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定风看着他,问了第一个带有立场的问题:“你费心查的这些陈年旧事,楚清她知道吗?”
黎原被直打,只能愣一下:“案件细节,不方便透露。”
胡定风挑眉:“是不方便,还是不敢,还是怕打草惊蛇?”
三个问题,其实是三个立场。但黎原心里从来只有一个立场:楚清。
所以夹在其中,黎原竟然只能沉默。
因为他确实没告诉楚清……
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将她卷入,毕竟楚明成的立场如此鲜明。
后来是习惯了暗中进行,毕竟他受的是江斓所托。
再后来是不确定她知道后会是何种反应。
感激、愤怒、还是觉得被冒犯?
他有点害怕后两种可能,但第一种可能只可能是不可能。
按理来说,警察查案确实不该让相关人知道太多,但楚清……
胡定风读出了答案,轻轻哼了一声。
“我欣赏真心。但有时候,自以为是的保护,反而是伤害。你得跟楚清同步一下。”她不打哑谜。
说完,她不再看黎原,往外走。
只剩下黎原自己看着那份处理意见,没让他立刻脱警服滚蛋,也没把他送进去吃牢饭,只是把他挂起来恶心他一下。
有老领导拍着他肩膀:“黎原啊,你小子!我们知道你委屈,但对方咬着不放,上面压力大,你那个路过,骗骗外人行,我们能不知道?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对方严重不法侵害在先,你这制止的度就不好把握了啊!要是那个行车记录仪。”
老领导没再说下去。
没有楚清那边的证据佐证,光凭他一张嘴,就算同事领导想保他也没办法。
蒋家施压,楚明成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他这个停职期冲动伤人就得属实。
理论上可以可以上诉。但上诉流程漫长,没有新证据,结果大概率还是维持原判。更何况他现在连楚清的人都联系不上。
他收拾了个人物品走出了分局大门,心里不太好受,不是为那份工作,主要是,唉呀,主要是什么他也想不明白,唉呀唉呀,没半点办法。
黎原站在街边,还是摸出手机,盯着楚清的号码看半天,犹豫到肚子都饿了,才没办法拨了出去。
以为她还是不会接。结果电话响了几声居然通了。
那边楚清没有预想中的冷漠,反而非常主动,劈头就问:“黎原,你上次说大不了不当警察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黎原愣住,感觉自己变成那种商场门口营业的大气球人,随着风摆来摆去,显得很招笑,黎原的心脏也变成气球心脏,现在在胸腔里上下起伏,摇摇晃晃,他对着话筒,这两天说太多话了导致声音有点哑:“行啊。”
然后楚清说:“好。”
通话结束。黎原举着手机,听着忙音,站在街头发呆。
不得不又想起来楚明成那句话,“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楚清身上,是你犯的最大错误。”
但是——
楚明成说了什么,没那么重要。黎原只在乎楚清说了什么、其次在乎自己说了什么。楚清暂时什么都没说,但黎原自己说过“世界上的路千千万万条,走不了这条那就走另一条。”千千万万条,总有一条是不会跟你互斥的,总有一条是我能跟你在一起走的。
黎原认准一条道,就没打算回头。前路是荆棘还是陷阱,他趟过去就是了,没道理因为人家没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给他搭桥铺路,他就尥蹶子不干,或者冲上去质问你为什么不帮我?
那也太难看了。
楚清有她的处境,有她的谋划。她没拿出行车记录仪,自然有她的理由。他黎原不是她的上级,也不是她的债主,没资格要求她事事向他报备。
他跟她说过“行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黎原挠了挠他那头硬茬茬的寸头,决定还是先去吃饭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想不通楚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对于楚清本人,他向来是想不通就不想了。
楚清确实在打算盘。
挂了黎原的电话,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对助理吩咐:“去蒋谓之住的医院。”
医院病房里,蒋谓之鼻子还贴着纱布,脸色臭得像发酵了,蒋夫人也在,看到楚清脸色不好看,不过也没直接甩脸子。
楚清把带来的补品放在床头,脸上微笑:“蒋公子,昨天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当时太害怕了,反应过度。让你受伤,我很抱歉。”她姿态放得低。
蒋谓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搭理。
蒋夫人打量着楚清:“你能来道歉说明你还是懂事的。不过,谓之这次受的罪可不小。”
“我明白。所以,关于之前提到的两家一起吃个饭的事情,我觉得可以提前安排。我父亲那边,我会去说。”
这话一出,蒋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连蒋谓之都斜眼看了过来。
“你愿意?”
楚清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之前是我太任性了。经过这次,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她这番卖乖讨好,效果显著。蒋夫人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拉着楚清的手开始说场面话。还提点了几句:“孩子们之间闹点小矛盾,也正常。我们做长辈的,总希望你们好。等你和谓之的事情定下来,我们蒋家肯定不会亏待你。”
从医院出来楚清直接回了家。晚饭时楚明成也在。楚清主动提起去医院道歉和同意提前相亲宴的事情。
楚明成倒是疑惑:“想通了?”问得显然不是相亲宴想通了,而是关于黎原是否想通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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