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其右足一点,飞身欺近,剑尖直指谢与灵胸口,去势之快,便如闪电一般,眼见便要刺中。
谢与灵挥剑格挡,但那剑势未止,逼得他不住后退。
拂衣在听到长剑出鞘之时,便已运劲于臂,待得剑气逼近,急刺出数剑,逼退面前众人。再一转身,便看到谢与灵似是支撑不住,手腕已经在微微颤抖。
任自其早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眼见他露出破绽,运气于臂,剑上又加了几分内劲。可是这样一来,便少了对身后的防卫。
拂衣身形一晃,转到任自其背后,长剑猛地刺出,直取他的后心。
任自其感到一股寒气自身后袭来,中途收势,转身拍出一掌。
“啊”的一声,却是一名望崇派弟子中掌,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立时软倒在地,没了呼吸。
而拂衣已经持剑站在谢与灵身旁。
“任掌门,是要这样为儿子报仇吗?”谢与灵笑道。
任自其眉毛竖起,厉声喝道:“找死!”
他凝神运气,挑起周围地上的断竹,攻向两人。
数十根断竹一齐袭来,虽未到眼前,但竹子带起的疾风刮过,已刺得脸颊生疼。
拂衣叹了口气,“谢与灵,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激他?”
“怕吗?”
“还挺刺激的!”
话音未落,长剑在身前一竖,化出七道剑影向飞来的竹子攻去。
身未动,而剑未止。
剑影越舞越快,化出一道光墙,罩在四周。每一道剑影上都附着着她的内力,竹子刚一靠近,叮的一声,撞在上面,纷纷落地。
“千花竞笑!”
任自其冷笑一声,挥剑砍断周围的竹子攻向二人。
而另一边的谢与灵身随剑进,长剑好像粘在竹子上一样,微一用力,断竹从中裂开,掉在地上。
两人剑法虽有进益,可内力和任自其仍有差距。初时尚能支撑,时间一久,渐觉后劲不足。
任自其见两人逐渐露出破绽,挥剑更是越来越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身上渐渐多了几处伤口。
“今日便要你们为我的儿子偿命!”
“若说凶手的话,那你最应该下去陪他,不是吗?”拂衣挥剑的速度虽然变慢,但仍不忘讽刺几句。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现在不说,难道死后去任在野面前说吗?”
任自其大怒,攻势转而集中在拂衣那边。拂衣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竹子刺中左肩,忙侧身避开。
“差不多了。”谢与灵手腕圈转,打落面前的断竹,飞身跃至拂衣身旁,砍断一根即将刺中她手臂的竹子,低声说道:“可以了。”
拂衣会心一笑,将劲力运至左手,贴在他的背上。
谢与灵只觉一股绵长的内力顺着后心流经周身经脉,渐渐汇入丹田。当下凝神运气,将其与自己的内力融合在一起。
寒气弥漫,任自其感到视线逐渐模糊,有些熟悉,心下一惊,很快明白正是玄灵内功。关于那一日两人合力击退数十名高手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时感受着切肤的寒意,才知,自己的确低估二人了。
“可那又如何?”
任自其身为望崇派掌门,如今的江湖中的第四大高手,何惧这二人合力?
运起内力,此时林中虽无风,但他的衣摆已全部鼓起,右手缓缓抬起,突然急刺出一剑,斩向蜿蜒而来的剑影。
铮的一声,双剑相交,卷起一阵狂风,两旁的竹子喀啦啦从中折断,竹叶唰唰作响,惊走一群飞鸟。
拂衣和谢与灵长剑脱手,向后飞出数丈,各自吐出一大口鲜血。
任自其踉跄着倒退两步,持剑站定。刚欲拔剑攻上,突觉运气不畅,胸口窒滞,忙调息运气压下不适。
另一边的两人看他的神情,便已知他受伤不轻,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捡起长剑。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奔来。
拂衣笑道:“如何?”
任自其打量着两人,心下不解这二人方才明明现出败势,为何能这么快地恢复内力,也未曾料到这二人合力已经有如此威力。
他自不知在数日来的追杀中,两人早已数次遇到过内力几将耗尽的时候,但偶然发现,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内力很快就会恢复,并且此时二人联手能爆发出更强的威力,起初以为只是巧合,可经过后来的几次验证才知,确是如此,所以才想到合力与任自其一博。
任自其虽已受内伤,但伤势终究较两人为轻,眼看此时她二人孤立无援,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林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知是敌是友,还需得尽快解决。
只不过拂衣对她还有用,所以暂且可以留她一命,至于谢与灵,他今日便该给自己的儿子偿命了。
拂衣看着他右手微动,知他杀心已起,跨上一步挡在谢与灵身前,沉声道:“任掌门,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玄灵内功终究还是要着落在我身上,可若是他死了,我保证你永远也没有机会拿到。”
虽然这只是和她的第二次见面,但任自其却十分肯定,拂衣说得出,便一定做得到。想起自己儿子惨死在谢与灵手中,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恨不得立时杀之而后快,可他若死了,玄灵内功终究再也无望,自己一番谋划到头来终成一场空,想想实在难以就此罢手。
谢与灵看着挡着自己的身前的人,下意识便想走到她身旁,和她并肩而立,可是他很清楚拂衣这样做的目的,若是逞一时之勇,只是白白给任自其机会,眼下安心地接受她的保护,才是上策。
这不是事急从权,是她在担心自己。
所以谢与灵最终没有迈出那一步,而是静静地站在拂衣的身后,握紧了手中的剑。
任自其看着十余丈外的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而那马蹄声已奔到近前,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拂衣看着他眉头紧锁,笑道:“老熟人来了,任掌门不打算见见吗?”目光越过任自其看向后面的竹林。
任自其冷哼一声,又是她?今日自己有伤在身,不是她的对手,玄灵内功还需再谋他算,眼下还是尽快脱身为好。
唰的一声,收剑入鞘,看向拂衣冷声道:“玄灵内功,我势在必得。”转身消失在绿林中。
拂衣总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就看到身后的人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是伤口太疼了吗?”焦急地查探他身上的伤,又急忙拉过他的手搭脉。
感受着那担忧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谢与灵一把反握住她的手,回想起方才任自其最后的那几个字,觉得自己心里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对于你,我势在必得。
可是他害怕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退缩和疏远,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念头太过偏执,说不定会让眼前的人害怕,甚至厌恶,他不愿她不喜欢自己。
拂衣感受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在不住用力还微微颤抖,抬起头对上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抬起左手轻轻擦去了他脸上的鲜血,一字一字地道:“跟我走吧。”
一丝凉意触碰到脸颊,谢与灵收回心神点了点头,“好。”收剑入鞘,和拂衣一起消失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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