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狗。”裴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真恶心。”
这一巴掌,连同那两个字,像是一瓢滚油,瞬间浇灭了江肆言因缺氧而产生的恐惧和顺从,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
“我艹你大爷!”他在心里疯狂咆哮,“你他妈把我勒个半死,把我踩在脚下,给我戴狗项圈!现在嫌我恶心了?!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是谁害的?!纯纯有病!神经病!疯子!”
怒火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但也让他瞬间清醒地认知到一个事实——裴珩对他,绝对没有半分那方面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生理性的厌恶。这彻底断绝了他脑海中刚刚闪过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美人计”的可能性(虽然他本来也没真打算用,毕竟他笔直笔直的,裴珩的设定也是笔直笔直的,两个直男能有什么火花?)。
说到设定,他好像确实写过一个女配角,原本打算作为女主和裴珩组CP的。可惜他一个母胎单身、恋爱经验为零、对爱情的认知还停留在“牵牵手就是极限”的宅男写手,根本写不出那种细腻的情感互动,笔下的女性角色僵硬得像块木头,被读者喷得体无完肤。迫于无奈,他只能草草把那女配写死了,美其名曰“发刀片虐读者”,实则是因为他实在驾驭不了。效果嘛……自然是甚微,毕竟纸片人都没立起来,死了也没人在意。
就在江肆言内心戏丰富得可以再水一章的时候,裴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说吧,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江肆言一个激灵,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他脑子飞快转动,也顾不上什么逻辑和合理性了,脱口而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理由:
“我……我梦游!对!我从小就梦游!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他说完就后悔了,这借口也太他妈敷衍了吧?三岁小孩都不会信!裴珩这种智商超群的疯子怎么可能会……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珩在沉默地注视了他几秒钟后,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堪称“和煦”的微笑,虽然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原来是这样。”裴珩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理解”,“梦游,确实是个麻烦的毛病。”
江肆言:“???”
他懵了。内心疯狂刷屏:“啊?这就信了?不是吧大哥?你人设崩了啊!你可是多疑谨慎、智商超群的疯批大佬!这么明显的瞎话你都信?你搁这儿跟我演《皇帝的新衣》呢?还是说……你另有图谋?”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肆言瞬间警惕起来,感觉脖子上的项圈更勒得慌了。
裴珩自然是不信的。从江肆言推开牢房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监控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困兽之斗”。让江肆言“意外”跑到这个靶场,本就是他精心设计的一环。他只是想看看,这只看似柔弱的小狗,被逼到绝境时,会露出怎样的爪牙,又会编出怎样可笑的谎言。
现在看来……果然很有趣。这拙劣的演技,这漏洞百出的借口,都让他感到一种掌控一切的愉悦。
他不再废话,猛地一扯手中的皮带!
“呃!”江肆言猝不及防,被勒得再次窒息,身不由己地被裴珩从掩体后面粗暴地拖拽了出来,踉跄几步,差点再次摔倒。项圈紧紧勒着他的脖子,迫使他以一种极其屈辱的、仰头的姿势,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此刻的他,穿着过于宽大、半敞着领口的白色浴袍,光着脚,脚踝红肿,脖子上套着黑色的皮质项圈,项圈连接着裴珩手中的皮带,脸颊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活脱脱就是一只被主人强行拖出来“遛弯”的、狼狈不堪的宠物狗。
那两个原本还在互相嘲讽的青年,早在裴珩出现的那一刻就噤若寒蝉,僵在原地。此刻看到裴珩拖着一个人出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看清裴珩的面容后,两人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裴……裴总!”两人几乎是同时九十度鞠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个“描边大师”更是双手颤抖地捧着自己那把刚才表现极其丢人的手枪,恭恭敬敬地递向裴珩,像是进贡什么宝贝。
裴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手一挥。
“啪嗒!”手枪被直接拍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青年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前刘海上滴落,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裴珩的眼睛,生怕下一秒,那冰冷的枪口就会抵上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的脑袋也变成裴珩口中那“看腻了”的血色花朵。
另一个青年同样抖如筛糠,他们是费尽千辛万苦,经过层层筛选(虽然这筛选标准现在看来很值得怀疑)才得以加入这个镜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的底层新人,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虽然是打靶),就撞见了这位传说中的、手段狠辣、性情无常的活阎王。恐惧如同冰水,淹没了他们的四肢百骸。
裴珩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拽着皮带,像是牵着一条真正的狗,将江肆言拖拽到靶场一侧摆放着各式枪械的长桌前。
桌上琳琅满目,从经典的手枪到威力巨大的□□、冲锋枪,应有尽有,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如同一条条蛰伏的钢铁毒蛇。
裴珩的目光在这些杀人利器上缓缓扫过,像是在挑选一件趁手的工具,又像是在为他的“宠物”挑选一个合适的“玩具”。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了一把造型复古、但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银色左轮手枪上。
他拿起那把左轮,在手中掂了掂,似乎颇为满意。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转动转轮,检查子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优雅而致命的韵律。
突然,他手臂一抬,枪口随意地、却又精准地指向了那个依旧弯腰鞠躬、不敢抬头的“描边大师”青年!
一瞬间,整个靶场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
那青年感觉到冰冷的杀意锁定自己,身体猛地一僵,连颤抖都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等待最终审判的绝望。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江肆言也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疯子……又要开始他的“艺术创作”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
裴珩只是用枪口指着那个青年,如同雕塑般凝固了几秒。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透过那颤抖的躯体,在看别的什么东西。然后,他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手腕一翻,枪口缓缓下移,最终……对准了被迫跪坐在他脚边、脖子上还套着项圈的江肆言。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小狗,”他轻声说,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说……梦游的人,会不会……在梦里被枪声惊醒呢?”
江肆言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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