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翌日,一行人坐上马车前往鼓洲。

马车行至皇城街上,纪朝清打开了车帘,看向外面。只见仪仗队外面人山人海,不少百姓抬起头好奇的观望着,他们的相貌大多富态,大多数人的衣服料子都不错。

远处酒楼茶肆建筑气势恢宏,一众小商贩的位置井然有序,大街上干干净净。

这个大季国是个富庶之地。

纪朝清心中了然,她放下车帘,一旁的桌几上备了不少零食果干,还有好几本话本。

纪朝清吃了一颗糖,她闭上眼睛,昨夜又是疼昏过去的,今日只觉得身体比往日更加疲惫,想必是昨日提气杀虎妖的缘故。

接下来的路程并不好走,她若是没有功法傍身,怕是没过几天就被顾斐然派人给杀了。

眼看出了郊区,纪朝清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后面顾斐然的马车面前,没等马车停下来,直接跳了上去!

车夫被吓了一跳,旁边跟着的侍从也没来得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纪朝清进了马车之中。

沈均抬眸,便见纪朝清逆光进来,一身红衣,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为了方便,纪朝清穿了一套男装。她的面容本身便张扬明艳,如今穿上一身红衣男装,配上一柄折扇,当真风流恣意,举世无双。

顾斐然眼前一亮,他只觉得自从纪朝清进来之后,整个马车都亮堂不少!

顾斐然笑道:“沈姑娘,你也想和我们聊聊天?”

不得不说,丞相的马车又大又豪华,桌几上面的糕点精致,旁边还烧着上等的茶水。

纪朝清坦然坐在沈均身旁,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那倒不是,路途劳累无聊,前面的马车又小又挤,我坐不惯,你的马车勉强不错,让给我?”

沈均正直心善,若是有刺客偷袭,也只有他在,才能让纪朝清放心不用亲自动手。

不过她的话实在是厚颜无耻,沈均眉头微皱:“坐有坐相。”

纪朝清的坐姿歪歪扭扭,和旁边坐姿端正的沈均相比,实在是有些不太雅观。

纪朝清才不管那么多,顾斐然的豪华坐垫实在是舒服,她坐下去之后便舒服的不想再动了:“接下来的几天路程,若是你能天天如此板正,我就跟你姓!”

沈均面色冷下来:“胡言乱语,不成体统。”

顾斐然的眼睛在二人之间打转,他笑起来:“原以为沈兄不爱说话,是生性如此,没想到在沈姑娘面前,确实健谈许多。”

纪朝清:“?”从她进来到现在,沈均说的话不超过十五个字,顾斐然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沈均并未开口接话,纪朝清轻哼一声:“比起健谈,谁能比得过丞相呢?”

“我只是健谈罢了,多说两句话并不会如何,只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说最仁慈的话,做最可怕的事。”

纪朝清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顾斐然也不卖乖,他道:“难道沈姑娘不知道,当今皇上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吗?”

纪朝清:“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

顾斐然唇角笑意慢慢消失,每一个上位者都不喜欢太过放肆之人,不过若是格外有能力的,那便另当别论。

顾斐然继续笑道:“当年的季铖德哪里有现在这般风光?他的母亲是宫女,季铖德的诞生是老皇帝一夜风流的产物,可惜啊,他母亲把握不住机会,大着肚子的时候竟然还与侍卫私通,被老皇帝发现,直接送进了大狱之中。”

季铖德在大狱中诞生之后,他母亲亡故,一个人在大狱里流浪了五年,受尽犯人们的欺凌,无名狱卒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脚,他为了生存,还喝过太监的尿,与狗争食,可谓是卑贱到了尘埃里。

这样的人,原本应该是活不大的,然而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也是改变大季朝一生的人,程矜之。

程矜之天真烂漫,是长清宗最明艳的朝阳,离开宗门后因为行侠仗义,被人送进了天牢之中。在天牢之中,她注意到了那个吃狗食的孩子。

纪朝清听着,却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宗门中人不得对凡人用灵力,程矜之怕是因为这一点,才无法反抗,被人送进天牢之中。真笨。

程矜之为了救季铖德,便闯出天牢,直接把孩子送进了大季国的皇帝面前。老皇帝自然不肯认这个比乞丐还不如的孩子,但是他非常想要程矜之留下来。

程矜之功法一般,但是在凡人之中,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她长的很好看。

老皇帝以管教季铖德为名,留下了程矜之,让她做了大季朝的女官,而季铖德,却又被抛弃到了深宫后院之中,接着被人欺负。

程矜之只好将季铖德接到身边照顾,一照顾便是十三年。

十三年间,程矜之教会季铖德诗书礼仪,却没有教会他要有一颗仁善的心。有些人天生坏种,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邪恶。

程矜之这些年帮助大季国渡过了不少难关,她在民间的地位极高。有了和程矜之的这层关系,季铖德行事非常方便。

十三年里,季铖德装作无辜温和的性格,打动了无数皇子。于是,这些年老皇帝的儿子一个一个离奇病死,或者一个一个的把自己作死,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仨瓜俩枣,对季铖德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老皇帝生性风流,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季铖德推波助澜,用药帮助老皇帝,上供上去的美人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在季铖德成人礼那天,他突然暴毙,季铖德顺理成章得到帝位。

得到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住在宫外的程矜之封了国师之位,然后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接到了皇宫里。

说到这里,顾斐然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惜国师身染重病,无法反抗,实在是可怜。”

纪朝清嗤笑一声:“顾斐然,小皇帝对国师的利用固然可恨,但是在这其中,你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顾斐然面上的笑意加深:“曾经的程矜之把季铖德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我根本没有对他下手的机会。程矜之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很庆幸她没有坏心,否则整个大季国都会是季铖德的囊中之物。程矜之现在重病缠身,才让季铖德行事收敛了不少。”

纪朝清眼珠转了转,怪不得程矜之对季铖德的态度那么差,要是纪朝清自己倾心照顾了十几年的孩子,一朝发现他竟然比邪物还要可怕,往日里的纯良无害都是装出来的,她怕是能气到直接升天!

也难怪程矜之会不想告诉她当年的事,桩桩件件,哪一件说出来都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顾斐然:“我顾家代代皆为大季国,满门忠烈,而季铖德年幼时便手段卑劣,满心谋划,杀兄弑父,沈姑娘,为什么你宁愿帮他,却不愿意帮大季朝换一个英明的主人?”

纪朝清眼皮子一跳,没有想到,这才刚出了京城,顾斐然便想着要策反她了。

不过顾斐然敢胆子这么大,无非就是笃定一件事,这队伍里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纪朝清便能悄无声息的消失,顾斐然根本不怕纪朝清不答应。

如果她不答应,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纪朝清突然手一抖,困仙便骤然从沈均的乾坤袋中飞了出来,牢牢绑在她手上,另外一头熟门熟路的牵在了沈均的手腕上。

沈均抬眸,看到纪朝清在冲他笑,有点挑衅的意思,让他莫名觉得她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他冷淡道:“放手。”

沈均的乾坤袋是纪朝清送给他的,他也并未改变上面的禁制,所以纪朝清能打开他的乾坤袋。

纪朝清耸耸肩,拉了一下困仙,带动沈均的手腕向她的方向移了一些:“好玩呗,只要我不想,你就打不开这困仙,这次用你的血也没用,因为是我主动绑的你,只要我不想,这一辈子你都得被我绑着。”

沈均漠然收回自己的手:“马车上,我不想同你动手,松开。”

其实纪朝清并非沈均不可,她还可以和顾斐然绑在一起,只不过这样虽然可以保命,却也让顾斐然什么也做不成,这样岂不是白来鼓洲一趟?

现在纪朝清却打定主意要和沈均绑在一起,他越是拒绝,她就越是非绑不可。

顾斐然的面色阴沉了一瞬,他说了这么多,纪朝清却像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般,反而在他的马车里调戏沈均,实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纪朝清注意到顾斐然的面色,她靠在身后的软垫之上,笑眯眯的说:“你想让大季朝换个主人,换谁?你吗?”

顾斐然:“沈姑娘可不要瞎开玩笑,大季朝永远姓季,我只希望大季朝永远繁荣下去罢了。”

纪朝清勾起唇,面色有些坏,又有些贼:“是吗?丞相这话说的不会不好意思吗?昨夜在宫中我差点被丞相派的刺客杀死,丞相今日却跟我说,希望我能进你的阵营之中!丞相不觉得晚了一点?”

沈均骤然抬眸,看向顾斐然。

顾斐然像是用心演戏时,被人骤然抽了一个嘴巴子,旁边还有观众,这让他显得难堪又难看。顾斐然的面色彻底冷了下去。

纪朝清太狡猾,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思,却愿意听他讲这么久的故事,直到现在拆穿他,简直把他当做猴子耍!

“我猜到你想杀我,是不是很意外?”纪朝清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折扇,漫不经心的打开,“人心的确难以捉摸,但是人的欲.望却很好猜,总结起来无非是权、钱、色三样,而你为权,我的存在恰好做了你的拦路石。”

纪朝清合上折扇,眸光如刀:“顾丞相下次动手一定要小心一点,毕竟我可不是程矜之那个好骗的傻子。”

顾斐然骤然冷笑出声,他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自己对纪朝清开始感兴趣了!若不是接下来还要大事要办,他还真想征服这个女人!她太狡猾,又太美,实在是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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