英婶，我怕竹签戳到你，替你将肉拆下来了，你尝尝看，很香嫩，你定能嚼得动的。”
“是啊娘，你尝尝看。”
陈锦英这才接过碗，夹了口羊肉进嘴里，尝试着嚼了嚼，一双老花眼惊喜地望着闻溪，竖起大拇指，“是真的哩，我嚼得动，咽下去了，好吃得很。”她指指自己的嗓子，咧嘴笑道：“就是辣得慌。”
虞柠紧忙舀了口水递到她嘴边，看了眼闻溪，含笑说道：“娘，小闻昨日说了好几种辣度，你方才吃的定是变态辣！”
“……？”
闻溪气笑，作势要去打她，“才不是！”
一旁的孟玉兰连着吃了两串，嘴里嘶哈嘶哈，十分同意陈锦英的说法，用手在嘴边扇风，“是哩，又香又热又辣，我吃的肯定也是变态辣。”
“是么？看来我才是最能吃辣的人。”闻溪嚼着嘴里的羊肉，含糊道：“我已经想好明日做什么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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