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赏景后。
我慢悠悠走向那惨叫声源头,隐在黑夜中的邪秽为我开了条道。却看见一人一猴被围在难以望穿的黑暗中,精神恍惚的左冲右撞。脸色煞白,惨叫连连。
我静静听了一会儿,才挥了挥手,“别逗他们了。”我走到二物面前,结果黑暗中递过的破布袋子,勾着笑,“好玩吗?”
那老鬼似是被吓傻了,看着我竟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我摸出他腰间的匕首,在手掌轻轻一划拉,鲜红的血便冒了出来,只是一瞬寂静,周围那私语声更嘈杂了。
这就不得不提我邪修的另一个原因了,我的血有些特殊,学名叫什么“百仙血”,不驱邪反倒非常招邪。听江卞林说似乎是因为我的血有些过于纯净了,所以这东西对于我而言或是对于邪物而言都是个两面的东西,我不常用血,眼下高兴,奖励一些准是没错的。
“好孩子。”我双指一夹,飞出血滴,那嘈杂的叫喊便像利剑一般跟着血液冲了出去,四周顷刻间便静谧无声。那两个东西软在地上,才缓过神来,老鬼咽了口唾沫,忙爬起身来,跪在我面前,双手合十,求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我保证没有下次......上神...神君...官爷...您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啊?”
我没听他废话,拎起那只猴子,猴子一动也不敢动,我才看到它脖子上的项圈,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两个字“占占”,旁边还有个神似老鬼的小画像。他们俩也不敢吱声,我放下猴子,四周一看,叹了口气。
没想到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往前走就是无界派了,我也懒得在掉头回去,索性问他:“你平时住哪?”
他一愣,笑道:“小的平时没家。”
“那你睡哪?”
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唾沫横飞:“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席地而睡。”
我挑眉,心说得,遇着个比我还潇洒的。于是又问:“无界派你可熟悉?”
他“害”了一声,道:“跟进自家茅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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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老鬼也是个人物,以偷为生,不论到何处,偷何种物件从未被发现过,更别提捉住了。小家里抓他不住,大家里也不缺那二三两银钱,也便随他去了。
怪是从未有人看到过他使用法术。此人身世莫测,身手矫健,想收编他的大家不在少数,是以我早便动了这个心思。反正也不怕他逃走,相处一些时日也无妨。
“你确定...在此处歇脚?”
面前是一座五层高楼,灯红酒绿,花艳男女遍布楼堂,殷红的灯笼照的那楼暧昧至极。客人络绎不绝的涌入红门,男男女女,人妖仙怪。
那门上有一块牌匾,匾上刻了三个字“满春楼”。
我生的太过惹眼,楼上揽客的仙子们已有不少嬉笑着唤我进去。我眉角直跳,莫名有种心虚之感。那老鬼一脸□□,道:“这儿可是整个堕仙界最舒服的地方了...您闻闻这香气......呦呦呦,不得了不得了。”
我捏了捏眉心,招呼我的娇笑愈发多了,这里本就人多,那老鬼壤着我,贼笑道:“我请客,我请客......”
暖玉在怀时,我忽略了那一丝负罪之感,仍旧安慰自己是被迫的。
心中装着事,对于眼下一切活动我自是提不起一丝兴趣。无界派虽然混乱,但却是消息最多的地方,如若此地在打听不到,只能去那个地方了......
正欲遣退左右时,我的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踹开了。
“敢欠老娘的账?是哪个小毛崽子*痒??”
入目是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女人烈焰红唇,气场强大,一嗓子下去门口围了不少人。我眉宇轻蹙,心中有股不详之感,问道:“嬷嬷可是寻错人了?”
那老鸨冷哼一声,道:“你和你那朋友今儿个总费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白银,那小畜生打碎了我一只梅花青瓷瓶,竟然一溜烟跑咯!还打伤了我几个伙计?你今日若不结账,休想踏出我满春楼半步!”说着,她双手一拍,大喝:“来啊,有人上霸王弓了!”随着话音落地,那人群中便挤进几个壮汉,伸手便要降我,我忙道:“且慢。”
“钱我陪的起,不过还需回府一趟.......”我话为说完,那嬷嬷冷笑两声,“借机逃跑?门儿都没有!要么现在抵账,要么......哼,我这楼中,可正好缺那么一位男花魁.....”
我心中奇怪,这时,却见那嬷嬷眼珠子一转,叉着腰道:“我可听楼里的姑娘说了,你那袋子里装的可都是些宝贝,若是把那袋子抵下,我便过了这件事。”
我皱眉,一下便知中计了,那壮汉果然欲要抢夺我的袋子,我皱眉,眸中发狠,只一瞬,却见那大汉猛地停住,一瞬之间,整栋楼安静无比。
我理了理凌乱的衣衫,道:“钱,明日便送来,还请嬷嬷,放我条生路。”
我话音方落,却听见静止的楼中响起几声清亮的笑声,接着,却见那门框攀上一只洁白的手。
只见一个赤着脚的男人踏步而入,男人的脚腕与雪白的衣袍上挂满了红绳金铃铛。那双桃花眼勾人心魄,生的洁白俊俏,一头银发垂肩落下。随着他的动作,金铃却丝毫不见响动。旋即,男人那魅惑的嗓音便充斥着房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青水上神何必动这么大火气?”
我轻轻蹙眉,下一秒,右手一空,原本坐在我右手边的美人竟化作道白影,三两下蹿上了那男人的脖颈,嘴中叼着那破布袋子,竟是个狐妖。
男人接过布袋子,摸了摸那狐狸的头,笑道:“用这些抵账,足矣。”
我不怒反笑:“竟不知满春楼是妖王您的地盘,实在是唐突了,不过殿下若是对我这破铜烂铁感兴趣大可遣人寻我,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这妖精强得很,怕是我方踏进无界派便对我手中的东西起了心思,如若有法力我根本不屑于与他多动口舌,可我今日真是傻的不行了,我想我真应该好好休息一番。
他轻笑一声,将袋子上下抛起,道:“我可不知什么破铜烂铁,我只知,欠债...还钱。”
我没什么情绪,无声对峙中思考将这袋子拿回来的可能性,正欲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二人均一愣,回头望去————
“孩儿莫怕,且待为父杀他个片~~~~甲~~~~不留!!!”那老鬼肩上站着他那小猴子,一人一猴像模像样的比了几招花式,嘴里唱着戏腔,三两下便蹦到了那白衣男子面前。白衣男子脸色算不上好,只一瞬,那猴子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上了那男子的俊脸。只听一阵兵荒马乱,面前突的爆起浓烟滚滚,尖叫声中,我只觉得被一股巨力扯住手腕,一下便从窗户落了下去。
太刺激了,我很少有这么刺激的时候了。
刺风呼啸耳边,不消时,我双耳一闷,整个人便浸入了水中。
这楼后竟然有条河。
那老鬼没有丝毫犹豫,扯着我便直直顺着河流游去。
......
最后我们还是睡在了树林里。
“......”我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今日属实是经历了近年来的大起大落。那老鬼架起火,吹着口哨便卧倒在了树根地下,不稍时我便听到了呼声。
我卧在树丫上,颇有些心烦意乱。
上天庭不可能出现未解决的疑案,这卷宗出现的时间太凑巧了,我心中一直有种压抑的感觉。这苏顾西传闻不少,但却只有传闻,整个人像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照理说这样的神仙庙宇只会多不会少,怎么说也应该香火不断,可是我活这么久一座他的庙宇都没有看见过。突然消失又好像无足轻重。
这种压抑让我心慌,这卷宗记录甚少,就算不考虑其它因素,通过潦草的文字记录也能感觉到水深难测。上天庭为什么停止调查?甚至草草结案......
我对于苏顾西这么个完美神仙的存在存疑,要查,只能从当年接触这件事的人查起。不过正如老鬼所说,那些人,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我隐隐感觉,我似乎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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