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有点后悔。
她当初从鸣山洞出来就应该老老实实在洞口外面站着等秦醒出来,而不是想着趁这个时间赶紧在周边探查一下,看看这边有没有关于宗门灾祸的线索。
日月可鉴,天地可昭。
她真的只是想查线索而已,她真的没有偷窥别人爱情故事的癖好啊!
“师姐……能不能不要走……”
男子声音哽咽,断续的语句中满是祈求之意。
“对不起,阿容……”
女子轻轻拍拍男子的脑袋,嗓音温柔,说出的语辞却拒绝得肯定。
重重叠叠的绿影只不过将她的身形大致掩盖,明晃晃的神识外放,在那边吵架的两人倒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夏寻讪讪地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隐匿符。
完蛋。
这俩吵架的好像还是她的熟人。
这下要是被发现了,她都要说不清了!
可要是不藏起来,被两人当场撞见好像更加尴尬。
她慢慢挪步,试图在不引起二人注意的前提下悄悄溜走。
明明还没到下课点啊……这俩人不好好学习,逃课谈什么恋爱。
浑然忘记自己也是一个逃课大王的夏寻蹑手蹑脚,悄声往外撤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一股铁锈味从不远处飘来,夏寻用灵力放大嗅觉,熟悉的血气扑鼻而来。
不是吧,就这么一会儿情况就急转直下?
刚刚还只是吵架,现在直接动手了?
这下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夏寻往身上又拍了好几道符纸,蹲身抽剑,埋伏在一旁高树上了解情况,打算看情况一不对就正义出手。
华秋荣被灵力丝线缚在原地,缠满周身的灵力丝线绑的并不紧,只是松松地套在他的身上,表明了白清含的拒绝之意。可他的不断挣扎却让丝线越来越紧,搞得他浑身勒出道道血痕。
“至少带我一起,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祈求,轻声落在凝滞的微风中。
白清含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只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她松开束着华秋荣的丝线,转身半跪在他面前,左臂搂上对方脖颈,低头在其额间轻落一吻。
出乎意料的吻,让他不由得放大了瞳孔。
可能是刺激太过,接着他就双眼一闭砸在了白清含肩上。
他晕的实在是太及时,没有察觉白清含藏在他背后正准备落下点穴的右手。
她微叹口气,尚未落下的右手轻轻在他头上拍了拍。
“这样也好……”
睡吧,阿容,就当做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都结束了。
没成想最后看到的是熟人的酸□□恋的夏寻决定继续蹲在树干上。
至少也得等他们离开再出来吧。
要不被撞个正着也太尴尬了。
她觉得自己或许已经被发现了,毕竟最开始那外放查探的神识她可没避着任何人,只是那两人都沉浸在爱情剧场懒得搭理她而已。
但没有被当面点出就是胜利,她决定再苟苟,等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趣结束再离开这里。
白清含将睡过去的华秋荣轻柔放在草地上,一边用巾帕拂去他脸上的灰尘与血污,一边开口道:“夏师妹今日当做从未见过我可好?”
既然被点名身份,倒也不用再躲躲藏藏。
夏寻缓缓显现了身形。
“你做了什么?”
和整个宗门所有人不同,白清含的生命时长正常无比,对比躺在地上的华秋荣来说,简直是长得可怕。
“我?我什么都没做。应该说,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此刻才不得不要离开。”
白清含声音轻淡,伸手整整华秋荣垂落在眼前的额发。
“为什么?”
夏寻将剑随手挂在腰间,跳下树枝,向着草地上的二人走去。
金黄色的剑穗在空中划出亮眼的明媚,在盎然绿意中缀出别样的情绪。
她突然笑了,“夏师妹,已经猜到的事情就不要再明知故问了吧,就看在这几百年的同门情谊的份上?”
“所以你写给我的遗书也是真的?”
没有如愿接过她递出的话头,夏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聊起周然递给她的一大沓书信。
“自然。”
她的目光平和,看不出一点波澜。
“啊,那还真是可惜,宗门万花马上就要开了,我记得你最喜欢花的。”夏寻替她感觉有些遗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她无奈笑笑。
“你没别的想问的吗?”
见夏寻如此平淡的就接受了自己背叛的事情,白清含很是惊讶,忍不住将心底所疑问了出来。
“想说的?是像掌门在我远行前给的叮嘱吗?嗯,让我想想……”
夏寻低头略微思索。
“你忙完记得要早些回来,下个月是宗门的万花赛,周然可一直对你多年蝉联第一的位置虎视眈眈,老和我念叨要养出最好的花种来扳回一局。你回来晚了,没法参加比赛,可就让他白白捡了便宜了。”
白清含闻言眼中有一瞬的诧异,但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那我带他先走了。”
夏寻单手拎起华秋荣,将他平放在剑上,准备将他带到周然那里让他帮忙治疗一下。
“再见。”
夏寻对她点点头,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没传来女子的回话,只是在已经错过道别的最佳时段里,白清含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默。
“小心你的师父……”
看着夏寻和华秋荣的身影在树影边渐渐消失,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师父?他又在外边惹什么麻烦了啊……
“谢谢啦。”
夏寻输送灵力让灵剑自动导向去周然的住所,没有将白清含的欲言又止放在心上。
她没有回头,朝白清含挥挥手,示意暂别。
放心吧,白师姐,你会平安的。
长云派是一个整体,少了哪个都不可以。
灵所赠予的诅咒每时每刻平等播报着每一个人的生命时长,在听到她的生命线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白清含此行没什么危险,用不着太过担心。
最要紧的,还是横亘在整个宗门头顶的仅剩七天的生命。要不等白清含回来,她和华秋荣就彻底天人永隔了。
所以,就在这里暂时分别吧。
白师姐,再见啦。
愿你前路顺遂,胜意常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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