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祸起肘腋

赛特投入到白日处理埃及冲突和管理事务,夜晚陪衰老的拉守护太阳之舟的忙碌之中,让自己不在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在芦苇荡中的伊西斯,似乎真的早已被他遗忘。

埃及的沙漠太过广阔,尤其是这干燥的天气,让埃及的沙子几乎能够随风飘扬过整个埃及的领域。

只有尼罗河的沿岸空气中氤氲着潮湿的水汽,在芦苇荡中没有一丝沙尘的痕迹。

又是一个傍晚,赛特站在太阳之舟的船头,俯瞰埃及全貌。

他看到阿努比斯在尼罗河的沿岸不断流连,他所信任的水系神明正跟在阿努比斯的身后,每一个河段都有神在暗暗的保护他。

虽然阿努比斯在埃及的境内,但是作为沙漠之神的他却无法掌控尼罗河沿岸的情况,让他感到超出掌控之外的不适。

为了缓和这种不适,他只能够调动更多的力量去护卫阿努比斯。

赛特在太阳之舟上看着阿努比斯,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对这个孩子可真是上心啊。”拉说道。

“是我家的孩子,当然要上心。”赛特理所应当的说道。

拉静静看着赛特,不再言语。

塞赫曼特知道的事情,拉自然也是知道。

在这时候,为阿努比斯送信的索贝克又慢吞吞地浮出了水面。

不过似乎带来的消息并不好,阿努比斯气馁的神态落在赛特的眼中。

赛特看着坐在地上苦思冥想的阿努比斯,原本一直愁闷的他感觉到了一阵松快。

虽然阿努比斯并不能够理解所有发生的事情,但是起码他与他一样都在为修补现状而努力着。

太阳之舟即将驶入图阿特,赛特望着尼罗河如镜水面,如火鲜红的云彩映在水面之上,天与水似乎都再没了分隔。

阿努比斯若有所觉的抬头,正好看到在太阳之舟上的赛特,那鲜红如血的剪影。

太阳之舟的光芒,哪怕是半神的眼睛,也会觉得太过灼热耀眼。

眼前的景色或许太过壮丽,阿努比斯一眨不眨地看着赛特和太阳之舟慢慢被彼岸灰暗的图阿特的世界所吞没。

“阿努比斯大人,要不您还是回去吧。伊西斯大人并不想和谈。”克努姆劝道。

阿努比斯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连我都放弃姑姑,不肯做任何的努力的话,那父亲和姑姑还有母亲之间就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他们都是我的亲人,都很爱我,我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阿努比斯坚定地说道。

进入图阿特的世界之后,赛特看到的还是一成不变的风景,那些徘徊在沙漠之中的亡灵,追随着太阳之舟的光明向重生的道路走去。

红色的花海比之前见到的更加庞大了,才进入图阿特没多久,赛特就看到了那鲜艳的红色。

像奥西里斯所说的那样,红色的花海也在指引着那些迷路的亡灵。

红色的花海如精美艳丽的毯子一般铺陈开来,迎接着耀眼的太阳之舟,或者说是迎接某一位太阳之舟上的神。

赛特扬起图阿特的沙尘淹没这片红色花海,开至极盛的花朵在暴虐的风沙之下红色的花瓣飞散,与黄沙混在一起,花汁将沙子染成暧昧的绯色。

“无聊,这样的把戏你什么时候才会腻?”赛特不耐烦地说道。

奥西里斯的身影出现在已经被风沙摧残的不成样子的花丛中,没有了花朵的装饰,露出墨绿藤蔓和那尖锐的长刺,刺伤着那些路过的亡灵,还有作为培养者的奥西里斯自己。

赛特站在太阳之舟上,看着在图阿特渐渐变得强大的奥西里斯,早已懒得劝说他重生。

在拉与塞特都在图阿特的夜晚,伊西斯离开了芦苇荡前往遥远的异国神所统治的区域。

一直统治着尼罗河的伊西斯依旧有着自己的拥趸,为她遮掩着行踪。

地中海的彼岸,被奥西里斯欺骗的神王,带着忌惮和怒火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埃及的土地。

作为复仇者的伊西斯与他相见的时候,可以颠覆埃及统治的阴谋终于时机成熟。

臣服于塞特统治的埃及,已经很久没有在洪水中更换过世代的埃及,早已忘记了尼罗河真正的可怕的作用。

没有被满足的尼罗河的主人终将会告诉世人,什么才是尼罗河本来的模样。

拉和赛特再次从图阿特回归的时候,埃及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埃及的雨季到了。

茫茫的细雨之中,埃及的沙尘被粘附于地面。

在埃及耕种的人类感谢着这一份恩赐。

比往年更早的雨季,往往代表着接下来更加丰沛的水量,能够种植出更饱满的庄稼。

在这一个来的特别早的雨季之中,阿努比斯的努力似乎终于得到了回报。

索贝克在徒劳的来回跑腿中,终于带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回信。

伊西斯终于愿意见他这个外甥,只不过时间地点由她决定。

对于这个要求,阿努比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伊西斯现在要躲着他的父亲,小心一点也不错。

克努姆则是与带来消息的索贝克对视,他们并不会像阿努比斯一样的天真,会把一切往好的方向想。

涉及到王权的争斗,他们不啻于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伊西斯这个争夺者。

伊西斯同意同阿努比斯见面的信息很快就送到了赛特这里。

赛特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回复克努姆道让所有可靠的水系神明保护阿努比斯。

谈话的结果并不重要,但是必须确保阿努比斯的安全。

赛特虽然在理智上不断的说服自己,伊西斯并不会伤害阿努比斯。

但是同样,他的理智也在告诉他,伊西斯的反常需要他格外的警惕。

埃及的雨季不只是漫长,而且水量过于的充沛,让赛特的沙漠甚至都变得无比沉寂。

尼罗河的上游源头之处的水流也格外汹涌。

赛特甚至接到了下游的都市发来的求援的信息。

赛特用沙石堵住洪水,让它不至于太快蔓延到周围的都市和绿洲。

而不断被抬高的河床和越加汹涌的水流,却成了更可怕的隐患。

那么多年,人类都在和干旱作着斗争,早已经忘了如何梳理水脉,治理洪水。

而对于神明来说,这些事情他们从来都不曾关注,哪怕是托特对于治理洪水也是束手无策。

赛特只能不停的加固两边的堤岸,掌控潮湿的沙子会让他疲惫。

越建越宏伟的堤岸,更是在飞速消耗着赛特所能掌控的沙子。

拉看着忙碌到甚至在太阳之舟上补觉的赛特,有些嫌弃的说道:“你可真是对那些人类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不过是一个大洪水而已,何必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赛特则是说道:“任由洪水泛滥的话,会死很多的人,其中有很多是我的信徒。”

“人类的世代更换,是规则使然。作为神明,你已经越过自己的界限了。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你身上的神性被人类的情感污染的更加彻底。”拉难得以一个睿智长者的模样向赛特说教道。

“拉,他们信仰我,为我奉献。”赛特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

闭上了眼睛,他还能看到挡在他面前的那些神官的亡灵,在望不到边界的亡灵之海中保护着他。

他带着他们的思念,从图阿特活着回来。

他们信仰神明,他们所期盼的无非是能够在这片大地,人类能够少一些痛楚的活下去。

“拉,在你眼里什么才是神性?”赛特思考了许久之后说道,“接受了人类的信仰与奉献,却对人类的命运冷眼旁观,这样的神性不是太卑劣了吗?”

赛特的问题让拉沉默,太阳之舟下,神圣之都赫里奥波利斯比过去更加的宏伟。

“你曾经在这里说过,神庙不过是人类以自己的想法取悦神明的东西而已。沙子需要在房子里睡觉吗?”拉用赛特以前说过的话反问道。

在这一刻,面对过去的自己的疑问,赛特竟无言以对,原本他早已明白的答案,如今却变得不再清晰。

“赛特,这次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拉看着沉默的赛特无奈说道。

埃及的云层变得乌黑,在太阳之舟上已经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只有不再平静的尼罗河传来的激越水声,能够让他们想象现在的埃及即将面临的灾难。

太阳之舟进入图阿特,埃及天空在没有一丝的光明。

阿努比斯终于来到了预定的地点,见到了比他印象中更加憔悴消瘦的伊西斯。

“姑姑,这是怎么了?”阿努比斯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姑姑要当母亲了而已。里面是你叔父的孩子,是埃及王权正统的继承人。”伊西斯说道。

阿努比斯被这个消息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

“阿努比斯,帮姑姑一个忙好吗?”伊西斯说道。

“什么忙?”阿努比斯有些疑惑地问道。

“姑姑要用洪水改变埃及,需要让你新认识的朋友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伊西斯微笑着说道。

安神香气沁入心脾,阿努比斯立刻在甜美幻梦中沉睡下去。

在他身后,伊西斯用魔法制作的牢笼,终于显出了狰狞的模样。

“他们执掌埃及的水系,却并不为人类谋福,依附沙漠之神赛特倒行逆施,让埃及陷入漫长的干旱之中。”伊西斯放下已经沉睡的阿努比斯,转身面对为了保护阿努比斯跟随而来的神明。

被魔法之神暗算囚禁的滋味并不好受。

重要的是,就算他们传信出去,也找不到求援,赛特如今在图阿特根本无法援救他们。

伊西斯的神庙与信仰还在,虽然她被赛特打压躲在芦苇从中,,但她依旧保留着自己的势力。

“伊西斯大人,赛特大人从来没有干涉过我们管理水系的事情。”克努姆说道。

“克努姆,你是因为我的丈夫而生的神明,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依附赛特?”伊西斯看着这个对尼罗河拥有着仅次于她的掌控力的神明,缓缓说道。

“我从没有背叛过你们任何的神,您可以按照您的喜好处置我们,但是您不能够诋毁我们的忠诚。”克努姆继续说道。

“哈哈,忠诚?如果你们的所作所为都可以说为忠诚的话,那么埃及的干旱,我一直所执行不下去的命令,究竟是因为什么?”伊西斯无心再听克努姆等神的狡辩。

铲除这些干扰着她的因素,尼罗河的河水变得更加的汹涌。离开赛特控制的沙石垒成的堤岸,发出了不可承受的低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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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斯一边洪水淹人,一边骂别的神不管人类死活。我觉得她是做的出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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