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赵惜粟想着书今日书肆人不多,便开始琢磨起上回觉得可以的几个南诏人研究都朝礼法是为了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自己上手看看这几本书到底有什么可值得钻研。
结果刚看没几页就来了个年轻男君,不看书偏盯着她看。赵惜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住不耐,客气接待。
没成想那男子上来便直接了当地问她成亲否、家住哪儿,一招打得赵惜粟不知所措。
考虑到自己身份敏感,赵惜粟不方便透露太多信息,插科打诨打算蒙混过去。谁知这男的死缠烂打,居然还上手拉扯她的袖子。小刘竟也不上来帮忙,站在一旁看热闹。
说时迟那时快,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娘子,赵惜粟转过头去就看见陈峤僵着脸站在门口看向这边,忙从纠缠不休的男子手里拽回袖子,推开柜台的隔板迎上去。
“你怎么来了?”
没等陈峤说话,边上碍眼的男子踱步上前,也不看他。直勾勾地看着赵惜粟。
“这位是?”
赵惜粟闻言挽过陈峤的手,“我夫郎。”
此话一出,除了当事人,其余二人顿时瞪大双眼。没想到她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这么早就成亲了。
陈峤气定神闲站在原地,一副正宫姿态。
对方一听赵惜粟已有夫郎,神色瞬间落寞,低落地向二人道歉后垂头丧气走出门。
陈峤见对方离开后才放松下来,结果对方居然杀个回马枪,又跑回来,这回更气人了。
“有夫郎也不要紧的,不知女君要不要侍夫。”
好一个臭不要脸的男子,当面敲人墙角。
赵惜粟着实无奈,好端端地闹这一出,给她徒增麻烦。
“不敢,我家夫郎善妒,男君还是另寻她爱吧。”
陈峤自然而然地靠近她,开口便是受伤语气,“怎会?最多天天给娘子吃素胡饼罢了。”
二人一来一回,足足过了把戏瘾。
对方见状识趣离开,和陈峤擦身而过时还不忘刺他,“小心眼儿。”
陈峤不予理会,抬起头看向里屋站着小刘,脸上的笑容一顿,怎么还有一个?
小刘一眼便知悉他眼神里的意思,快速摆手,“我从未对她有过念想。”
他和赵惜粟只有竞争关系。
“早上怎的没跟我说要来?”赵惜粟搬过一张凳子走近。
“村长孙儿今日满月请大伙儿喝酒,便得了空。”陈峤边说边把篮子的东西一碟一碟拿出来,全是赵惜粟爱吃的。
“我想着既如此,不如来镇上看看,顺带给你稍些点心。”短短几日,她脸都消瘦不少。
有加餐定是乐意极了的,赵惜粟吃得欢,陈峤见状也心满意足。
不一会儿梁巷从外头回来,刚踏进门就看到柜台站着一个男人,还愣了一下,偏头看向赵惜粟,“这是?”
“东家回来啦,这是我夫郎。”赵惜粟丢下筷子站起身来。平日里梁巷并未限制她和小刘在书肆里吃东西,但是当着主人家的面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没想,赵姑娘年纪轻轻就成婚了。”梁巷心下一紧,面上不显,朝陈峤点头示意后走进里间。
瞧人走了,赵惜粟才反过身问道,“你下午自己先回还是等我一起?”
思索片刻,陈峤决定留下来陪她。
“一起回吧,正好去采买些东西,家里余粮不多了。”
二人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天色已晚,简单用过饭后赵惜粟就着微弱的蜡灯翻看从书肆带回来的书。
先前她跟东家打过招呼了,梁巷二话不说就让她带回去。
“你说,这里边儿有什么好研究的?”赵惜粟想不明白,无非就是一些礼啊义的,他们怎么能看上两三个月不带停的。
陈峤在里间铺床,听到赵惜粟的声音转过头发现她还在看。
“时候不早了明日再看吧,小心眼睛看坏了。”
“就来了。”
三五日后那几个人又来了,略过赵惜粟直接将书丢到小刘手里,转身便出门去。
这倒勾起勾起她的兴趣,跟着出去站在门口,观察他几个离开的方向。
之前东家看她对津市不熟,同她讲过这儿的布局。南诏人喜欢抱团的特性,导致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快速占据一块地方。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有都朝人会出现在那儿。
算了,等哪天梁巷给她放假了再去探寻清楚。
转身进屋时就发现之前那两个来买话本子的姑娘一脸嫌弃地看向外边,赵惜粟还以为她们俩对自己有意见,一脸茫然。
难道是上次提前跟她们说了话本子的结局,小孩儿不高兴了?
赵惜粟心里可是一丁点儿的情绪都憋不住,直接走上去询问,二人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
“姐姐误会了,是刚刚那几个南诏人。”一提起来二人又一副作呕的神情。
“你不知道,之前居然问我们可想做他们的妾。”小姑娘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太不要脸了,我就看不起这种人。”
赵惜粟同样不敢置信,这两个女郎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还在学堂读书的年纪,他们怎么敢说让人做妾的话。
亏的看那么多《礼法》,全吃狗肚子里去了。
“姐姐你下次可得离他们远些,看上去不像好人。”其中一个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她。
送人出去后赵惜粟面色一转,皱着眉头托腮思考,事情越发不对劲了。
不管怎样,这几人绝非良善。
耽误之急的是得赶快找到皇帝在这边设下的线人,她自己一人行动太受限制了,并且初来乍到太出风头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打草惊蛇。
转眼二人在胡里住了一个多月,前几天领完工钱后,赵惜粟带着陈峤马不停蹄地去找村长还赁费。
对方本不想收,奈何赵惜粟执意如此,只好收下。
“您心善是一回事,但我们俩不能因此住得理所当然。”她将三十文钱塞进村长手里,“这么久以来多亏村长的照顾,我二人才得以有个容身之所。”
俩人相视一笑,赵惜粟从陈峤手中接过食篮递过去,“这些是陈峤做的点心,平时老吃您的都有点不好意思。又从陈峤手中接过食篮递过去。
末了又向村长借了驴车。
赵惜粟先前就想在院子里搭一个凉棚,奈何二人在外人眼里一穷二白的,突然有钱买木料尽显可疑。好不容易熬到领工钱,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去买料子。
卖木料的地方赵惜粟从未去过,二人在村子里头找了个识路的婶子一块去。
好在带上了,卖木料的店家看她俩不像本地人,本想讹上一笔,最后不仅没讹成,还便宜了十文。
回去后又跟其他人家借来工具,这就准备开工。
赵惜粟除了对习文读书没兴趣之外,其余的事情都能勾起她一两分兴致,就连木工活,当时她特意逃课去学了的,被赵珂发现后还被禁足了十日,除了学堂哪儿都不准去。
偏偏赵珂最懂她的性子,在国子监四面都派人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莫说赵惜粟一个大活人。
俩人从集市回来开始,吭哧吭哧忙到太阳落山。见时间不早,陈峤放下手中的活进屋做饭,赵惜粟还在埋头苦干。
凉棚的设计图她都画好了,只等木料。这会儿搭一个棚子对她而言,不在话下。
“吃饭了!”
“来了。”赵惜粟将最后一处位置固定好站起来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才回屋吃饭。
“你明日记得找大家要点儿稻草。”木料都齐全了,就差顶上的稻草。她们没有地,只能找村民们讨点儿。
“放心吧。”见赵惜粟狼吞虎咽的怕她噎着,陈峤起身倒水给她递过去。
“吃饱了,我再去把最后一点弄完。”赵惜粟接过碗一饮而尽,又挽起袖子继续去干活。
陈峤见状哭笑不得,和看书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
整整六七天,终于把棚子做好了。赵惜粟站在门口欣赏自己的力作,不愧是自己做的,哪哪儿都满意。
搭棚子剩下的一些木材,她又寻来一块板子,顺手做一套桌椅摆在凉棚底下。这样一来,以后晚间就可在外头吃饭了,视野开阔许多。
赵惜粟每日起早得走半柱香的时间才到镇上,夏天还好,早晨太阳不大。但再过两三个月就到冬天,京城的冬天可冷,不知胡里的冬日又是怎样的。
担心赵惜粟冬天去镇上着凉,陈峤本想买一辆驴车回来,被她否决了。
“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起早一点搭张婶的驴车。”再说了,她们家本来就小,虽说有个小院子,但最近不是搭了凉棚嘛,本就不大的地方又小了一块,哪儿有地方养驴。
赵惜粟挑挑拣拣碗里的东西,舍不得丢下任何一点儿。
冬天下雪路不好走她倒无所谓,但一想到天冷了每天中午就得吃凉菜,瞬间心情就不好了。
这段时间她的胃口都被陈峤养刁了,有时白天没让陈峤给她装午食,自己在外边儿买点,结果吃没几口就歇筷子,第二天还是老老实实带上陈峤做的饭。
“要不等到了冬天,我每天中午给你送饭?”陈峤合计着也就一小段路程,不耽误事。
“算了吧,太麻烦了。”虽然陈峤人好,但也不是自己可以随便使唤的理由。
找线索的事由于没有头绪,赵惜粟暂歇搁下心思,每天老老实实去书肆报道,时不时跟小刘呛声。
梁巷每次都无语地看着二人。不是不想管,只是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久了发现她俩只在口头上不饶人,平日里别说动手了,那是巴不得离对方远远儿的。
自从上次过后,陈峤便隔三差五来给赵惜粟送饭,顺便买些余粮,再一同回去。
梁巷每次见到他都会默默离开。要么钻进里间,要么寻个由头出门。过后自己懊恼,明明书肆是自己的,怎的自己跑出来了。
就该把这对腻歪的小两口赶出去才对!
陈峤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每每见梁巷离开都会朝门口看上几眼,赵惜粟问了也只说没什么。
不过这事儿并未引起她俩过多的关注,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家里遭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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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一穷二白也有人来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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