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心动,是遗憾

周叶站在旁边急的手足无措,她担心高建平受伤,又担心高建平因为帮她反被黄立平记恨,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两人有松开停下的迹象,只得上前去尝试着将两人拉开,美其名曰拉架。

但这个拉架的人明显是偏了心的,也是,谁的心脏不是偏的呢。只见周叶嘴里高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已经让路过的人去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手上却也没停,向着黄立平的腰间和胳膊狠狠掐了无数下,本就被高建平隐隐压制住的黄立平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许是周叶拉的偏架起了作用,也许是两人力气已耗尽,渐渐地停了下来。周叶不懂这是不是男人之间一种奇异的默契,两个人的脸上都只有一拳的痕迹,打了这么久,估计都是往身上招呼了。

周叶在心里悄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从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差距,她只怕被人看到黄立平面上太惨,高建平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黄立平捂着胸口,狠狠喘了几口气,指着高建平问道:“你小子多管什么闲事?哪个村的,敢不敢报上名来?”

周叶拉住高建平,阻止他开口,挡在两人中间对着黄立平厉声道:“黄立平,今天是你禽兽在先,是他救了我,你最好不要倒打一耙。”

黄立平将矛头对转向周叶:“那也是咱俩的事儿,他掺和进来打了老子一顿,老子能就这么放过他?”

高建平也不愿让周叶这样顶在他前面,显得自己毫无用处似的,听到黄立平的话,将周叶拉到身后,“你说说想怎么不放过我?你这种败类我只嫌打得少了。”

黄立平的怒气被高建平这嘲讽的话语又激了起来,刚想冲上前好好教训一下高建平,就被周叶打断。

“那是你该打,我要是有这一身力气,我也想打死你,畜牲。”周叶想起方才要不是有高建平,说不定已被他得了手,便悲愤交加,像头恶兽一样冲到黄立平跟前,红着眼嘶吼道:“你要怎么不放过他?我先跟你鱼死网破好不好?凭什么都欺负我!我只是想出来打工而已,先是差点被那群畜牲拐卖,现在又被你这个王八蛋欺负,都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好呀,来呀,你要是想对他怎么样今天最好先弄死我,弄不死我我保证今后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反正今天没有他救下我我也活不下去,我们同归于尽好了。”吼到后面,饶是周叶再心性坚韧,想起这一路的惊险,顿觉委屈泛滥成灾,借机狠狠发泄了出来,及至后来甚至有些癫狂。

黄立平也被这份癫狂吓住,虽有不甘,但也怕周叶果真如她所说缠上自己。本是想一亲芳泽,睡上一睡,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姑娘定然不敢声张,以后再想占便宜还不是易如反掌。但他忘了,无依无靠的外地姑娘是有可能胆小怕事不敢声张,但也有可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起来还会要人命。

这边周叶吼完就脱了力般蹲在地上放声大哭,高建平立在她身后,想安慰她却又无从下手,只能心疼地看着、守着。连黄立平什么时候走掉的都未在意,等他想起让周叶如此伤心的罪魁祸首时,黄立平的身影已快要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了。

高建平不敢触碰周叶,于是他蹲下来,蹲在距离周叶最近的地方,他看着周叶盘着秀发的头顶和因哭泣而不停抖动的双肩,沙哑苦涩地开口:“周叶,我知道你的委屈,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这些可恨的人,不是只有让你哭让你痛的人。还有人,还有人……”

“还有人怎么样?”周叶抬起头,秀美姝丽的脸庞上满是晶莹的泪珠,但莹润的双眸却泛着光芒。

高建平迎着那灼人的光芒,不躲不避:“还有人,舍不得让你哭,舍不得让你痛,因为他们喜欢这个叫周叶的姑娘,她聪慧、勇敢、坚韧,即使上天安排她见识了这些丑恶,我相信,也定然是为了让她遇见另外的美好,因为,她值得,值得所有的美好。”

周叶静静地看着他的眼,她忽然就有了冲动,不顾一切的冲动,“这些人里面,你……”

“在,我在。”

她没有问完。

但她听到了回答。

是一道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是一道穿越了岁月却不曾被风化的声音。

一路上周叶都在担心该如何解释高建平脸上的伤,又该如何为自己连累了高建平受伤向高家人道歉,未曾想最终都被高建平一句“天黑的太快,没看清路,骑车摔了。”给搪塞了过去,而高家竟也无人追问。

“这么蹩脚的理由也行?”周叶讶然,随即又想“也许是顾及高建平的面子不好追问,毕竟太丢人了。”便不再纠结了。

诚然如周叶所想,高家确实是有人不信的,比如此时此刻将高建平堵在了屋外台阶上的王秀兰。

王秀兰目露担忧地看着他:“建平啊,你跟妈说实话,你不会是对人家叶子用强了,被人家打的吧?”

高建平抬头无语问天:“妈,我不是说了嘛,骑车摔的。”

王秀兰只以为他在撒谎,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我是瞎了还是傻了?谁家骑车能把脸摔成这样,这不是拳头打出来的是什么?”

“那也不是被周叶打的,你儿子是那种人吗?”高建平不欲再解释,扔下话就进了屋。

徒留王秀兰在原地痛骂:“这个兔崽子。”

高建平脸上受伤的解释危机已化解,周叶终于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中分离出来,很快她发现了一件事情:“文秀呢?”

张芙蓉冷哼了声:“你才发现啊,文秀说的对,你真是眼里只有高建平了?”

周叶不解又有些气恼:“这和高建平有什么关系,今天是临时出了个意外,我也是才缓过来。”

“随你怎么说吧。”张芙蓉无所谓地向后一摊道,片刻后又发了句感慨:“你们两个发展的也太快了,一个和高建平谈对象我都觉得够不可思议了,另外一个,居然就要结婚了!”

周叶闻言坐的笔直,惊问道:“文秀要结婚了?这么快!和谁?”

说及此,张芙蓉脸上的表情却耐人寻味极了,看着周叶竟有些欲言又止。

“不能说?”

张芙蓉摇摇头,“那倒不是,就是吧,这个人,其实你也认识。”

周叶更是一头雾水,她来了没多久就忙着打工去了,着实是没认识几个人,反复想了想,还是不知这个人是谁。

“就是那个杨怀根家的杨文明。”张芙蓉是个急性子,终于忍不住揭晓了谜底,却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叶。

周叶终于明白张芙蓉这一系列表情是为何而来了。试想,一个前两天还上门与自己说亲的人,被自己拒绝后,转头就与自己身边认识的小姐妹谈成了,还定了亲,相信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免不了多想一想。

周叶好看的眉毛一扬:“她看上了?”

“她能看不上吗,我听说杨家的条件好着呢。”张芙蓉撇撇嘴道。

“你怎么知道的?”

张芙蓉却想起什么似的凑近周叶,神秘地看了一眼门口,见没人进来,才对周叶说道:“我听高建平的嫂子说的,今天下午杨文明的妈妈和那天来过的媒人来相看赵文秀,我们都一头雾水呢,结果她们双方都特别满意就说定了。等她们走了,高建平的嫂子说“我说怎么突然给我家孩子买了点零嘴,原来是打探消息来了,没想到还存着这种心思呢。”你是没见到,赵文秀的脸红的呀。估计是没脸在这家里待着了,这不,晚上就说和人有约出去吃饭。”

一口气说完,张芙蓉唏嘘不已,又似是为眼前这个在未知中被利用了的同伴感到同情,于是又开始安慰她:“你没事吧?哎呀原本以为我们好歹是共患过难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可以相互依赖,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周叶却没张芙蓉设想中的失落与愤慨,她只笑了笑,伴着她说出口的话,在张芙蓉眼里竟有些风华绝代的张扬。

“没关系,反正是我不要的。”她听到周叶这样说。

临睡前,赵文秀终于还是回来了,只不过几人并没有任何交流。

后来几日,砖窑厂里平静无波,黄立平打完饭也不敢在周叶面前继续多待,倒是让周叶舒了口气,其实自那日后,她就随身带了一把短短的刀具,是从高家的厨房里偷偷摸出来的,她想好了,再来一次,她就宰了这个人渣,再不济就带着他同归于尽。

也是在这几日,周叶听说赵文秀定了结婚的日子,听说没有正式的婚礼,一众婚前准备也没见到,因为赵文秀已早早搬到杨家去住了。

其实周叶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种什么心情,她们相识于危难,但遗憾的是时间尚短,并未衍生出深厚的情谊,及至现在因为站在人生重要的分水岭,所做的选择不同,大家要分道扬镳了。周叶有怅惘、有释然、还有,祝福。这是赵文秀自己想要的,她应该要祝福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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