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再度恢复了曾经的辉煌,同时奥西里斯在图阿特成为王的事实,也通过托特的沙之书传遍了整个埃及。
不只是如此,那一场对赛特信徒的审判也被记录在了新的沙之书中。
就是拉对他的施压,既然不能合作,那么她自然要动摇赛特统治的根基。
对于拉做的这些小动作,赛特并没有回应。
赛特这种沉默,却让底下的人类感到了一丝异样。
沙之书上记录的都是真实的,成为赛特的信徒,死后必然要面对最终审判时奥西里斯对他们罪孽的清算。
然而仁慈英明的奥西里斯却又留下了一条可笑的规定,只要能够在最终审判时忏悔,放弃对赛特的信仰,就可以不再追究他们在现世的过错。
赛特看着那些面对他时战战兢兢的神官,轻笑着说道:“我的哥哥还真是一位仁慈的君王,这可与我不同。”
那些神官立刻吓得扑倒在他的面前说道路:“赛特大人,我们不会放弃对您的信仰。”
“哈哈,这才是聪明的做法。我的信徒啊,现在的埃及因我而运转,如果背叛我的话,不用等到图阿特,我就会在现世审判这些叛徒。”赛特站起来慢慢走下自己的王位,对匍匐在地上的神官笑着道。
“当然,您是我们至高的神,是我们永远的主人。”其中一个神官立刻谄媚地说道,而其他的神官则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赛特对这个神官说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所有的神官说道:“现在的埃及由我主掌,如果谁还怀念故去的奥西里斯,还想要再恢复对他的信仰,那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是……”其他的神官在他的压力下,只能弱弱应道。
没有和平之神的埃及,终将会陷入到无尽的纷争之中。
在赛特的信徒高压统治之下,那些因为形势所迫而交出财富成为赛特信徒的贵族,很快就联合逃亡的伊西斯和她的信徒,借着奥西里斯成为图阿特之王的信息再度笼络信徒联合发动叛乱。
而与此同时,那场对于赛特信徒的审判的记录也让这些信徒的内部发生了可怕的分裂。
赛特虽然掌控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却无法掌控人心。
更讽刺的是,他现在所要面对的敌人居然是近乎所有的埃及臣民。
埃及的人重生更重死,对虚无缥缈的图阿特的那场最终审判的恐惧,甚至让他们忘记了赛特的可怕。
这一次的反叛比伊西斯之前组织的更加声势浩大,也更为迅猛,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夺取了上埃及的控制权。
所有的埃及神明对这一次的叛乱都保持沉默,拉让托特重新编写沙之书,这就是一个明确的表态,她与赛特已经决裂。
赛特在太阳之舟上为她对抗阿波菲斯,但是如今拉再次强盛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这样河拆桥的做法实在令众神都觉得可耻。
然而权衡利弊远比原则道德更加重要,众神明哲保身,冷眼旁观这场战争。
如今的赛特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孤独。
他曾经付出过的,他曾经相信过的人和神,最终都将离他远去。
他以为可以握在手中的东西,皆如流沙逝于指尖。
握得越紧,沙子就会从指缝中溜走的越快,而太过用力只能够让自己的皮肤被沙粒磨的更痛而已。
赛特听着那些神官不断传报那些战争失利的消息。
整个上埃及甚至都没有人组织有效的反抗,在伊西斯带领的信徒的围攻下,那些守城的士兵直接投降,更有甚者成了伊西斯的信徒转而作为前锋攻击自己曾经的同伴。
“那些信仰伊西斯的女人孩子,还有背叛我的人,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他们?”赛特对站在身边的图特摩斯问道。
“大人,没有足够的威慑,他们是不会放弃对图阿特之王的信仰的。”图特摩斯回答道。
“哈哈,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对我这位死去的哥哥有多忠诚。还有我那位亲爱的姐姐啊,她对于死去丈夫的思念可真是让我嫉妒。”赛特对图特摩斯的回答似乎感到十分的满意,声音愉悦道。
“集结好军队,明天随我奔赴战场,那些投降的城池,既然不信仰我,那我也不再庇护他们。所有背叛我的人类都将承受战争之神的怒火。”赛特站起来,对所有人命令道。
阿努比斯则再也忍受不了赛特的行为冲进了大殿之中,他跪在地上对赛特祈求道:“父亲,那些人都是您的子民啊。”
“我只庇护顺从我的人类,那些反叛我的又何须我的怜悯?”赛特冷笑着说道。
“父亲,母亲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做的。”阿努比斯哀求道。
“阿努比斯,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受人期待,我又何必再在乎她呢?”赛特积累的怒火却在这一刻似乎平息了,说的话也转而柔和。
“好好呆在这里,陪着你的母亲吧。”赛特低头拉起了跪在地上祈求的阿努比斯。
第二天,赛特出征的时候,回头望着高高的城墙上空无一人。
曾经送别他的,曾经牵挂他的家人,有的成了他的敌人,有的虽然强留在他身边但心里也在怨恨着他吧。
阿努比斯在神庙之中,向所有的神官打听着赛特的消息。
他担心他的父亲,但是更担心他的姑姑,毕竟作为战争之神的赛特,在战场上所能发挥出的力量远远强大过魔法之神。
比起赛特和伊西斯的交战的战报,一个更加颠覆他认知的消息传到了赫里奥波利斯。
赛特大肆虐屠杀那些信奉了伊西斯的妇女和儿童,甚至那些背叛他信仰的信徒也死在他的屠刀之下。
阿努比斯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意识到他的父亲赛特已经疯狂了。
信仰姑姑的妇女和儿童,那些弱小的人对沙漠之神能有什么威胁?为什么连他们都不能放过?
两军交战不应该只要能够征服对方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的人?
在他对赛特残暴镇压的质疑之下,他的身体再次开始成长,甚至可以初见到青年的模样。
对赛特的失望加之对力量的渴望,阿努比斯终于窥见到了成神的一丝契机。
冥冥之中有一些信息流进他的脑中,那是一种来自于生命源头的召唤,引领着他靠近所有的真相。
他抽出了赛特赠予他的短剑,将利刃抵在自己的胸口。
胸口被利刃所洞穿,他的灵魂进入了图阿特寻找属于自己的源头。
奥西里斯在冥河之中,见到了已经青年模样的阿努比斯。
他孩子在他的呼唤之下,终于进入了这里。
成神的需要有身体和灵魂双重的条件。
死亡的身躯和图阿特徘徊的灵魂显然不满足这样的条件。
阿努比斯成神的契机被掌控着他生命源头的神明所打断。
奥西里斯看着这个被他抚养长大的孩子,眼神冷漠。
这不过是他用来孕育自己和赛特孩子的材料而已,他从未将阿努比斯视作是自己的孩子。
甚至赛特投注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感情让他嫉妒,这些爱本该属于他和赛特的孩子。
此时托特的神庙中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风尘仆仆,虽然还是少年的模样,但言语谈吐却有着不同常人的稳重与沧桑。
“赫尔墨斯,欢迎回来。”托特看到自己这位久违的信徒,好奇地围着他打转。
“你真的找到了长生的方法,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托特感慨道。
“也不算是长生吧,这不过是一具容纳灵魂的躯壳而已。”赫尔墨斯说道。
“做出这样的东西已经非常厉害了。”托特接着说道。
“但是距离我想要的长生还很远呢。”赫尔墨斯谦虚地说道。
“托特大人,我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关于赛特的事情。”经过一阵寒暄之后,赫尔墨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赛特的事情,这个埃及还有什么地方是打听不到的呢?”托特说道。
“但是这些事情太离奇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里面一定还有隐情。”赫尔墨斯说道。
“你从其他地方打听不到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告诉你。赫尔墨斯,有的真相是需要自己去探寻的。”托特回答道。
赫尔墨斯听了托特的答案若有所思。
作为智慧之神的回答,托特的话向来都有着极深的用意。
“我明白了,既然从别的地方打听不到,那只能先去会会本尊了。”赫尔墨斯无奈道。
“赛特是埃及最强大的神,如果是他不想要承担的事情,也无人或者神能够强迫他。”托特再次说道。
赫尔墨斯点头表示赞同,作为聪明人,托特的这句点到即止的话,已经足够让他领会很多的信息了。
这位沙漠之神,看来是真的遇到了非常麻烦和棘手的事情。
赫尔墨斯离开之后,玛特终于从后殿走了出来。
“这个人类确实很特殊。”玛特说道。
“不过只是他的话,真的能对赛特的选择产生影响吗?”玛特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能。”托特回答道。
“为什么你还要引导他去找赛特?”玛特不解地问道。
“赛特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但愿看到赫尔墨斯的时候,赛特还能够记起那些过去的事情。”托特说道。
“这有什么意义?”
“玛特,很多的东西重要的并非是他们存在的意义,而是他们存在的本身。”托特指着头顶的星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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