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华似乎很满意他终于撕下了那层假面,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快意的笑容:“怎么死的?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他像是在分享一个趣闻,“他们死得很慢,很痛苦。特别是你母亲,很不配合,所以我只好让人……剥下了她的脸皮,手艺一般,她叫的可惨了,可惜就算这样她也没开口。”
他顿了顿,欣赏着庄宴瞬间煞白的脸色和骤然急促的呼吸,继续投下更残酷的炸弹:“至于你父亲……其实你还挺幸运的,他死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有机会见到他的一部分。”
他看着庄宴眼中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恶意地补充道:“研发部那颗‘大脑’,就是你亲爱的父亲,庄元江的,感觉亲切吗?”
“至于那两具送回你家的、脸被机器碾得稀烂的尸体,不过是从垃圾堆里找来的替死鬼。至于你父母尸体的其他部分,大概已经被烧成灰了吧。”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按着他的三角头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肌肉的痉挛。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为什么?”陈飞华挑眉,“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不听话!他们一手缔造了最早的‘脑改造’实验,可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偷走了核心数据,让脑立通那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为了补偿损失……”他表情狰狞的笑了一声,“只能让你父亲的大脑再发挥发挥余热了。”
他猛的抓住庄宴的头发,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你以为你偷偷调查能瞒过谁?从你踏进脑立通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我的监视之下!是我让你进来的!就为了等你自投罗网!”
“你父母肯定给你留下了什么!说出来,或许你还有一条生路。”
真相如同淬毒的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和侥幸。父母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虐杀,父亲甚至被制成了那种怪物!而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他的陷阱!
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脑工程脑计划,父母在世时从来没有提起过!
他什么也不知道!
直至今日他才知晓父母死于这个所谓的脑改造实验!
庄宴猛的低下头,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的、像是崩溃了的呜咽声:“我不知道……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他仿佛真的痛极,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陈飞华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他“表演”,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五年前这小子被打的脑浆迸发都能活下来,身上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脑进化的成果。
“继续装,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里的工具硬。”他指了指墙角那些锈迹斑斑的器械 ,“你会开口的对吧,不要像你母亲最后那样……”
陈飞华逐渐失去了耐心,对三角头使了个眼色。两个保安立刻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另一个人从墙角拿起一件形状怪异、带着钩刃的工具。
“最后问一次,数据在哪?”陈飞华的声音冰冷。
庄宴咬紧牙关,汗水浸湿了额前漆黑的发丝,粘在他光洁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更衬得那五官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他闭上眼,摇头:“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冰冷的工具已经精准地刺入他右手腕!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炸开,庄宴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惨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锋利的刃口割开皮肤、肌腱,最后是那根机械师费劲全力接上的维系着手部力量的筋腱被硬生生挑断的可怕的酸软触感。右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的耷拉下去。
“啊——!”人工连接的神经极其敏感,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几乎晕厥。
但折磨没有停止。左手腕被同样粗暴地固定,冰冷的工具再次落下。同样的剧痛重复上演,庄宴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握力。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像一条离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痛苦的嘶鸣。
接着是脚踝。沉重的铁爪踩住他的小腿,工具毫不留情地刺入脚后跟。每一次挑割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和庄宴已经变调的哀嚎。四肢传来的剧痛几乎将他的意识撕成碎片,他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拆解的破玩偶,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崩塌。
汗水、泪水和血水糊满了他的脸,他瘫软在地,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窜动的疼痛让他的思维都变得迟滞,世界只剩下一片血红和嗡鸣。
陈飞华蹲下身,用皮鞋尖踢了踢庄宴毫无反应的手:“说不说?”
庄宴的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气音:“…过…来…我说…”
陈飞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和警惕,他谨慎的靠近一步,侧耳倾听:“大声点!他们告诉过你什么?”
就是现在!
庄宴原本涣散的眼神骤然爆发出孤注一掷的狠戾光华!他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和腰部力量,猛地一挣!被挑断筋腱的右手,凭借着那枚特殊合金关节提供的最后一点支撑,以一种极其扭曲别扭的姿态,夹出了那柄藏在袖口的裁纸刀。
寒光一闪!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刃狠狠划向陈飞华近在咫尺的脖颈!
然而,剧痛和失血让他的动作慢了半分,准头也失了偏差。
“噗——!”
锋利的刀片没有割开喉咙,而是深深切入陈飞华的脸,刀片从颧骨下方切入,划过鼻梁,直至另一侧的脸颊,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涌出!
“啊!我的脸!”陈飞华发出凄厉的惨叫,猛地捂住鲜血淋漓的脸向后踉跄倒退。
庄宴脱力地倒回地上,看着陈飞华指缝间涌出的鲜血,神色漠然。
可惜了,没得手。
暴怒的陈飞华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不再想着从庄宴手里拿到数据,而是疯狂地咆哮:“混蛋!给我把他全身的关节都打碎!”
沉重的金属棍棒毫不留情地落下,砸在庄宴的肘部、膝盖、肩膀……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和庄宴已经微弱下去的闷哼,被机械师后置的关节坚硬,三角头需要数次重击才能击碎它们。
铁棍落下时极致的疼痛如同海啸般一次次淹没他的意识,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未完全死亡。
陈飞华捂着剧痛的脸,鲜血不断从指缝渗出,他嘶吼着下达最后的命令:“扔到西边那个垃圾场!隔开他的脖子!让他慢慢流干血等死!”
庄宴最后看了那个捂着脸的男人一眼,他正在接听弹出的电话,怨恨的眼神依然时不时飘到庄宴身上,“没找到……是是是,我马上就把他解决了扔到垃圾场。”
他的语调滑溜,捧的电话对面的人浑身舒坦。
“我办事儿您放心,这些尸体扔在那边不会起瘟疫的。”
“我们有专人定期焚烧尸体的。毕竟区容区貌还是要有的嘛。”
对面似乎承诺了什么让他心花怒放,他连连应和:“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哦对,那个老头也烧掉了,给他家里打点……”
意识愈发昏沉中庄宴再听不清后面的话,他被拖出7厂,抬上了一辆车的后壳,冰凉的雨溅落在脸上,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车行驶了很久,体温在雨中降至冰点,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亡,直至货车缓缓停下。
一个三角头抽出匕首,利落的在庄宴的脖颈上一抹,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庄宴被像垃圾一样拖起,意识在剧痛和失血中逐渐沉入黑暗。最后的感觉是被抛掷的失重感,以及垃圾**的酸臭气味涌入鼻腔。
远处烟花的声音如雨随行,而他的世界彻底陷入冰冷的死寂。
新年的钟声由主城区的钟表敲响,庆祝的声音传遍整座齿轮城。可死亡是一个人的真空,任凭雨声如何喧嚣,人声如何鼎沸,真空是无法传递声音的。
他忽然想起父母,想起楼下药店的老头,想起老赌鬼……
也想起喵喵,和或许仍然在等待他请假一起出去跨年的扶光……
他想,这个夜晚,真是好寂寞。
重修一下[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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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假天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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