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夏天的太阳太毒了,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撒下来,依旧晒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座破旧的院子里一个面容姣好女孩正在压着压水井,墙上的红砖缝隙中泥土都松散掉了,院子里有颗树,叶子稀稀拉拉的。远看过去,啥都没有,用家徒四壁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江南烟奋力的压着压水井,看到水终于满了,长舒一口气,太不容易了,这玩意她还是不习惯用。
她原本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才一年多,为了挣钱做了两份工,白天去大棚检查菜的情况加采购,晚上去养殖场,她连个打游戏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时间通宵打游戏,看到天微微亮,想着自己该洗漱上班去了,刚要起来,忽然觉得心脏一疼,随后自己就栽在地上了。
再醒来,自己就变成了90年代的江南烟。
不过她也很庆幸,起码自己没有死。
就是这个地方有点太破了,要啥没啥,现在正是夏季 ,她压个水都流了一身的汗。
90年代的农村比她想象的条件更为艰苦,家里面穷的连个蚊帐都没有,全家人都被咬了一身的包。
根据原主的记忆家里面还欠有外债,原主的爸爸前几年不务正业,迷上了赌博,把家底输了个精光。
原主要不是家里穷,说不定能上大学。
刚提起水桶,一个提着板寸的男孩出现,“姐,给我吧,我提过去。”
江南烟听到声音,茫然的抬起头,面前的男孩很是青涩,才15岁,一米八几的个子,就是瘦的出挑,像个竹竿一样。
他叫江南风,品学兼优,要不是穷,吃胖点肯定特别帅。
一个面色黝黑的女人从厨房走出来,看起来40岁的样子,看向他俩,“今天中午吃啥?”
江南烟和江南风对视了一眼,“妈,吃啥都行,有啥吃啥吧。”
这个女人是俩人的妈妈,凌梅。40岁,从底子看还是很端正的,就是被生活蹉跎的了,眉梢都是愁苦。
她来到这都一个多星期了,每天最大的感受就是饿,家里的粮食都是借的,她吃了好几天的玉米面了。
她也想吃别的,但是没有别的。
刚来到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原主面黄肌瘦的,但是浓眉大眼,脸型是鹅蛋脸,少见的高挺鼻梁,嘴唇被晒得没了血色,看来是吃了不少的苦。
不过底子还是不错的,眼睛很有神,皮肤白了之后会很好看的。
江南烟心里盘算着,自己得出去找个工作,自己都下学一年了,之前在面粉厂工作过一段时间,挣的钱大部分拿去还债了,可怜原主了,都没过什么好日子。
凌梅往厨房走去,忽然被一阵声音拉了回来。
三人都是一震,破旧的木门被大力的敲打,听外面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声音来者不善,“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江南烟心下疑惑,谁啊?家里人平常不跟外人有交集啊?
随后,江南烟觉得不对,有的,要债的。
凌梅脸色一变,也是想到了这,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先进屋里,我不叫你们,你们别出来,我去看看。”
她应该想到了来的人是谁了,但是她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这些人要债起来什么道理都讲不通。
正在屋里修桌子的江波听到动静也是赶紧出来了,把两人往屋里牵,“你们进屋去。”
江南风鼓着腮帮子,不愿意进去,外人要是欺负爸妈怎么办?
江南烟拧着眉头,这些债还是当时赌博欠下来的,一直在还,还了一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虽然定期还钱。
但是这些人就是时不时的来威胁一下。
“快进去啊。”
“妈,我不进去。”江南烟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他们要是进去了,动起手来怎么办?
正想着,一把磨得亮蹭蹭的刀映入眼帘,江南烟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来了7、8个人,全是年轻小伙,领头的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叫赵青松,是隔壁的万元户,当时自己家实在还不上钱,经人介绍,才去邻村借钱的。
赵青松高个子、单眼皮,再配上高高的颧骨,看着不像个好人。
实际上确实不算。
江南烟把大门都打开了,这样外面要是有人过路的话,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要是发生冲突,好歹有个证人。
凌梅见大门全都打开了,心里一惊,又急又怕,赶紧上前拉住江南烟,“伤着你了怎么办?”
七八个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显得院子都有点拥挤。
赵青松下巴一抬,低着眼睛看人,“大叔,你的钱啥时候还啊?都一年了,你还没还清?”
“没说不还啊,你看看我们这院,哪还有之前的东西啊。”放眼过去,院子里就剩下一个压水井,还有一个破旧的梯子。“别说这里没有,屋里也没有了。”
江波说的是实话,值钱的都被搬走了,他们家连饭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赵青松扫视了一眼,确实没啥东西了,蚊帐都在上次被扯走了。
看着江波为难的脸,赵青松也知道他现在还不了,清了清嗓子说,“那也不能不还啊,你借钱还我。”
江南烟扯了扯嘴角,简直被气到了,他说的话不自相矛盾吗?他们要是能借到钱,就不会没饭吃了。
“我们实在是没钱,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会还你钱的。”
赵青松随着说话的声音转过了头,女孩一看就是没怎么吃过好东西,太瘦了。
一个长发的男孩在他耳边说了句话,赵青松眉头一挑,对这个意见相当满意,“行啊,要是没钱的话,就把房子抵给我们。”
他的话音一落,像是平底炸雷,江南烟第一个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把房子抵给他,那让他们一家人住哪啊?
江波也是满脸愁容,“不行啊,我家就这一处房子,孩子还小,这房子不能给你们。”
赵青松眉头一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钱啥事都好说。”
江南烟简直气的发抖,“我们就剩下200块钱没还,200块就想要我们的房子,你这算盘打的也厉害了。”
200块相当于城里人一个月半的工资。而且,没说不还,每个月都在还钱,都快还完了,还要把他们逼到绝境。
“对啊,这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刚才出主意的那个男生看了下江南烟,被头发遮住的眼睛流露出猥琐,随后又在赵青松耳边说了句话。
赵青松眉头一皱,显然不认可他的主意,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着都不能让人家卖闺女啊。
“还不还钱,不还的话,我就住这了。”赵青松话音一落,江南烟翻了个白眼,就四间屋子,他们住这了,晚上别想睡觉了。
见几人不说话,赵青松挥着手里的刀,“你们怎么不说话啊?不说话我把你们的床也给搬走。”
说着就下了个手势,几人往屋里走,江南风拦住他们,“不能搬,搬了就啥都没了。”
到时候下雨只能打地铺了。
江南烟也不同意搬,跟赵青松说道:“我们下个月就还,你们搬走这些东西也卖不了几个钱。”
赵青松不为所动,“继续搬,看看厨房还有没有东西。”
没一会,就看到一个男人从厨房里面搬出唯一的铁锅。
凌梅焦急的拉住他,“不能搬啊,这个搬走了,我家没地方做饭了。”
赵青松眉头松了松,把人逼死了也不好。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一会把锅给他留下吧,“我看看这个锅,好像值点钱。”
那边,江南风为了不让别人搬东西,死死的护着,一个不留心肘盖碰到了后面矮个子的面门。
这一碰,回头才发现,正好撞到了鼻子。那人的鼻子正在流血。
江南风心砰砰的跳,完了,他闯祸了。
旁边的人看到江南风还敢动手,撸起袖子就挥了过去。
幸好江南风躲得快,拔腿就跑。
江南烟是第一个感觉形式乱了,后面的人直接拿起了竹竿,这是要干架?
随后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这小子,竟然还敢打人?”
赵青松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啊?谁啊?”
看着赵青松凶神恶煞的眼神,江南烟感觉不妙。
随后,凌梅护在江南风身前,“别打我儿子。”
就在赵青松愣神之际,感觉手里一空,手里的菜刀已经到了江南烟手里。
他拧着眉头,就看到江南烟大声道:“都别打了。”
众人都是一愣,赵青松往前走了两步,“你要干啥?”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江南烟把菜刀对准了他们。
江南烟一脸愤慨,眉头紧紧的皱着,努力的保持冷静,“你们这么闹,还让我们家人怎么活?”
见他们无动于衷,江南烟心一横,用菜刀把手腕割出了血,瞬间,温热的鲜血嘀嗒嗒的落下来,“你们干脆一把刀把我杀了吧。我死了之后,我家人去警局告你,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她就把菜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今天要钱没有,要血一小盆,要骨头一小堆。”
落地有声,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刚才他们的一通闹已经被注意到了,门外有爱看热闹的人伸着头。
江南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歹之后有几个目击证人。
“你别干傻事。”凌梅带着哭腔,她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办啊。
“我们没想闹出人命。”赵青松解释道。他一部分原因是要债,大部分是在他兄弟面前耍威风。
“你们现在这样,不就是逼着我们一家人去死吗?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当然,她也没想死。
赵青松只好松了口,“那我不逼你了,那钱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好吧。”
“你三番五次的来闹,不就是想逼死我们,你们好占了我们的房子吗?”江南烟为防止他们之后来闹,开始套路。
“我们不要你们的房子。”他家有好几处房子,自己要他们的房子干什么?
“好,那你写一份字条,写上你的名字,按上你的手印,保证之后不来我们家闹事,我们两个月之内肯定会还你钱。”只要写上名字,按上手印,字条就生效了,之后她也好有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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