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苍白爱情》——团子720

“我只是穿了白色衣服。”

我没有刻意打扮,我没有骚情难耐,我没有春心怦动。

“我必须得爱他,爱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对严越明的爱是他的致幻剂,他可以假装和年轻的爱人上床,因为爱,他才能谅解少年的粗暴残忍,因为爱,他才能不对自己的**感到羞愧,因为爱,他才能为自己的□□找到浪漫的借口。

他只是很多次地短暂地爱了一下严越明。但是因为频率太高,点连成片,短暂的爱变成连绵的爱,他有时候也会恍惚,他到底是不是爱上严越明了?

“我有时候告诫自己,要注意辨别他的甜言蜜语,但是我有时候会失败。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他好像本能地对爱这个词过敏,听到就起鸡皮疙瘩。这个词太重太凄美,像是淬了毒的鲜红心脏。他不喜欢这样的感情。

他的不虔诚是因为他早已经千百次祈祷过,神明从不听蝼蚁的哭泣。

宋知雨想,一个人陷入泥淖是很容易的,但是想从泥淖里爬出来,却是很难的。他太懦弱了,没有这个勇气。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把严越明从他心里拔根而起,也没有做好准备接纳另一个人。

他说是永远,就是永远。时间会变成终身禁锢宋知雨的枷锁,他不会有未来,永远在严越明强硬的时间线里作那个□□的节点,等严越明偶尔想起,在他身上体验十几岁的春夏秋冬。

宋知雨仰头听着,小调变成圣歌,堂皇宏大,博大的母爱吞噬渺小的孩子。

严越明依然认为他们只是在吵架,只要他低一次头就能和好如初,破碎的镜子变成满月,水洼里的水变成银盆。

严越明的十九岁,坏得已经很老练。知道威胁,知道摧毁,知道粉饰太平。

别墅里太空了,空旷的巨兽的胃袋里,只有宋知雨。

他要疯了。

佣人如同狱卒,却没有一个人阻止。

好一群顶级大学的学生,最优秀的家世,最精致的头脑,最极致的享乐主义。

宋知雨逃不了了,严越明才愿意高兴地给一个夏天橘子味的吻。

严越明只要有装腔作势的爱,用十九岁少年漫不经心的亲昵,就能击溃宋知雨的防线。

他已经被蒙住眼鼻喉舌耳,做一个荒唐爱情中的知错不改者。

十岁的宋知雨,相信爱,相信希望,相信明天总会是更好的一天。日升月落,他也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像宋楠一样的人,温柔,谦和,热爱生活。

他走之前把窗关上了,宋知雨闭着眼睛,感受太阳在他眼皮上死掉了。

别人以为宋知雨是包着糖衣的毒药,用性毒死了严越明。

其实严越明才是真砒霜,宋知雨却是那个因为饥饿吞饮砒霜的人。

他和严越明并肩站着,两人都望着月亮,或许会想到一两句李白的诗,因为他是月亮的诗人。

月是幼童,月是少年,月是恋人,月是犯罪的爱。所有的罪与罚会被时间遗忘,他也会被遗忘。

“给你一捧星星,但是只有一分钟。”

严越明有一种感觉,宋知雨要借**的河水溺死他,因为他自己已经溺死了,成为尸骸遍布的河里那个只冲他微笑的艳鬼。

他会在这个世上永远流浪,从寒冷极地到雨水稀少的赤地,风餐露宿,再也等不来一盏灯。

时间能不能停在这一刻呢?他可以放弃人生里无数的日出,无数的月亮和银币,无数的黄昏与宗教,变成千千万万时间琥珀里最不起眼的一颗。

今夜,谁也不会关心未来。

若干年后被记忆风干,也只是蓝色海岸旁破旧旅馆里死无对证的爱。

“严越明。”宋知雨亲他的嘴唇,“喜欢你。”

宋知雨对严越明说喜欢,像是对会溺死他的新鲜橙汁说喜欢,像是对会甜掉他所有牙齿的过期巧克力说喜欢,像是对会冻僵他心脏的雪糕说喜欢。

这喜欢实在太痛苦了。

如果这是个爱情故事,起因未明,经过荒唐,结局残忍,时间混乱,地点跳跃,人物缺席。这是一个太过苍白太过单薄的故事。

时间的洪流淹死了绿色的盛夏,穿白衬衫的少年,还有那个路灯下哭泣的哥哥。

我有时也想,为什么人生那么苦呢?我总是等着有人喂我一颗糖吃,为什么我一直等不到?

爱人会离开,诺言是虚无,背叛的因果早已种下,记忆无法回溯和倒带,神明面前的契约不会生效。

他的心要他记住宋知雨,他的理智和自尊要他忘记宋知雨。

他的父亲死了,他要登台了。

严越明不再是一个孩子了。

隔着五年光阴,两个人都淌过了无数的河流,宋知雨的裤脚湿了,仅此而已。

没有眼泪,没有微笑,没有玫瑰色的叹息,只是不咸不淡地相遇,然后马上就会分开,仅此而已。

人创造了重蹈覆辙这个词,因为人本身就是爱重蹈覆辙的动物。

宋知雨是一个情感里的大无畏者,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天国里的人没有脸,认不出彼此,但是谁都能获得幸福。

“宋知雨,我不死心。淌过十年的河,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十年,很多个十年,只要你肯给我。”

等雨落完,如果还有故事,就等故事自己开口叙说。

二十八岁,自由快乐

举杯的时候,啤酒里冰块碰撞,没有诗歌中那种梦碎的声音。

但是宋知雨知道,他只是被很顿很轻地敲开了一条裂缝。他不再是一枚封闭的果核,他把自己的宇宙疼痛地向世界袒露,世界也终于开始向他展示他的本质:时间、生活和回忆。

今年的夏天太热了,新闻里说,这是三十年难遇的高温。宋知雨想,三十年难遇的高温,二十年难遇的大雪和十年难遇的巨大圆月,他都已经见到过。难遇不成为难遇,只不过活得不够长久。

他是真的感谢严越明的爱。他这段无人问津的苍白爱情,原来并不是从开头到结尾都是他一个人几近泣血的独角戏,他没那么卑贱,他没那么无力,他没那么可笑,他曾经的喜欢,不是在深海消失的船只。宋知雨也不是一段可有可无的电波。

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严越明是爱着他的。

“严越明,我每一次跟你开始一段新的关系,都要做好死掉的准备。我不想这样了。”

严越明的开始是一场凌迟,严越明的结束又是一场凌迟。

宋知雨想要好好活着了。

雪白的房间像是一个华丽的白色棺椁,这里躺着两个心脏开裂,但是没有资格殉情的人。

他把严越明荒诞不经的爱温柔返回,跟那枚在回忆中早已做旧生锈的帕托石戒指一样。

他也有血有肉,能爱能恨,跟每一个人一样,永远爱那个十**的少年,永远为他的笑失魂落魄。

谁确认自己会有来生呢?只有死亡确信无疑。

“我也没有来生,严越明。”宋知雨轻声说,“我没有第二条命来爱你了。”

严越明曾经高高在上地把宋知雨当做储存自己少年记忆的容器,但是现在这个容器反过来,像古老的钟罩住他,剥夺了他生命中剩下的所有春夏秋冬。

宋知雨,你最可爱,最漂亮,最体贴。我最喜欢你。

严越明头脑昏沉地想。

理我啊,给我打电话啊,好好说话啊,和好啊。

我没有下一个五年了。

宋知雨觉得命运如何荒唐。他想找个喂他吃糖的人,管它是一块钱三颗的廉价果味糖,还是昂贵的金光闪闪的糖果,自始至终,喂他糖的都是严越明。

严越明永远只会截取他想要的信息,他装作看不到宋知雨的痛苦。

但是乖是世界上最居心叵测的评价。

它扼杀了一个人作为人的存在。

命运所有隐晦的伏笔已经埋下,他只是冷静地验收了结局。

他这一觉睡下去,有种死生不论的豁然,他不想管了,如果醒来是夏天,那就吃冰吞茶,如果依然是严冬,那就继续快快乐乐地冬眠。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我总是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却捉襟见肘。”

“宋知雨,我输了。我赢不回你。”

“我对你发疯,是因为我害怕。现在你不用怕了。”

“为什么别人谈恋爱都那么简单?见面,相爱,约会,上床,结婚,厮守。凭什么我就那么难呢?”

严越明曾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讨厌麻烦,所以他省略这些繁琐的步骤,只选择了他喜欢的上床。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他不想要免俗,不想要避烦,他想和宋知雨,从第一步,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走到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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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
连载中墨倾亦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