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祝余一头雾水地跟着杨长老走了。
见此傅婉也就没继续多说，让其他人休息后也离开了。
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第一时间散开，都聚集在一起兴奋聊天。
“那位长老叫他们出去干什么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小秃子是咱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单木灵根的。”
“嘶……居然是单灵根，那他来咱们这做什么，这在悬壶门都能混个内门弟子了吧！”
“也别这么说，晋家都来人了呢，况且咱们好歹也是三大丹宗之一呢！”
“我听见两个长老说的，那个祝余据说是考核第一……”
“考核第一？她是什么来历？连出身晋家的晋汉秋都没比过她？”
“嗐，谁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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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说吧。”杨长老一片林荫下，转过身面对三人。
他挺了挺胸，特意拿出自己长老的气势，故作玄虚问道：“你们知道我叫你们过来是什么事吗？”
息尘和晋汉秋沉默不语，只有祝余十分给面子，拖长了音调回道：“不——知——道——”
杨长老：“……”
本来还想卖个关子，被祝余这么一打岔，他突然觉得有点丢人。
“你们仨是此次考核的前三，”杨长老清了清嗓子，打算单刀直入，“也是一年后我宗参加丹宗大比，最有希望的弟子。”
说完，杨长老看着三人，等他们问自己什么是丹宗大比，自己再接着回答他们。
晋汉秋原就知道没说话，而息尘依旧沉默地看着他，等他自己说出答案。
祝余则是陷入了思考——自己都能拿考核第一，不得不说这宗门是挺没什么实力的。
杨长老：“……”
这届弟子互动性也太差了点吧……
他没办法只能自顾自讲下去：“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咱们五蕴宗近些年来一直被悬壶门，以及依附他们存在的一众宗门打压。”
“原本五蕴宗和悬壶门，以及伽蓝殿，一起并列天下三大丹宗。但由于各种原因，五蕴宗开始式微，就差被踢出三大丹宗的称号。”
“而丹宗大比，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节点。”
“丹宗大比需要每个宗门挑出元婴境以下最出色的弟子，一较高下。”
“我五蕴宗名次在三大丹宗里连年垫底，而被悬壶门特意扶持的其他丹宗紧追不舍，就差把我们拉下马。”
“一旦我五蕴宗被踢出三大丹宗……唉！”
“所以宗门希望，一年后你们这一届的弟子能成长起来，替宗门扛起这一重任。”
“你们可以吗？”
连五蕴宗都能排得上三大丹宗？真的假的？
祝余还在心里想东想西，猝不及防被杨长老一拍肩膀，吓得她一哆嗦。
“……”
杨长老再次无语。
他就是想当一次氛围组，怎么这么难？
祝余结结巴巴：“可、可以？”
杨长老又看向其他二人。
息尘：“行吧。”
晋汉秋：“嗯。”
“……”
杨长老彻底不想再说话了，摆了摆手，让这三人赶紧走。
他怕再说下去，会被他们几个气死。
三人顺路一起走，本来一路无话，那个叫晋汉秋的小白脸突然转头问息尘：“伽蓝殿都是佛修，你为什么没去那？”
闻言，祝余也好奇地看向息尘。
他们刚领了五蕴宗的弟子服，还没来得及换上，这会息尘还是一身小和尚的打扮。
息尘：“与我佛无缘。”
晋汉秋：“……据我所知，伽蓝殿招收弟子时并不讲这些虚的。”
息尘看了晋汉秋一眼，慢吞吞开口：“我经文考核没过。”
晋汉秋：“……”
祝余：“你不是寺庙长大的？你们平时不做早晚课的吗？”
息尘：“做啊。”
祝余：“那你早晚课在干啥？”
息尘又看了祝余一眼，从怀里摸出个淡紫色的小果子，开始吃起来。
祝余：“……”好像已经懂了。
“不对，你什么时候摘的果子？”
“刚刚杨长老讲话的时候。”
“见者有份，快分我点……还有没？”
“……没了。”
“不信，你肯定还藏着！”
“真没了，你自己看。”
见祝余就差把息尘僧服扒下来找了，晋汉秋实在没眼看，开口提醒道：“五蕴宗有膳堂。”就别吃路边随便摘的东西了吧。
祝余：“穷。”
息尘：“馋。”
晋汉秋：“……膳堂的灵食是免费的，现在就开着。”
闻言两只吃货眼前一亮，祝余忙不迭问：“好兄弟，膳堂怎么走？”
“就在试炼广场到住处的路上，你们没看到吗？”
祝余“哦”了一声：“看起来太奢华了，没敢多看。”
穷苦剑修节俭了一辈子，这种看起来就费钱的地方，她从来都是绕着走的。
晋汉秋：“事实上丹宗很少有人去膳堂的，太麻烦了，你们怎么不吃辟谷丹？”
祝余：“穷。”
息尘：“馋。”
晋汉秋突然就理解了杨长老刚刚的表情。
祝余和息尘二人当即改道要去膳堂，还邀请了晋汉秋一起去。
晋汉秋礼貌但疏远地婉拒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回住处处理。”
于是三人就此分开。
五蕴宗虽然人人都说没落了，但该有的一样不落什么都有，整个宗门大得惊人。
主峰不必说，周围座座峰头环绕，上面宫殿一般恢弘的建筑隐在云雾中处处可见，只是不少地方渐渐没人去住，就都封闭了。
事实上傅婉刚把他们带到山脚住处的时候，祝余看着外表奢华内里精致的建筑，油然而生一种穷逼初来乍到大城市的感叹——
我真的能住这里吗？
此刻祝余在膳堂，看着眼前种类繁多的种种灵食，也是同样的不敢置信。
这都是她能吃的吗？！
再一看息尘，已经在那选上菜了，还顺手拿了个精致的糕点边选边吃。
祝余也不甘落后，麻溜一众灵食什么都来点，各类灵肉将盘子摞得高高的，周围一圈见缝插针塞了不少灵果小食，另一只手上拎了一大壶果汁，找了个桌子开始坐下品尝。
灵肉入口的那一刻，祝余简直感动到要落下泪来——
她祝余，一个穷了几千年的剑修，竟然有一天能吃上这种好东西！
这居然是六阶灵兽的肉，灵气浓郁到不敢置信，市面上能卖到几百上品灵石，五蕴宗居然拿来炒了给弟子当菜吃，还免费不限量供应。
丹修真是太好了，以后她要炼一辈子丹，谁不让她做丹修她跟谁急！
祝余大快朵颐，吃得香极了，根本顾不上旁的。
息尘也端着盘子在她身边坐下，不过他不像祝余拿了许多肉，盘子里都是灵果以及一些糕点等素食。
两人都没说话，认真吃自己的。
息尘吃了一会儿，开始频频望向祝余的盘子。
“你那个灵肉，好吃吗？”
祝余百忙之中抽出空回答道：“好吃。”
“真的好吃吗？”
祝余：“真的。”
又过了一会儿，息尘又问：“真的真的吗？”
祝余这会已经不大想搭理他了：“嗯。”
两人又自顾自吃了一会儿。
息尘：“你那个灵肉……”
祝余抢先道：“不好吃，别问了。”
息尘：“我不信。”
“……”
祝余这会已经吃了个半饱，干脆起身给他拿了一盘子灵肉。
“吃吧。”
息尘眼珠子都要黏在上边了，但嘴里还是念叨着：“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凡是肉食，于出家人悉是不净，吃不得吃不得……”
祝余才不管他，爱吃不吃，她继续吃自己的去了。
她没几下就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为了不浪费，指着那另一盘子灵肉：“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见息尘不说话，她当即拿起那一盘子肉，就要端到自己面前。
结果拿了一下，没拿动。
她往那一看，只见息尘两根手指捏着盘子一边，死死拽着不肯松手。
祝余都快被气笑了。
息尘目光躲闪，不敢看她。
“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祝余“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见息尘从怀里掏出一把刀，铮亮锋利，上面似还闪着寒光。
祝余：“？？？”
不等祝余思考，下一秒匕首就被息尘塞进了她手里。
“你哪来的……”
紧接着，她手上的刀就被架上了息尘的脖子。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息尘闭眼行了个佛礼，道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就开始大快朵颐大口吃肉。
祝余看不懂，但她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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