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西法不太喜欢和处于纯黑或黑色地带的人打交道。
教廷好歹知道遮掩不会明着动手，不管是虚伪还是真实，只要还要好名声就有顾忌。
尤利西斯显然已经把形象团吧团吧扔垃圾桶了，路西法不觉得他要是看到达成目的的希望会留手。
“我的下属告诉我这个世界出现了许多杀不死的人，他们行迹可疑过分热心，有甚者手眼通天。”
尤利西斯道：“他们带来和平时又发起战争，无序而混乱，盲目的破坏。往往活动于繁华和资源丰富之地，这里也曾来了几位。您知道的，安托尼亚从不缺吐真剂和刑讯手段。”
禁术中有一种能抽取对象的记忆，最早应用于医疗，后面被改进成刑讯手段。
它的使用条件苛刻，必要有精神力、魔法水平高于，还要使用纯洁的魔石作为阵法枢纽。
麻烦倒是其次反噬更令人犹豫是否使用。
尤利西斯将他如何用魔法阵抽取记忆，如何探听情报观察，又如何知道路西法的存在通通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那群人太好找了。您在恶魔领的表现我很欣赏，所以，你是玩家吗？”
路西法：。
“或许你可以统一一下你对我的称呼。”换过来换过去有些头疼。
“好吧。”尤利西斯一手按在墙上，远远又问了一遍问题。
路西法抬头，赤眸被金发略挡，他冷静而淡漠的说：“是。”
“呵，呵呵呵——”
——
路西法已经被囚禁七天了，他卡着时间使用面板向往发消息。
这个时间，恐怕不止自己的动向，连营救自己的计划都出来了。
路西法漫不经心想着，瞥了一眼格外沉默的系统，向弗雷德发消息：「不用救我。」
「为什么？你知道后面还需要你帮助吗？」
「全交给你了，面板能联系。」
「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依然用最平淡的语气形容超出预料难以接受的情况。
路西法道：「尤利西斯大概属于“觉醒”类NPC，他意识到玩家特殊性，又打听到我们在阿卡姆思的情况，所以，我现在把囚禁了。」
「玩儿这么大吗？你谈过没有，有没有合作可能？」
思考了下之前的交流，路西法半点儿不心虚回他：「谈过，没有合作可能。」
「通常设定，这种角色大概都是能谈的。」
弗雷德迟疑，他倒不是怀疑路西法，只是……
「那个啊，我似乎把他惹生气了。」
对，就是这个，他就怕路西法临时掉链子，这狗比只顾自己开心根本没想后面怎么走，他就知道。
「奥斯汀！」
「有人过来了，再联系。」
关闭聊天框，无视弹出来的问号，路西法看向来人，眉毛都没皱一下。
杜比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淡定的囚徒。
尤利西斯大人让他们用异乡人代称这些不知来历的人，老实说，就算知道他们有不死的技能，杜比也没多在意。
他们的刑罚能撬动长生种的嘴，未必不能撬开一个不死者。
他们迟早会清楚，有时候，不死才是最大的诅咒。
任凭你现在多傲多有骨气，看见刑鞭还来得及后悔。
“大人命令，将人带到集中区。”他眉头微挑，脸上带着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傲气俯视囚徒，高高在上的怜悯，“按规矩上刑。”
杜比说完就走，以他的级别，自然不用亲自操劳。
最近异乡人多起来了，他忙着向上汇报情况，哪儿来的时间在这里挥霍。
简直太讨厌了，大人辛辛苦苦，成果却被肆意破坏，异乡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杜比呸了声，一想到还要忙最少一个月时间他就火大，连方才那点儿挤出来的怜悯都消失不见。
他可怜异乡人，谁来可怜他？
“带走。”
强壮的暴徒打开牢笼，用与外表不符的怯懦看着路西法。
不谈论地上如何，总之尤利西斯的地下牢笼就不是其他势力能比的。
“这是把整个势力都搬到地下了吗？”连打定主意缄默的系统都忍不住惊叹。
路西法走在前面，矛士尖锐的矛抵在身后，左右两侧都是持剑的守卫，看上去的确很像进刑场了。
魔王不太习惯。
不过他还是坦然阔步，优雅从容。
“老实点。”然后他就被戳了。
手指轻轻擦拭，恶魔赤红的眼看到与之相近的血色，他沉默片刻，就在守卫以为自己要暴起时，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走。
系统看着这一幕，只觉浑身发冷。
想想看，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有自己在旁边劝说魔王是什么表现？大怒到勉为其难的平静。
现在他都让人怼脸上了，居然还能忍？
路西法骗它骗的好苦。
“这锅我不背，是你自己太迟钝了。”路西法冷不丁对系统说。
他清浅的目光扫过拐角，光影里什么一闪，变化就无从察觉。
系统一滞，这才发现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被路西法探听到心声了。
有史以来，系统第一次因为本身的功能苦恼。
主要是虽然功能承载在他身上，可他不会用啊。哪像魔王早早摸清。
至于魔王一级，理论上他压制路西法。别开玩笑了，你见过谁家一级是路西法这样。
地下阴冷，魔王拉了拉衣服。
系统：这个不算。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他得赶紧研究这个功能是怎么回事。
路西法：。
“我听的到。”有时候路西法也好奇系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难道以为西奥多都能出的手自己做不了吗？
如有必要，魔王会毁掉系统。这点就连贤者都心知肚明，只有系统似乎还是一无所觉。
“我不喜欢监视，系统。”淡淡警告了句系统，路西法停在刑室前，看着厚重的石门打开。
精巧的机关有利于生活，这种石门大概也算。
这大概是路西法第一次，那么明确的告知系统自己的喜恶。魔王不喜欢监视，所以他屏蔽系统，和高塔关系紧张，又把系统扔给西奥多问都不问。
他懒得再想了。
“进去。”守卫推了路西法一下，少年孱弱的踉跄几步，扶住旁边木架。
一股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路西法松开木架，一墙刑具，两个审讯者站在他面前。
——
“他怎么说？”西奥多问弗雷德。
“奥斯汀让我们别管他，继续行动。”
尽管这样说，弗雷德看上去很头疼，显然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对路西法。
西奥多思索片刻，道：“他能这么说，大概另有计划。我们按他说的做吧。”
精灵侧头对一直跟着的经理点头，准备继续和玩家接触。
这一行径吸引了弗雷德的注意，他感兴趣的问西奥多：“你似乎对奥斯汀很信任啊。”
“你能这么说，看起来我表现的很明显。”
弗雷德笑了声，还是继续问下去，那般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他真的对奥斯汀这个人非常感兴趣一样。
“所以卢修斯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奥斯汀吗？”
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经理看看弗雷德，又看看西奥多，最后把目光放在自家一无所觉两眼放光的亲友上。
经理：。
“艾伦，你过来一下。”
“等会儿，正说到重要的部分。哎哎，你干嘛？让我听，我也想知道——”
两人离开房间。
西奥多和弗雷德对峙，按照流程和节奏，弗雷德不会这么早进行到这一步。
但是现在，因为路西法失踪，这一步被提前了。
弗雷德想做什么，西奥多现在还无头绪，总归不是对自己有利的。
“虽然很失礼。”精灵视线微垂，晶莹的眼睛就掩在发丝之后。
精灵的外形优越，弗雷德只觉得烦躁，他看不到眼睛，对真假的判断参照物就变少了。
“之前我就想问了，弗雷德先生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怎么会？”
“是吗？您回答的太快了。”所以精灵和魔王有些习惯是共通的，比如不耐烦时用敬语这点。
“那是因为这种事情不需要思考。你想多了，我只是对奥斯汀有些探究心罢了。”
“这样？”
“你也不信任我。”
精灵轻笑一声：“那可伤脑筋了。”
“什么意思？”
“您不知道吗？他最讨厌的两种之一就是无用的试探。简而言之，他不喜欢别人探究他。”
“是吗？你这样说我似乎更好奇了，所以真的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信任奥斯汀吗？”
“您心里已经有结果了。”精灵颔首，“我该走了，毕竟任务是他交给我的。只要他还在你这边，请您放心。”
西奥多一出来，就看到拐角处的两人。一个站着似乎思考，另一个坐着耷拉脑袋。后者显然是艾伦。
“说完了？”经理只问了这一句。
艾伦激动的凑上去，“卢修斯，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信任奥斯汀，求求你了，请告诉我。啊，痛——”
经理敲了下自家亲友脑袋：“不用放在心上。”
“啊，没关系。”西奥多温和一笑，“不是什么说不得的。”
他酝酿了下措辞，斟酌道：“大概是，如果立场不对立，奥斯汀永远是对的，这样。”
艾伦精神抖擞，西奥多坦然自若。
经理面无表情转身，这算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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