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绪平稳下来后,夏寻攥着掌门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掌门,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刚刚只顾得哭了,现在理智回笼,才想起正事。
掌门没在玉简上传讯,却让小白避开结界偷偷来见她,怎么看都是像要有要紧事的样子啊。
“你的事就是重要的事。”掌门摇摇头,“此次时机有些巧,我的本体仍在宗门里招待风纪督的总领,一时分身乏术,这才分神而来,不然也不会拜托小白了。”
说到小白,夏寻满怀希望的问道:“那,掌门,你回去是不是还要小白帮忙啊?”
快告诉她:没错!
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小白打包回去了!
她真不想在算得上是假期的日子里早起练剑啊!
这对一个学子来说也太噩梦了吧!
面对夏寻的满目期待,掌门只是故作姿态的沉吟数秒,然后弯弯眼睛笑着说道:“不需要。”
犹嫌力度不够一般,他还一本正经的补充道:“根据席韵和小白定的契约,阿寻啊,在你师父回来前你得乖乖听小白的。”
晴天霹雳!
“掌门你怎么和师父越来越像了!”都惯会捉弄人的,掌门以前可没这么活泼。
夏寻鼓鼓脸。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早起的命运看来是没办法摆脱了。
夏寻只能认命叹气。
“所以师父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就快了。”出乎意料,夏寻这一句随口抱怨居然得到了回复。
这是她第一次从掌门这里得到了关于这个问题的肯定回答。以前她旁敲侧击想从掌门口里挖点消息,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被转移话题。
“掌门你和师父果然有在偷偷联系!他都不理我的!”
到底是不是他们最可爱的徒弟了!
她要闹了!
掌门只是摇了摇头,微笑着没再解释。
夏寻倒也没真的在意,她扯了扯掌门的衣袖,抬眼望向掌门:“对了,掌门,我想解封我的本命剑。”
“本命剑?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掌门只低头沉吟片刻,很快就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可以。”
诶?
这么爽快?
她还以为要通过什么考验才行。
“不过你要告诉我,现在你找到执剑的理由了吗?”看着眼前有些愣神的弟子,掌门笑了笑,神色认真道,“找不到挥剑理由的剑客是走不远的,这和教你剑法、练习剑术不一样,阿寻,我不想你受伤。”
执剑的理由?
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一瞬间收紧,恰好攥住了几缕飘荡的金黄色剑穗。
那几缕轻飘的丝线,硌在手心,却像是有了千斤之重。
破溃的空间、消逝的生灵、隐匿的真相……
就算她经历了这一切,见证了这一切,但她大可以催眠自己忘记这一切,继续做回她那个无所事事的宗门弟子,那她是为什么非要逼迫自己一遍遍回忆起满目的血色,将自己放在这样一个痛苦的位置之上呢?
“我……”
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非要站在最前面,为什么她一定要寻求真相,为什么她不能像别人一样,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自己的生活呢?
为什么,她会心有不安呢?
明明一切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别人也没有向她要求什么,她仅仅只是看到了而已,为什么做不到心安理得不去管呢?
“我……”
迷茫、困惑、动摇、不解……
太多的情绪凝聚在眼底,她一抬眼就看到了掌门眼中的自己,可这些波动的疑问在掌门眼中完全的平和鼓励下,渐渐平息。
“抱歉,掌门,我不知道,我还没想明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做不到,做不到眼前有人死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想救下眼前的所有人,我只是……”
混乱的解释最终只留下一句:“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对而已。”
话音越来越低,她也不敢再看掌门眼中的自己,只低垂下头。
出乎意料的,没有等来掌门失望的话语,相反,一团白光自掌门手中升起。
“足够了,阿寻,这就足够了。”随着白光的移动,轻柔的话语响起。
“这就足够了,寻剑问心,阿寻,第一步你已经做到了。现在,你差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而这个答案,瞬息万变,你只要记住你彼时当下的选择就可以,不论是什么,挥剑的一瞬间,只要有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白光乍起,落在夏寻发顶的手与记忆中的手交叠,他恍若看到了当初那个身高尚不足膝的小女孩。
在各界混战的过去,那个时候,生命不过是一组数字,为了利益,亲人也可以反目,仇敌也可以为友。所以他在听到席韵抱着的小姑娘说出想要和自己学剑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怕她承受不起生命之重。
即使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确实是练剑的好苗子,即使小姑娘在接触剑之前就已经懵懂觉醒了本命灵剑。可正也因此,他才不能教她。
在这个彼此敌视的仙界,过于正直、过于聪慧、过于天才,是活不了多久的。长云派的前掌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虽然后来种种原因下,他最终还是教她习剑,只是为了她的安全,在和席韵商量后,他还是封印了她的本命剑。
只是今时与往日不同,当日的保护于现在此时,或许会是桎梏她发展的枷锁。
毕竟,不论是仙界还是他,都没太多时间了。
随着封印一层层解开,他微笑着看着小姑娘:“朝着你理想的方向,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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