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对于生死,她早看开了。用她的话说,自己这条狗命本来就是爸妈和医生一次又一次不离不弃地给捞回来的,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能在有生之年遇到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虽然对身体有点影响,但也不算亏。
而阿比斯就很难受了,对于生活幸福、无忧无虑的她来说,这简直是飞来横祸。起先她是不信的,以为是啾啾和千愀串通了拿自己开玩笑,直到千愀把她俩都拉进病友群,让她们自己翻群文件,阿比斯才从完全的不接受,变成了半信半疑的不接受。阿比斯怕我不爬聊天记录,就私聊了我好多消息,问我这鬼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们在玩什么新的都市传说,还是真存在具有传染性的精神病。
这几天我没说话,阿比斯、啾啾、千愀又在异地同时进入了同一个鬼梦,这把游戏群里的另外四个小伙伴惊到了,有两个吓得退了群,另外两个则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吃瓜群众,缠着千愀要进病友群。千愀对于两个人频繁圈她,理都不理,圈得烦了,千愀干脆退了游戏群。
千愀在病友群里一条接一条发着整理好的都市怪谈,每个word文档都是用怪谈的名称命名,里面整整齐齐的按着流传起源、传说内容、发生地、目击者描述、处理方法的顺序做了详细整理。这工作量、这细致程度,看来千愀没少下心思,我对千愀的好感度有所回升。
电脑登录□□后,我才发现千愀把病友群的名字改成了“平安喜乐”,我噗嗤一笑,快新年了,这群名倒是很应景。
我跟阿比斯解释了一下,说年底工作忙,所以这两天没上□□;那个鬼梦是真的,但是好好治疗就没问题,比如我云云……
接下来的几天,啾啾都没出现,甚至连头像都是灰的,大家怀疑是不是这个体弱多病的姑娘没经得住鬼梦的折磨,已经出什么事了。我想给她留言,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想了半天,只发了一句“你还好吧”,就没词儿了。
我本以为,阿比斯会陷入慌乱和痛苦,但她在短暂的断网之后,就开始很理性地认真收集各种信息,虽然与我们的交流明显变少,但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年终岁尾,在老板把“弹性放假”放权给了各部门主管,自己直奔三亚后,公司里就一片喜气洋洋的繁忙景象——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忙着摸鱼:囤年货、抢车票、买衣服、咨询宠物寄养、预约美甲美发……如果不是上下游还有企业在上班,我们连大门都锁了。
腊月二十,公司大部分人都回家了。我整理完办公桌,打算吃过午饭就回家开始放假。
取回外卖,就看到屏幕右下角弹出啾啾的消息,我点开一看,是个语音条:“谢谢美姬,我还好,之前医生怕我熬夜打游戏,让我家人把我手机给收了,所以失联了。”
啾啾是通宵打游戏的惯犯了,对此我一点都不同情:“收了就对了,早点收了你都不至于给自己熬医院去!你啥时候出院?”
聊天界面上显示啾啾正在讲话,我边拆外卖边等啾啾的回复。
啾啾:“美姬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都不知道没手机的日子有多难熬!话说,我也不知道哪天出院,昨天住进来的,现在正等着吃饭,据说下午有好几个专家来给我会诊。”
我有点蒙圈:“昨天刚住进去?你又双叒叕住院了?这次是什么情况啊?”
啾啾:“上次出院后,回家就做梦,醒不过来那种,我爸妈怕我睡死,就送医院来了。”
我:“身体虚弱,还在医院折腾那么多天,难免多梦,最多吃点安神的药啊,咋还送医了?”
啾啾:“不是多梦,它不是多个梦,而是一个梦,特别长,我睡了四天。昨天早上我爸妈叫了救护车,今天早上我才醒……”
我有点小兴奋:“你又进了鬼梦?”
啾啾:“不是吧,里面好像都不是真人,感觉除了我都是炮灰配角。而且,也没见你们说谁一梦就是四天啊!”
“你这个梦好特殊,不管是不是鬼梦,整理出来之后,大家共同讨论一下,我也去别的群问问,看有没有跟你的经历类似的。”一个长达四天的梦!这简直是上好的精神年货!我迫不及待地催啾啾快点整理。
“这几天估计没可能了,一会儿大概率手机又要被收了。”
我心说,再过几天你就忘了!于是赶紧提出代笔,顺便给她戴上道德的高帽:“那,咱俩电话里说,然后我帮你整理,你好好休息,万一这是一种特殊的鬼梦呢,尽早整理出来也能给大家一些帮助,晚一天可能就多好几个人遭罪!”
隔了一会儿,啾啾回道:“好!那我想办法把手机留下,等晚一点我身边没人了,我打电话告诉你!”
我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一下午眼睛都没离开手机,生怕错过啾啾的消息。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通知栏出现了一条消息提醒“睡了吗?……”我连点都没点开,一秒之内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喵的,我手机没静音!我这屋正对护士站!我都说了我给你打!”啾啾炸毛且娇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那……我挂了,你给我打过来?或者你静音掉,我再重新给你打?”我逗她。
“呱!”啾啾无奈。
寒暄了几句之后,啾啾压着声音给我讲了这几天的梦。啾啾情感丰富,把梦讲得绘声绘色,我听得颇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挂断电话时,已经凌晨三点了。我有些疲倦,但毫无困意,在等语音转文字的时间,我开了三条黑咖啡倒进杯子。
上次出院后,啾啾的手机就被收了,每天严格作息,身体恢复得不错,这次的梦是从一次午睡开始的。她梦到被电话铃声吵醒,一个好多年不联系的同学给她打电话,说周六有个8000块一天的群演工作急用人,车接车送还管饭,让啾啾跟着一起去。
居然有此等好事!啾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周六一早,啾啾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集合地,可是等来等去只有她一个人。七点钟,一辆SUV准时在路边停下,副驾的车窗落下,司机隔着副驾的人大声招呼啾啾上车。
啾啾看到车里已经坐了6个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年龄看上去也差得有点多,坐在副驾的大叔头发都花白了,而坐在第三排中间的女孩,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二十岁。
车上没有人说话,啾啾有点不知所措,她局促地的问司机:“师傅,咱们去哪啊?这是哪个剧组?”
司机吐了个烟圈:“我这一大早回答六遍了!我就是按时间地点把你们接上,然后送过去,再然后跟着当个群演,最后再把你们挨个送回来!问别的人家也不跟我说!”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修配厂旁。司机下了车,走向另一辆早已等候在那的皮卡,跟车上的人交谈了几句,又回到车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着不远处的山里驶去。
终于,两辆车在一个位于半山腰的牌坊边停下了,众人纷纷下车。啾啾抬头看了看这斑驳的牌坊,上面的装饰图案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只有“魏家村”三个字是新描的。
从皮卡上下来5个人,里面没有啾啾的同学。其中一个盘发髻的老者打开后斗往外搬东西,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招呼大家聚过去,跟大家介绍这价值8000块的任务。
原来,这不什么剧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群演。
那个盘发髻老人,是个道士,这个年轻人是他的徒弟。他们接了一个给苦主家做法事的活儿,但因为这边只有他们师徒两个,人家又要求排场,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办事,于是找了这些人当群演。
规矩很简单,就是让他们穿好衣服、拿好道具、保持安静、出入站坐队形别乱,其他的都听黑框现场安排,并说最多两三个小时就完事。
站那就能轻松把钱赚了!众人纷纷表示没问题!黑框现场给每人转了2000块,说是预付款,结束之后再付尾款。
在分配好道具后,大家列着队,随着道士和黑框往苦主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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