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npc觉醒了？！
虞瑾需要冷静冷静。
副本中存在什么都知道的npc不稀奇，但他们应该遵守副本里的规则，帮助副本吞噬玩家才对吧？毕竟副本是npc永远的家，而玩家只是不小心闯入的储备粮食，亲疏分得明明白白。
就算不打感情牌，往功利的方面考虑，npc帮助玩家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保不准还得因为这段当过二五仔的黑历史，被愤怒的副本抹杀。
所以当老师说出：“你们找机会离开吧。”，虞瑾属实受到了惊吓，机械人觉醒会点亮人性中至恶的板块，npc觉醒是反其道而行之，倒变得有好生之德了吗？
但她很快回归到警惕戒备的状态，怀疑老师是在跟她耍花招，他故意装出一副善良npc的模样，目的是骗取她的信任，然后再把她往死路上引。
不怪虞瑾要恶意揣测，完美机械人嘴里都没几句真话，何况尚未剔除人性的不完美机械人，越接近人的非人越要防备，老师的危险性，没准比李子宁萌大多了。
虞瑾稳下心神：“你又不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所以无论你知道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
“你说得对，很多问题，我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是，我愿意帮助你。”
老师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教你怎么离开副本。第二，我教你怎么进入禁地。”
虞瑾又是一怔，老师这个npc挺邪门的，每句话都在她意料之外。
npc教玩家离开副本？闻所未闻。
虞瑾不免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老师笑意更深，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白的阴森：“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啊。”
众人系统内的聊天群又热闹起来了。
鹿筱：普通npc不会教玩家离开副本，但是副本里的邪神可以。
虞瑾不同意，即便真的有邪神，也应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且备受npc推崇的聂廊。
然而她尚未发表看法，鹿筱接着道:按照小说剧情发展，虞瑾，邪神他这是看上你了。
短短几句话而已，杀伤力竟恐怖如斯。
虞瑾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滚好么？以后你看小说只准看无cp。
封越：不好意思，我没看懂，老师是邪神吗？
鹿筱：我猜的，但小说里的邪神都外貌优越，起码得是陆瑀江近屿那样的，老师他还差点意思。
封越：啊？江近屿是邪神吗？
鹿筱：他可以是，虽然他不邪恶，但其他点还是对上了。
未在群里发言，但一直有在认真围观的江近屿，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接收到他视线的鹿筱好心解释道：“你挺明显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大家都知道。”
封越听得一头雾水：知道什么？我还是没懂。
何止封越没懂，虞瑾都没懂，她小窗私信鹿筱：你什么意思？你发现江近屿有黑化的倾向吗？
鹿筱回了一长串省略号，她感受到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与疲惫。
鹿筱：江近屿没有黑化，我乱讲的，工作吧。
后面紧跟一个叹气的猫猫头表情包，意味深长。
但粗枝大叶的虞瑾没有闲心去追究其中的深意，她得到想要的答案，立马退出系统，真工作去了。
隔三差五的集体静止也激起了老师的不满，他不耐烦地催促道：“考虑好了没有，你选哪一个？”
虞瑾没有直接做出选择，机会难得，她当然得多问几个问题：“为什么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学生？我进学校以来，应该没有特殊的表现。而且，如果你知道离开学校的方式，你自己为什么不离开？你知道你留下来，将面临什么吗？”
老师却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他只挑了其中一个问题作答：“我需要留在学校里等待，所以我不离开。”
虞瑾皱眉：“你是在等聂廊回来？”
老师揉揉太阳穴，笑而不语，耐心已然耗尽。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道：“你去禁地，就会找到你想要的所有答案。”
“我很好奇，对于你而言，究竟是追查真相更重要，还是离开这里更重要。”
原来是人性测试。
虞瑾终于发觉老师的恶趣味，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因为这样才比较符合邪恶npc的行事风格。而且他所好奇的问题，并不难回答。
虞瑾不想知道老师的故事，也不关心聂廊的下落，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她才不在乎纯白学院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对于虞瑾而言，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队友。
她不可能相信一个压根没有诚信值的npc，并因此放弃落难的勘测三组啊。
再说了，逃出副本的方法，npc敢说，虞瑾还不敢信呢，难保那不是一个死亡陷阱。
但进入禁地的方法，十有**是靠谱的。npc本来就想把玩家骗入禁地，玩家愿意主动进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没必要从中作梗。
于是虞瑾答道：“我选前者，离开的方法我会自己找，现在我只想知道队友们的去向。”
老师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随后依然是笑，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当断不断，你也不过如此。”
npc没看成好戏，破防了。
什么玻璃心的烂机械人。
虞瑾刚想还嘴，忽而灵感涌现，她硬生生止住了怒火，盛情邀请他：“老师，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禁地吧。”
虞瑾的本意当然不是邀请，而是试探。
她一直以为，只有完美机械人才知道禁地的秘密，老师却像个bug似的存在于副本中，他无所不知，甚至能够跳出副本的框架，认识到副本世界的真相。
他没有选择主动进入禁地，把自己改造成完美机械人。说明老师也知道所谓的优化不是件好事，他不接受改造。
可如果未能及时脱离副本，被其他npc抓去禁地改造，就是不完美机械人的必然结局，老师理应抗拒抵触。
但他回绝虞瑾时，表现得很是轻松。
老师拒绝被改造，但是他并不惧怕禁地，为什么？
因为他有不被抓走的自信？还是他早就准备好了退路，所以有恃无恐？
难道老师真的掌握了出副本的方法，可以随时离开这里？
虞瑾看过相同的小说情节，副本中的怪物通过特殊的出口逃脱，副本世界和现实世界逐渐融合。
如果小女孩的异能可以往这个方向开发，如果她的能效评级足够高，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那她完全可以仗着年轻命长，组建她自己的怪物军团。
没有上限的异能，就像威力未知的炸药。上一次小女孩只创造出了几个外形恐怖的人皮血袋怪物，这次就是机械人炸弹，谁知道她还有多少奇思妙想，万一哪天再让沈铭研发出增长异能者寿命的方法，还不得天下大乱……
神经紧绷的虞瑾越想越不妙，她心事重重地返回了聂廊艺术馆，确定老师没有跟着他们，才把刚刚的忧虑说给队友们听。
“我猜npc离不开副本，就算他们知道离开的方法，副本也会用其他的方式把他们留下。”江近屿说：“老师以为他有退路，但事实上，他并没有离开这里。”
虞瑾:“你的意思是，副本给了老师一个执念，让他自愿留下来等待。他以为他随时能走，但其实他已经被另一种无形的东西困住了？”
“是的。”江近屿顿了顿：“即便npc真的出副本了，也构不成太大威胁。”
天空城的防护罩难以突破，地下城更是坚不可摧。充其量是常年出外勤的一线部门倒霉些，最有可能跟副本里的出逃npc对上，不过他们本来就要清理形形色色的敌人，都倒霉老些年，也不差这一点新添的霉运。
虞瑾想想也是，但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封越及时泼下一盆冷水：“沈铭已经再现，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小女孩能力有限，他也会想其他的方法，我们避无可避。”
虞瑾被浇了个透心凉，心终于不跳了。
鹿筱也不禁悲从心起：“唉，每次听你说话，我就感觉活着也没啥盼头了。”
封越垂下眼帘，颜色浅淡的嘴唇轻颤道：“活着……是没什么盼头。”
沉默。
死寂中，虞瑾无奈地看看封越，又看看江近屿。
同样是沉默寡言的社恐，她看江近屿可顺眼多了。
没有存在感，总好过负能量强到难以忽略，光是跟封越共处一室，虞瑾都有种被苦难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被封越冻结的氛围久久未能升温，众人心情灰暗，对着“聂廊艺术馆”的标牌念密语时，状态都是半死不活的。
密语和普通的祷告词区别不大，都是赞美歌颂神明，感谢神的恩赐，请求神的指引，只是要用“聂廊”二字替代“神明”罢了。
“一个机械人封什么神。”鹿筱踏上传送带的前一刻还在吐槽：“本身就是科学的产物，还不坚持唯物主义。”
“邪//教见过吗？”虞瑾嗤笑道：“造神者其实并不信神，只是想创造一个虚假的精神领袖，来蛊惑控制他人。”
自封为神的聂廊，也是用了差不多的手段，才把纯白学院的机械人，统统变成祂走火入魔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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