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帮凶

姜蔚琬说完便用力挣开成相禹,摔门进房间了。如姜蔚琬所说,成相禹以后的新婚妻子会同意他养着姜蔚琬吗?如果不愿意,成相禹又该如何安置他。成相禹没想好这个问题,便没有再去拉姜蔚琬。

空荡的连廊里,只留下成相禹一个人拿着那首词叹气。只这种没营养的词,成相禹也没扔,而是随手带了回去。

晚上,成相禹做了个梦,梦里他在凶姜蔚琬:“敢调戏我,我要惩罚你。”

姜蔚婉可怜兮兮的站在墙边,举着胳膊,倒腾两条腿来回换着站,脚尖点来点去,当真一点站不住了,他哭道:“呜呜呜,罚站还不够吗,我脚都站疼了,胳膊也痛呜呜呜。”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让我站了,你看看我的腿都在抖呢。”

“是吗?”成相禹撩起他的衣摆,一路从脚腕撩到大腿根,两条腿又细又白,大腿夹在一起抖若筛糠,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成相禹一把扯过他的脚腕,光滑细腻,盈盈一握。姜蔚琬只剩一只脚点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

成相禹道:“这么没用啊,这就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求求你了成哥哥,放过我吧。”

“好,那我们就换种方式。”

然后画面就不可描述了,而且还是在卧房外面的连廊,跟姜蔚琬词里写的差不多。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成相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直到洗漱完毕才清醒了一些,感觉没法面对姜蔚琬了,便早早的出门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姜蔚琬离家出走了。

成相禹在府里到处都找不到他,便派人去打探,姜蔚琬在京城能去的地方不多,成相禹很快就能知道他回了医馆。姜蔚琬好歹也在医馆待了几年,应当不会有事,但成相禹为何总觉得心里闷得慌呢?怕姜蔚琬受委屈,怕他过得不好,回府见不到他,便觉得心里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成相禹几乎按耐不住要去把他哄回来的冲动,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姜蔚琬不该喜欢他,或许他根本没有分清依赖和喜欢,如果去找他,相对于默许了姜蔚琬对自己的喜欢,他们两个之间不该有这种关系。

成相禹落寞的想,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与此同时,姜蔚琬正在如火如荼地和周栾商量如何破解高台机关。姜蔚琬不懂机关,按照他描述的砖砌高台和周边环境,周栾把有可能用到的机关都在图纸上一一画出来,标注破解之法,一张一张铺满了案台。

当然,在和姜蔚琬合作的过程中,周栾不是很愉快,他对姜蔚琬是看见就烦的程度,姜蔚琬对他也是。

周栾画得不耐烦的时候,就开始骂姜蔚琬:“蠢货,到现在找不出一个大活人来,成府就那么大,你每天在里面白待着的吗,我看你这颗头不仅长得丑,还蠢得要命,不如木头刻出来的灵光。”

姜蔚琬不是白挨骂的,他反怼道:“你的头好用不如砍下来,我带着进成府,看你花多久能找到。”

“就凭你?你要有本事把我带进去,我现在倒不用在这给猪画图了。”

两人互喷了几句,周栾提议道:“不如直接拿成相禹的户籍做文章,给他安一个通敌的罪名,革了他的官职,我就不信抄家的时候找不出成俍。这样省得麻烦。”

姜蔚琬否道:“这是下策。我要杀的是成俍,亲手杀了他,抄家若是乱中有变,我岂不是没了这个机会,他要是趁乱逃跑,我上哪里找去,。”

周栾冷哼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成相禹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你要是做不到也在我意料之中,不必勉强,早早的告诉我,我自有办法叫成相禹断绝仕途,到时候再没人能护得了成俍。”

姜蔚琬幽幽道:“这么没耐心,怎么没急死你。”

周栾亦是阴阳怪气:“姜蔚琬,你以为过去了几年,你吃了几顿饱饭,就能这样跟我说话了是么?我现在要想弄死你,并不会比从前难。”

“你要是想弄死我早动手了。拿死来威胁我,你看我像怕死的样子吗?你要是真把我弄死了,我还得谢谢你送我去见我哥。”

姜蔚琬只要提到姜蔚郅,周栾总是要让他三分。姜蔚郅即使死了也给姜蔚琬留下了一个护身符。

两人冷嘲热讽地讨论三天以后,姜蔚琬自己回去成府了。这三天里,姜蔚琬发现有人在悄悄打探,是成府的人,说明成相禹是在意他的,于是又多了几分胜算。

他再回去,不能保持从前那样的状态,关键时刻,不能被突然冒出来的柳采因毁了。他要破解机关,他要时间,他要给成相禹下一剂猛药。

姜蔚琬回去成府的时候,没有人盘问他,住了这么久,瞎子也能认出他了,姜蔚琬便径直进去了,只有一个侍从赶忙跑去跟成相禹汇报。

成相禹实在没有心思去翰林院,鲜少的自己待在府里无事可做。听到侍从跑过来通报时,成相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跟侍从确定以后,成相禹不知是喜是忧,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快步往姜蔚琬进门的方向迎,喊道:“婉婉。”

成相禹看着姜蔚琬的神情愣了一瞬。姜蔚琬好像又回到了他刚来成府的样子,小心翼翼,伤心落寞。自己好不容易才让他开心一点,怎么又变回这样。自己成不成亲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这样大吗?成相禹觉得一直在照顾的这朵花,失手被自己喷上了百草枯。

姜蔚琬见到他,脚步慢了下来,停在和他相隔几米外的地方,小声道“成哥哥。”

姜蔚琬声音细如蚊蝇,委屈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成相禹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肯定是要去找的。成相禹找了,只是确认了他的安全,而且是在暗中,并没有让他知道自己找过他,也没有让他回来,这在成相禹以为的姜蔚琬的视角下,就相当于没有找,相当于毫不在意。

成相禹只能道:“对不起......”

“成哥哥,你为什么拒绝我,因为那位柳小姐吗?”

“不是。”

“那是因为,你父亲,害死了我父母吗?”

这便是姜蔚琬要给成相禹下得那一剂猛药,真诚才是必杀技。

姜蔚琬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让成相禹如惊弓之鸟,一瞬间军临城下。成相禹实实在在地慌了,他走近姜蔚琬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一直都知道。”

姜蔚婉抬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就那样不闪不躲地深深地盯着成相禹,直击心灵的眼神,让成相禹无处可躲,只能接受他无声的拷问。

成相禹想,姜蔚琬一直都知道,那他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和自己相处,是如何看待他的?

心里又是何滋味?

“成哥哥,我一直都知道,我......”

姜蔚琬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说出来的也都是颠三倒四:“可是我,成哥哥,从广陵逃走以后,这几年我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我都不敢回想。我是恨你父亲,但我也依赖你,我好不容易才再遇见你,你对我很好,是你让我又有了亲人。我总劝自己,这些都是你父亲做的,和你没关系,我不能离开你。柳采因不和你成亲,她还有别的选择,可如果你抛弃我,我就真的不知道活着要做什么了。”

“哪怕是看我可怜,哪怕是为你父亲做的事有一点点觉得对不起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要你的呵护才能活,成哥哥......”

成相禹皱着眉头,艰涩问道:“婉婉,你不恨他吗?你不恨我吗?”

“我恨!可是我再恨,能怎么样?我的爹娘都回不来了,我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也已经发生了,你爹不是也已经不在了吗?以后的人生,我只想苟且偷生,我不知道我该找谁,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会对我这么好。”

“你怎知他不在了?”

“我在这许久,从未见过他,难道不是像我哥一样,死了吗?你一直没有见到我哥,也没有问我他去哪了,也是这样默认的吧。”

的确,在乱世,若是长久见不到一个人,无需多问便会默认那人死了。

成相禹没有否认。

“成哥哥,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对我好一点吧。我不想再想那些事,你让我待在你身边,不要和别人成亲,只有我们两个,你一辈子对我好,用你的一辈子,为我们家的这几条人命赎罪,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姜蔚琬哭红了眼睛,看起来无助极了,他什么都不会,无法在世上立足,只能以姜家的人命为筹码,为自己向仇人的儿子寻一个庇护所……

成相禹不知道多少次,做梦都想回到十三岁的那天晚上,他一个字都不要告诉成俍,就是他们这辈子都困在广陵被迫害,这辈子都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那也是成俍自己的选择,万不该搭上别人家的这么多条人命。

姜蔚琬和他在一起越是信任他,他就越是愧疚,愧疚的要死了。他有时候他会沉浸在和姜蔚琬的相处当中,好像广陵从未有过政变,他们两个平安长到这个年岁。若是这样,他们之间的相处想必就是这样吧。再加上一个在旁边吃飞醋,闷闷不乐的姜蔚郅。

他很怕姜蔚琬有一天知道真相,那样他抱着的那一点侥幸便全都没了,姜蔚琬就会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呵护关爱,是多么的虚伪。可是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对姜蔚琬好,他真的不怕姜蔚琬降罪,因为姜蔚琬如何降罪都是他罪有应得。成相禹只怕姜蔚琬带着仇恨度日,像现在这样破碎地站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把他拼好。

“好,婉婉,我答应你。”

成相禹俯下身来用力抱住他,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姜蔚琬的各个碎片之间,粘得稍稍牢一些。成相禹埋在他的肩头,从哭得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蔚琬在成相禹看得见的地方失声痛哭,却在成相禹的背后,学着成相禹曾经哄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在心里摇了摇头,默念着:“嗯~撒谎可不好哦。”

这是姜蔚琬给成相禹唯一一次自首的机会,但他没有说成俍还活着,他依然选择了包庇。

姜蔚琬心道:“那么成相禹,你就是帮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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