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静的水面下往往暗流涌动。
这天，林小鹿刚结束一堂专业课，正准备去食堂，就被苏小琪神秘兮兮地拉到了一边。
“小鹿！出大事了！”苏小琪一脸紧张，压低声音。
“怎么了？你又发现哪个食堂阿姨手不抖了？”林小鹿现在满脑子都是搞钱和吃饭。
“不是！”苏小琪急得跺脚，“是顾言学长！他……他好像在打听你！”
林小鹿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打听我？打听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打听了什么，是学生会一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学姐告诉我的，说顾言学长侧面问了一下新闻系一个叫林小鹿的新生，好像还挺在意的样子。”苏小琪看着林小鹿，眼神复杂，“小鹿，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顾言学长……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陆衍……你现在这状态很危险啊！脚踏两条船可是校园大忌！”
林小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打听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没去研讨会？还是因为那天在图书馆看到我和陆衍在一起？】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
【我只是想安静地搞点钱，为什么这么难！】
她赶紧澄清：“我没有脚踏两条船！我跟顾言学长一点都不熟！就是偶然见过两次而已！至于陆衍……那是……那是另一份复杂的‘兼职’关系！”她只能想到用“兼职”来模糊定义。
苏小琪将信将疑：“真的？”
“千真万确！”林小鹿举手发誓，“我的心里只有学习和……赚钱！”还有养老基金。
“那就好。”苏小琪松了口气，随即又八卦起来，“不过说真的，小鹿，顾言学长人真的很不错哦！温柔，帅气，还是学生会会长！比陆衍那个冰山脸 暴力狂好多了！你要不要考虑……”
“打住！”林小鹿赶紧捂住她的嘴，心惊肉跳地看了看四周，“别提他！千万别再提了！”
她可不想再触发什么“删除好友2.0”或者更离谱的任务了！
怕什么来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林小鹿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不是柳娜，也不是陆衍，而是……顾言。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探究。
“林小鹿同学，方便聊几句吗？”他语气礼貌。
林小鹿心里警铃大作，第一反应是想跑。但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跑掉似乎更显得心虚。
她硬着头皮停下脚步，挤出笑容：“顾学长，有什么事吗？”
顾言看着她明显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别紧张，就是有点小事想确认一下。我前几天给你发消息，发现需要验证了……是不是不小心误删了？”
他问得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偶然的误操作。
林小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得脚趾抠地。
【来了！兴师问罪来了！】
【我该怎么回答？说手机中病毒了？说不小心手滑了？】
【哪个理由听起来更可信一点？！】
她支支吾吾，眼神飘忽：“啊……那个……可能是……我、我清理好友的时候，不小心……对，不小心删错了！”
这个借口拙劣得她自己都不信。
顾言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他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但林小鹿的反应实在太过异常。联想到之前图书馆看到她与陆衍在一起时，陆衍那明显的敌意和占有欲……
一个猜测在他心中形成。
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认真：“林小鹿同学，如果是因为陆衍同学的关系……我希望你知道，同学之间的正常交往是自由的。如果有人……强迫你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学生会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帮助同学。”
他的话语真诚，带着关切，像一股暖流，却让林小鹿如坠冰窟。
【他猜到了！他居然猜到了！】
【怎么办？要不要顺势诉苦？控诉陆衍的‘暴行’？】
【不行！绝对不行！我的劳务费！我的契约精神！而且控诉陆衍？我怕不是嫌命长！】
强大的求生欲和财迷本能再次占据上风。
林小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顾学长你误会了！没人强迫我！真的是我不小心删错的！陆同学他……他人挺好的，对，挺好的！”（除了脑回路和占有欲）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甚至主动拿出手机：“要不……我现在就把你加回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万一被陆衍知道……
顾言看着她急于否认和弥补的样子，心中了然，同时也有些无奈。他看得出来，林小鹿似乎有难言之隐，而且很害怕陆衍。
他不想让她为难。
“不用了。”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既然是不小心，那就算了。我只是确认一下，没事就好。”
他顿了顿，看着林小鹿，语气郑重地说：“林小鹿同学，记住我的话。如果以后遇到任何困难，学生会随时欢迎你。”
说完，他朝林小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留下林小鹿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顾言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圈涟漪。她确实被“强迫”了，虽然是用金钱的方式。而顾言的善意和提醒，让她在“唯金钱论”的打工生涯中，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属于正常世界的温暖。
但这丝温暖，却让她更加焦虑。
【他会不会告诉老师？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万一陆衍知道顾言又来找过我……】
【我的‘契约’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林小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宿舍。她不敢把遇到顾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苏小琪，生怕那张八卦的嘴走漏风声。
她只能祈祷，这件事就此翻篇，陆衍永远不要知道。
然而，墨菲定律再次应验。
晚上，她刚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陆衍的消息。
黑色头像：【现在下楼。】
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
林小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是哪个路人甲看到了告密了吗？！】
【完了完了，这次不是删除好友那么简单了！会不会直接解除契约？我的长期饭票！】
她战战兢兢地下了楼，果然看到陆衍站在老地方，身影融入夜色，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她。
“下午，顾言找你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
林小鹿浑身一僵，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果然知道了！
“是……是的。”她不敢撒谎，声音细若蚊蝇，“他就是……问了一下为什么删他好友……”
“你怎么回答的？”陆衍逼近一步，眼神危险。
“我、我说我不小心删错的！”林小鹿赶紧表忠心，“而且我没加回来！我保证！”
陆衍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夜色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让林小鹿无所遁形。
“他还说了什么？”他继续追问，不放过任何细节。
林小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她的迟疑，在陆衍眼中成了心虚的表现。
一股无名火再次窜起。那个顾言，阴魂不散！竟然还敢私下找她！而她……竟然没有立刻向他汇报！
“说。”陆衍的声音更冷了，带着命令。
林小鹿吓得一哆嗦，只好避重就轻地交代：“他……他就说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找学生会……没什么别的了……”
“学生会？”陆衍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他以为他是谁？”
他看着林小鹿那副吓得像鹌鹑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讨厌有任何潜在因素影响他和林小鹿之间“稳定”的契约关系。
必须彻底杜绝后患！
他再次拿出了那个万能的机甲笔记本，借着手机的光，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林小鹿的心随着他笔尖的滑动而一点点下沉。又来了！又是任务！这次会是什么？当众宣布主权？还是去学生会门口泼油漆？
陆衍写完后，将纸条撕下，递到她面前。
林小鹿颤抖着手接过，借着微光看去。
【终极防护任务：身份绑定。】
【内容：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一条状态，内容需包含与甲方的合照，并配文体现关联性。】
【要求：照片需清晰，文案需明确。设置所有人可见，保留至少24小时。】
【奖励：500元。】
林小鹿看着纸条上的字，大脑一片空白。
发……朋友圈？
还……合照？
配文体……现关联性？！
所有人可见？！二十四小时？！
这已经不是社死了！这是把她钉在耻辱柱上反复鞭尸！是要让全校都知道她和陆衍“有一腿”！她以后还怎么低调搞钱？！怎么平静度日？！
五百块……很多。非常多。
但这次，代价似乎太大了。
她抬起头，看向陆衍，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抗拒。
“陆同学……这个……能不能换一个任务？”她几乎是哀求着，“这个……太……”
“太什么？”陆衍打断她，眼神冰冷而固执，“只有这样，才能让某些人彻底死心。”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抗拒的眼神，心中那股烦躁和掌控欲交织在一起，促使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意外的举动。
他上前一步，猛地伸手，揽住了林小鹿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啊！”林小鹿猝不及防，撞进他坚实的胸膛，清新的薄荷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她惊愕地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黑眸，那里翻涌着霸道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情绪。
“林小鹿，”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没有选择。”
“要么发朋友圈，”他的手臂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诱惑和威胁，“要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告：
“契约，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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