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转头看向那两个人,“而且,二对二,现在正好。”
闻言,谢与灵敛起笑容,长剑一挺,“的确,不算我们以多欺少。”
话音刚落,两柄长剑同时刺出。
任在野和那女子攻守配合,十分默契,可即便如此,在拂衣二人的剑锋之下,仍是节节败退。
眼见二人就要支撑不住,突然间斜刺里窜出一道身影,一道浑厚强劲的内力袭来,逼得人喘不过气。
“嘭”的一声,拂衣被一掌打中左肩,身子向后飞出,撞在一棵树干上,咚地跌倒在地。
霎时间她只觉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面色惨白,体内真气乱窜。
谢与灵连刺出十余剑,逼退对方,忙抢到拂衣身前扶住倒下的她。
“怎么样了?还好吗?”
“咳咳,”拂衣回握住他的手,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不用担心。”然后撑着谢与灵的胳膊站起身,看向对方三人。
出掌的那名老者眼角沟壑纵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露出凶光,任在野在他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叫道:“爹。”语气听起来满是敬畏。
那老者并不回应,只瞥了他一眼。
便在此时,草丛中埋伏的众人已经尽数出现,一齐躬身行礼。
那老者挥挥手,众人迅速隐去身形。
一旁的蒙面女子收起长剑,叫了声“任伯伯”,然后一个人走开了。
拂衣打量着那老者的样子,肯定道:“他是任自其。”
谢与灵却没空理会那人究竟是谁,只听她说话有些没力气,急忙搭上她的手腕。
一试腕脉,心下一沉,抬头间却又对上拂衣故作轻松的笑容,心下一阵愧疚,沉声道:“抱歉。”
拂衣收回视线,打趣他,“谢与灵,久别重逢可不是用来道歉的。”
两人还欲再说,突然面色齐齐一沉。
不远处,任自其抬了抬手示意任在野离开,然后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神情冷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那股逼人的威压最终在两人面前一步处停下。
任自其只淡淡瞥了一眼谢与灵,然后转向拂衣,“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要天心莲。”
拂衣却并不在意他话中的威胁,缓缓抬起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前辈,江湖中的规矩便是谁看上了就能来抢吗?”
任自其道:“你说错了,谁更强东西就是谁的。”然后指了指她手中的剑,语气甚至有些嘲讽,“小姑娘,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拔剑的。”
拂衣摩挲着剑柄,“可是这东西既然被我拿到,这不证明我是最强的吗?”
任自其轻笑一声,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余光瞥到任在野颓丧的背影,更觉得胸中气闷,沉声道:“以你的实力,似乎还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拂衣看向他身侧的长剑,“那前辈呢?有这个资格吗?”
任自其神色大变,自己习武半生,最想要的就是石榜上第一的位置,但接连两次都未能如愿,听闻这天心莲乃是百年灵药,想来必于功力有益,所以一心想要拿到。本以为得到天心莲的只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姑娘,自己出手反倒显得以大欺小,便让自己的儿子和她过招,但这小子竟然迟迟不能胜出。眼见拂衣多了同伴,时间一久,恐生变故,这才出手。谁曾想她竟然敢出言讥讽自己?本来抢夺天心莲的事就不便被人知道,眼下已渐渐起了杀心。
谢与灵见他神色不善,开口打断:“前辈不想知道天心莲的下落吗?”
任自其冷哼一声,“不就在她身上吗?”眼睛牢牢盯着拂衣。
拂衣笑道:“天心莲并不在此处。前辈来晚一步,已经被人抢走了。”
任自其立时喝问道:“是谁?”
远处,四道模糊的身影正急速奔来,拂衣朝那边递个眼色,“看,人来了。”
“前辈若是不信,大可前去求证,反正我现在也跑不了。”
任自其打量了拂衣一眼,冷声道:“你中了我一掌,的确跑不了。”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数丈之外。
谢与灵眼见他身形远去,拉起拂衣的手,低声问道:“走吗?”
拂衣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放心,不会有事。”
不过片刻,任自其已回到两人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问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拂衣道:“任前辈不是清楚吗?若是假的,大可去天水境找我师父讨要说法。”
任自其早看出她的天水剑法,这才迟迟没有下杀手。
十一年苏寻在江湖比武中位列第三,仅次于那两个已死的祝卿安和扶泽更,江湖早有人传言他便是如今的天下第一,但不知为何,苏寻竟未参与去年的比武排名。
任自其曾数次想要寻机会和他比试一番,却始终未能得偿。
方才见拂衣是天水境弟子,心下盘算着若是真的杀了她,只怕也会有些麻烦。
但现在看来,苏寻的弟子也不过如此,中了他一掌,虽然还能支撑至今,但也已是强弩之末,气息凌乱,活不了多久。
若能撑到回天水境告状,引来苏寻和他一战,倒也是好事一桩。
心念及此,收起天心莲,冷冷地瞥了拂衣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远处,四道身影逐渐靠近。
拂衣转头一看,正瞧见一个白衣女子,想起方才打中长枪的那枚石子,说道:“长街上,多谢姑娘。”
郑诺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显然是身受重伤,当即抱拳说道:“在下郑诺,先前我们几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三人一齐躬身行礼,“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拂衣看着几人倒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被姐姐带来道歉一样,半点没有之前那股争强好胜的样子,忍不住也觉得有些好笑,“不打不相识。”
韩绪青一听此言当即直起身,拍手说道:“对呀,不打不相识,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叫韩绪青,姑娘你呢?”
拂衣看着他这自来熟的样子,顿了片刻,问道:“画像上没写吗?”
韩绪青搔了搔头,“这个还真没有。”注意到一旁谢与灵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退后了一步,说道:“实在抱歉,还是把你的天心莲弄丢了。”
“我叫叶拂衣。至于天心莲,不用抱歉,丢了也好。”
韩绪青一头雾水,还欲再问,却被一柄折扇打断。
“叶姑娘,在下郑与何,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说完还瞧了眼一旁的谢与灵。
不过,对方并没有回他任何目光。
风不惭持枪上前,“在下风不惭。”顿了片刻,接着道:“姑娘若是生气,可以再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拂衣看着他脸色已经惨白,肩膀处又渗出大片血迹,本想摆摆手作罢,但回想起方才交手,猜他大概是个武痴的性子,于是说道:“等你养好伤,我绝不手下留情。”
风不惭点点头,神色郑重,“好。”
一旁的谢与灵始终握着拂衣的手没有松开,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每多说一句话,身上的寒气就重一分。而眼前的这几人看起来却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于是冷声打断道:
“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郑诺立时意识到拂衣的情况不太妙,眼见谢与灵不愿旁人插手,带着三人当即离开。
六人拜别后,分朝两个方向而去。
不多时,已瞧不见各自的身影。
林中深处,拂衣和谢与灵并肩而行。
但每走出一步,乱撞的真气都会变得更加严重,仿佛置身极北寒地,似乎连经脉都要被冻住。
只不过,她心中仍有疑问,还不能现在倒下。
她强压下这股寒意,稳住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谢与灵,你和郑与何认识吗?”
“嗯。几年前偶然认识的。”
“那你们刚才见过了?”
谢与灵如实回答,“我在长街上遇到他们,风不惭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你知道那天心莲是假的?”
“知道,路上见到过一些。”
“那你还留给他们?”
谢与灵一字一字地回答,“不是我留的,是他们从你手里抢的。”还格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
原来如此。
疑惑已解,拂衣笑了笑,突然之间力气尽失,“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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