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生命的宿命即无限的思考。因此人们称颂一切对真理的怀疑与探索，孜孜不倦，世界在我们眼中才伟大。
文学界中有句著名的话是“作者死了”。
对于文本的理解向来不至于单一，路西法被单独关在审讯室里，他手边摆的是矮人族的史诗——关于那位带领矮人脱离压迫命运领袖的故事。
春日将至，透过高墙上小小的透气口光影斜斜投下，将坐在矮矮方桌边的少年镀上层圣洁的光彩。
路西法抬头，看到高处细小的枝条上一点绿芽。
“西奥多在哪里？”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系统不用谢想都知道路西法在问自己。
他警觉问：“您要做什么？”
“我需要制定下一阶段行动计划。”
“我以为您向来是早早计划好了再做。”系统不轻不重刺了句路西法。
路西法没说话，赤眸微动。他对系统唯一要求是不拖后腿，只要符合在一点，他想做什么都任他去。
“那位在剧场。”
这个时间会议刚刚开始，等他们达成共识，安托尼亚将成为玩家们的主场。
果实要以养分结成，什么都有代价。
“可是玩家真的能统一意见吗？”就他们那散漫混乱无秩序的样子，真的能按路西法的想法走？
“没用条件就创造条件。把面板调出来。”虽然可以自己动手，不过魔王冕下显然没有自己操作的意思。
审讯室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路西法丢掉手下的书站起来，“告诉西奥多，他可以去矮人那儿了。”
——
“查理。”
一个身影从门缝挤进来，弗雷德侧头笑笑没起身，他的面前摆放着几盏未收下去的茶杯，看样子已经待过客了。
“你还见了其他人？”
“有人告诉我，绝对的信息意味着绝对的优势，想必大家都对我手上的东西感兴趣吧。”弗雷德表情腼腆，看着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属意你们公会的。”
“这话不对。”
嗯？
查理的自信建立在公会的荣誉和自身取得的成果，尽管时常思索阴谋诡计，他本人依旧对此不屑一顾。
“信息与实力不对等，只是催命符。”比起辩驳，更像威胁。
但是不得不说查理其实说的对。
要不是玩家出了个等级继承，他也不敢单枪匹马跑来和他们谈判。
弗雷德装作没听懂，他得体微笑，“您说的对。那么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您的决定是？”
“以防万一，先对一下任务吧。弗雷德，自证的道理……”
“明白了。”
他看着查理坐下，知道对方其实没怀疑自己，不过是一些无用的过场与对对谈话主动权的争夺。
主动不主动的都无所谓，只要查理过来，就不再具备主动权了。
弗雷德其实有些意外，他听说查理以前参与过和平会议，促成大陆各族停战。
本来还以为要经过更久的扯皮才能到现在这一步，没想到这么快。
查理做了个请的手势。
弗雷德：「就在刚才神告诉我，你们中有人背叛了我。」
神有没有说过什么不重要，人们如何解读规则也不重要。他们只在乎能从短暂的文字中得到什么，并透过着短暂的共识去或长远或短暂的，利用一切能用的达成目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玩弄人心的正是我们。
查理走的时候表情很满意。
“你那个军师就是被青花鱼带走的？难怪这么上心。”查理拍拍弗雷德肩膀，力道之大令弗雷德表情扭曲一下。
“哈哈哈哈，放心。他会没事的。”
弗雷德不动声色挣开：“还不确定是不是青花鱼，安托尼亚自己的排名也不清不楚，还要再观察。”
“你小子，够狠。那个军师没给放出什么消息？”
“没有，你们不是也派人潜入了？”
“呵，那群废物，混进去这么长时间连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你一有消息就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我明白。”
“无论实力还是势力，没有比我们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了。弗雷德，你明白吧？”
临走还不忘警告一下弗雷德别搞小动作。
等人离开，经理回来看到他在揉肩膀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
“你见过查理就知道了。嘶——力气真大。”
经理：。
——
系统曾问路西法：“您如何分辨玩家和普通人？”
路西法道：“你见过哪个玩家是正常走路？”
系统沉默了下，他只见过飞檐走壁和勉为其难绕道的。而且玩家和过境蝗虫一样，地上的草都不放过。这么一看，他们的伪装似乎也不怎么高明。
他再也没问，因此也不知道，魔王一看一个准并不全与此有关。
这个大陆虽然种族颇多纷争不断，但总体分为有信者和无信者。
学者相信神是更高维且无法理解的存在，连游戏后面的人在世界观设定中都有神这样的角色。
全大陆几乎都是光明神的狂热崇拜者，除了恶魔和黑暗神殿的背叛者。
但是其实，神代后这个脆弱的世界已经不能再有神了。
苟活者借着那一两抹余晖光彩，依稀窥见旧时辉煌。
路西法这个名字的历史太遥远了，远到路西法都记不清在那片纯洁云海的光辉里，那个合着诗章奏鸣赞曲的身影是何模样。
不过那都过去了。
魔王的眼中倒映着整个世界，也就是说，他不会为具体的人或事触动。
一切反应，都建立在应该和必要之上。
矮人的圣地矮人之丘离安托尼亚太近了。
“阿希维德冕下在矮人之丘吗？”
“不在。”路西法没有隐瞒，他转过身，眼中倒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在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最近城内的气氛越来越紧，玩家们也越来越暴躁。
不仅任务没进展，连城都出不去。
「有玩没玩？查出来是哪个势力封的城没？现在这TM情况和在深渊有什么区别？」
「同意楼上，任务连个提示都不给。」
「也不能说没有，就是那个“擅长伪装”的提示给了和没给一样。」
「笑死。」
「不是有会议吗？说好要阵营战，怎么做大佬们都给个准话呗。」
「有没有试着出去过？我真不想待着鬼地方了。吃饭都防备。」
「说起来好像是他们意见不统一才没行动。」
「我出去过，又被结界挡回来了。」
「所以说最讨厌结界了。」
「等会儿，系统是不是发通知了，快看看是不是bug修复了。」
「我觉得你在做梦，官方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自信点儿，它就是想让我们死。」
「谢邀，看过了，是关于解锁城内店铺的通知，没啥用。」
「能在这鬼地方开店，店主什么身份。」
「据说是矮人。」
「矮人……」
只要给够钱，矮人什么都能做。
“除了背叛阿希维德冕下？”
“或许吧。”
系统道：“我不知道您想做什么，但是能预感到不妙。”
路西法静静看着系统。
“我无法阻止您。”
当然，没人能阻止魔王。
“我会向高塔汇报您所做的一切，包括推断内的合理猜测。”
“你随意。”路西法就不再管系统了。
——
“啧。”杰克抖了抖背包，空空如也。“老大为什么非得让我们过来，这群贪得无厌的矮人。”
“好了别说了，我们也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回去吧。”
“所以我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买架毫无用处的魔能炮？老大是不是想拿它轰结界。”
杰克的同伴无奈扶额，“老大自有用处。”
他指了指一个方向：“赶紧，还有下一个地点。”
“你不是说回去吗？”
那是为了让你闭嘴。同伴面无表情：“那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我们不是还在这儿站着嘛。”
“所以才要……算了，你跟我走，别说话。”
“喂！”
“走了。”同伴脚步匆匆。
“搞什么幺蛾子。”杰克莫名其妙。
这边杰克他们订做武器，其他玩家也没闲着。
因为城内秩序过于混乱令人窒息，玩家们忍无可忍开始了“喜闻乐见”的整治活动。
“所以我讨厌虚伪的空话。”凯瑟琳厌恶的踩了下脚底的混混，就在刚才，她目睹了一场打劫。
“还有说那些话的，虚伪的高层。”
“大姐，刚才那个被打劫的有人说是骗子。”
“哈？”凯瑟琳摆摆手，“全拉下去进行思想教育，我真是受不了了。”
“大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意思？你想每天连睡觉都不安稳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们会不会引起地头蛇的注意。”这个小弟低声道：“巷头巷尾都有眼睛，毕竟其他玩家也在行动，群那群人更是肆无忌惮，我怕……”
“怎么？那不正好。”凯瑟琳微微一笑，看上去有些兴奋，“本来任务就要和他们接触，迟早对上，早点儿也一样。”
“大姐……”
“好了不要说了，早点儿结束，我回去还有事。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一群肆无忌惮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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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会议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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