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别

阿米特带领的队伍为埃及带回了努比亚的黄金之外,还带回了盛产于努比亚的珍宝。

盛产努比亚采石场的石材被运到了奥西里斯的神殿,坚硬的质地,洁白的颜色,立刻受到了众神的喜爱。无论是作为神殿中装饰的柱子,还是雕刻大型的塑像,这种石材都十分的适合。

商人从努比亚带来的猫也成了埃及贵族们最钟爱的宠物。

和这些珍贵的宝物一起来的还有赫尔墨斯,这个被努比亚的法老派遣,古埃及学习古埃及文化的使臣。

虽然之前努比亚和古埃及发生战争的时候,赫尔墨斯作为努比亚的先知,对于埃及的军人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但是战争结束之后的现在,他和阿米特一起在沙漠中划下了安全的商路,这同样也为他在埃及的人心中获得了不少的好感。

赫尔墨斯献上了用黄金和青金石打造的权杖,这件礼物代表了努比亚的臣服。

奥西里斯对这件礼物显得非常满意,太阳神不久前才将至高神的王座让与他,他急需要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权威。

赫尔墨斯提出了进入托特的神庙,跟随这位智慧之神修行的要求。

奥西里斯也欣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赛特则是想到了那位充满智慧的朱鹭之神,连蒙带骗的把对方拐到自己的神庙中的事迹。

也不知道这位努比亚的先知知道自己是被神给愚弄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夜晚,赫尔墨斯再次来到了阿米特的住所,邀请他一起喝酒。

阿米特苦笑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吗?星星的碎片我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当然,所有能够让我接近真理的东西都对我拥有着致命的诱惑。”赫尔墨斯坦然承认道。

阿米特只能继续拒绝道:“我已经向所有人宣誓将星星的碎片打造成强大的武器献给我所信仰的神明。”

“这个理由我已经听你说了无数次了。”赫尔墨斯依旧不死心的说道。

“我并非是要你毁掉自己的誓言,更不是想要强占星星的碎片。”赫尔墨斯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发誓道。

“我即将进入托特的神庙,侍奉这位拥有天地间最伟大智慧的神,向他请教这天地间最奇妙的知识。把星星的碎片交给我,我会为战争之神赛特打造埃及最强大的武器。”赫尔摩斯观察者因为他的誓言而开始动摇的阿米特。

“好吧,只要你能够记得今日所说的话,我愿意把星星的碎片暂时交由你保管。”阿米特最终还是选择妥协道。

智慧之神托特和真理之神玛特结为夫妻,赫尔墨斯选择成为托特的信徒,同样也要遵守他的伴侣玛特提倡的美德——诚实与正直。

阿米特将装着星星碎片的盒子交给赫尔墨斯。后者是双手颤抖的接过这只盒子。相比象征权力的权杖,对他来说这盒子之中来自于天外或许隐藏天地之间更本源的秘密的石头更具有魅力。

“很快埃及将迎来尼罗河水泛滥的季节,我会在庆祝尼罗河泛滥的祭典完成之后离开。”阿米特说道。

“现在奴比亚的商路已经绘制完成,你何必还要离开赫里奥波利斯。”赫尔墨斯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个世界,除了埃及以外的地方还很辽阔,我想去看看,或许还会有新的商路可以为埃及带来繁荣。”阿米特说道。

“你啊,真的是走商上瘾了。”赫尔墨斯无奈道。

“现在的埃及没有战争,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让这些士兵忙碌的话,也会变成一种困扰啊。”阿米特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赫尔墨斯点头道,那些已经习惯了战场杀戮的士兵,如何能够甘心继续做终日劳苦却又难以裹腹的农民。

而且没有了军队的约束,这些拥有着可怕的格斗和杀人技巧的青年只怕会变成新的猛兽。

赛特和奈芙蒂斯一起准备祭典所需要的东西,那些繁琐的流程和礼仪很快就让赛特感觉到了腻烦。

“为什么有这些麻烦东西呢?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我参加的祭典是没有这些玩意的吧。”赛特抱怨道。

奈芙蒂斯则是安慰道:“人类的生活越来越富足,就会有更多新的方式来感谢神明的恩赐。越来越繁琐隆重的祭典这也是一件好事。”

“唉,真是的。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吧。”赛特叹气道。

“话是这么说,其实伊西斯姐姐还是很喜欢这个庆典的,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会带上自己最喜欢的宝石来接待那些给她庆祝的人。”奈芙蒂斯说道。

“所以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不负责尼罗河的泛滥。为什么也要忙碌这种东西啊。”赛特不服气地说道。

“哈哈,你就当是陪我一起过,好吗?我喜欢庆典上那些人快乐的样子。”奈芙蒂斯安抚道。

看着奈芙蒂斯的样子,赛特也最终认命的准备庆典上会用到的那些器物。

到了庆典那一天,伊西斯果然如同奈芙蒂斯所说的那些穿戴的格外隆重,黄金的首饰几乎要将她的长发完全遮蔽。

贵族们献上了很多阿米特的商队带来的奇珍异宝,这也让伊西斯十分开心,这些来自异邦的东西在埃及也是十分的昂贵的。

站在伊西斯身边的奥西里斯也十分欣赏这些宝物,他会亲切地询问那些贵族一些日常的琐事,像是一个巡视自己土地的国王。

赛特却在庆典开始不久就不耐烦地带着奈芙蒂斯离开了,这种热闹的气氛,人们向神祈祷时所寄托的思念让他感到桎梏。

“赛特,你就这样讨厌人类的祈祷吗?”奈芙蒂斯有些不解地说道。

“也不是那样说吧,那么多的人类聚集把自身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这份思念总是让我惶恐,似乎我变得不能像过去一样离开他们了。”赛特说道。

“可这就是神被人类需要的感受啊。”奈芙蒂斯有些不安地说道:“你不想被依靠,被需要吗?”

“可是,我只是想要被你需要啊。”赛特有些迷茫地说道。

“赛特,可是现在的你是战争之神,也是那些人的守护神。”奈芙蒂斯抱住了迷茫的赛特,低声说道。

她开始隐约明白自己的担心的是什么了,赛特并没有作为人类所崇拜的神明的**,那些人类的崇拜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然而这些东西又是以她为契机缠在了赛特的身上,让他陷入了这样的迷茫之中。

晚上,赛特回到了神庙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等候在这里的阿米特。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和那些人类一起享受这一年一度的狂欢吗?”赛特意外地问道。

今天的埃及是不夜城,所有的贵族都会拿出珍贵的粮食分享给所有人,来庆祝即将到来的尼罗河的泛滥。

“年年都是这样的庆祝,想想也很没意思。”阿米特说道。

“对于人来说,一年也是很长的时间的。能够有这么一天时间可以放开所有的忧虑也很值得期待吧。”赛特说道。

阿米特听到了赛特的话后一丝惊讶从眼中闪过。

毕竟他也没有想到赛特居然会说出这么像人的话语。

“今天的您很不同。”阿米特在嘴巴在张开了数次之后说道。

“什么不同?”赛特疑惑道。

“今天的您变得似乎更懂得人的想法了。”阿米特说道。

“我很不懂人类吗?”赛特惊讶道。

“恩,以前的您很强大和睿智,但从来不会在乎身边的事情,也不会去费心理解那些跟随在你身边的人类,当然也包括我和赫尔墨斯。您就像是风,是沙,是天地之间最自由的存在。”阿米特说道。

“是这样吗?”赛特疑问道,随后回想起过去,似乎这就是他一直的样子。

“是啊,您能像今天这样理解人类的心思,这让我很意外,也很开心。”阿米特说道。

赛特则是疲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可能是今天在庆典上接触了太多的人类的思念,被影响了吧。”

“你在这里等我是为了什么?”赛特转移了话题。

“我即将要带着我建立的商队远行,想向您辞行。”阿米特说道。

“这么快就要离开吗?”赛特有些意外地说道,“你难道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有更多的更重要的事情想做。人类的生命短暂,我必须抓紧时间完成我想做的事情。”阿米特说道。

“什么事情?”赛特问道。

“我还想去埃及以外的地方旅行,也想为了埃及带来更多的财富。”阿米特说道。

“这样吗?”赛特说道。

“是啊,只是临行之前还想再见您一面,像您告别。”阿米特说道。

“去埃及以外的地方啊,如果是太过遥远的地方,我或许也无法再照顾你了。”赛特皱眉说道。

“我是您的信徒,不是躲在您羽翼下的小鸟。”阿米特听到赛特的话反驳道。

“是啊,人类的事情也应该由人类自己去努力才对。”赛特突然笑道。

赛特注视着阿米特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有一些怅然,曾经的他是不会在意一个人类的安危。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得让自己感到陌生了。

赛特坐在神庙的屋顶之上,眼睛看着赫里奥波利斯的灯火,他第一次思考人类和诸神,那些不能化沙的存在,那些能够被物质禁锢的存在,他们是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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