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暄在胁迫下，完成了报道的手续。
青年在问她名字的时候她还愣了很久，然后祝雾寒就不耐烦地指挥青年写下了他说的信息。
装都不装了，这么强的精神控制力…但这不像勿的作风啊？
苏暄侧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探究。
“看我干嘛？我知道我很好看。”祝雾寒也侧头看着她，挑了挑眉，笑了起来。
顾安再…苏暄好像真的看到了顾安再。
其实祝雾寒和顾安再长得不像，只有少数神态有些相似，其中最为相似的就是张扬的笑容。
苏暄最开始看见的笑容，但就在遇到她之后，顾安再似乎越来越这么少笑过了。
因为那不是他，最真实的他不会像真正的少年有恣意的笑颜。
苏暄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他越不会这样笑了。
祝雾寒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看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暄看着卷宗上已经被写好的信息，皱起了眉，“你是…勿吗？”
“勿？勿是谁？”少年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里有着异样的光彩，“你说的是星坠吗？”
“你不是他吗？”被否定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要一口承认了苏暄才会觉得莫名其妙，“那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我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是高贵的星坠。”祝雾寒也看了一眼卷宗上的内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先出去吧，我维持不了多久了。放心，暗示和控制下，他会认为你就是那个学生。”
苏暄习惯性地为他者考虑：“那个学生怎么办？”
“…不用你管，快走。”祝雾寒将桌上的木牌递给了她。
他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带上了门。
“能解开了吗？”苏暄一直没有翻脸动手，是因为神血还处于翻腾的状态。
祝雾寒笑了一声：“我解开了岂不是要被你弄死？”
苏暄在此刻思考了一下先弄死他的可行度，之后身体中的状况又能如何解决呢…也不知道许麟攘还会不会来救她，算了。
再让他跑一趟，她会先被他弄死。
祝雾寒抬脚走了出去，苏暄也连忙跟上，手里提着的东西晃荡了一下，她才意识到还买了这玩意。
现在一点也不想送了。
少年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不看地图不看路标的情况下一步未停，直接把苏暄往海岸边上带着。
一路上她一直想问点什么，但脑子乱乱的，问题都成了溃散的文字，无法组织起来。
她对气息不如顾安再那样敏感，但刚刚被祝雾寒碰到的时候，也能感知到他和勿的明显不同。
虽然不能排除他自己动了手脚。
理由呢，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
“在想什么呢？”耳边冷不丁响起他的声音，这也和记忆中的勿不一样。
苏暄冷笑道：“想你。”
“唉，我虽然很想信，但我知道你不在想我。”少年大声叹息着。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这些问题你一个都没有回答。”
“我又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苏暄一点没生气：“好，那我的戒指呢？你现在能确实我就是失主了吗？”
“能。”祝雾寒从腰间取下锦囊，拿出了戒指,“不过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这上面为何会有人族吟咏者的气息？”
“…风祝一脉对这些的感应倒是挺强的嘛。”
“回答我。”他的语气不再那么松散，多了几分强硬。
“因为这是吟咏者帮我打造的。”苏暄也认真地回答，“我也想问你，是怎么捡到的它的。这枚戒指不会轻易脱落。”
“吟咏者会送给你这样的东西?”
什么情况？真不是他？
虽然苏暄也很想模仿他的语气说“回答我”，但她确实没有什么这样说话的本钱。
“这和你没有关系。”
“我是风祝一脉的，怎么说，沄洲也算我家族的治下的一部分。”
看来云溪临前辈写在书里的内容没错，整个沄洲实际都是被风祝掌控着。
苏暄有些失去耐心了，从他控制神血的那一刻，不，从她使用为鉴的时候，他就已知道了她的身份：“你不都知道我是谁了吗？”
祝雾寒反问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苏暄率先败下阵来。
“好啊，你先说。”
“我是人族，这枚戒指是吟咏者送我的，很合理。但它不会轻易掉落。”
“这不就对了吗？”祝雾寒又笑了起来，“我呢，是那天去祭奠星坠，碰巧看到了你，你身上吟咏者的气息可真不让我好受，不过后面还有其他神跟着你，我就想办法，把你的戒指留了下来。”
这样倒是说得通他一系列的行为了，越泽樱那个时候也在我后面？苏暄没想到还能获得这个意外的信息。
“噢。”少女伸出手，“那你现在能给我了吗？”
“当然不能。”祝雾寒收敛了笑意，“人族跑到沄洲来做什么？我倒是听说过星坠之前去过那里，你是来找他的？毕竟你都能得到吟咏者打造的东西。”
“…不是，但我确实有东西要给他。”苏暄还是没能确实他的身份，“既然你也是风祝主家一脉的，不如帮我带给他？”
“要是你的东西是陷阱怎么办？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帮凶?”
“…星坠不会看不到这些的。”
“说不定正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才看不到这些。”
很好，换个话题吧。
“你都是风祝主家了，怎么跑到南和来上学?”
祝雾寒笑眯眯地说着：“我得罪了某个神呗…唉，其实我还真想你的东西能杀了他，这样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星坠了，他们也只能选我了。”
“成为星坠真的有这么好吗？”
千年前的风似维和祝若冥似乎都不想成为呢，这家伙和勿的天赋也如他们俩一样吗？
那他确实可以做到操控我的情绪。
“不好，一点也不好。”祝雾寒摇了摇头，“但我不得不承认，它所代表的权势很诱人。”
“说远了，你要怎么才能把戒指给我?”
“你都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沄洲做什么？”
苏暄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说给他听，如果是勿的话那随便说，如果不是勿，她不能保证这是个好主意。
“我来把东西还给星坠。”苏暄选择了说实话，“顺便修行。”
祝雾寒靠近了她：“…星坠好像把根系弄丢了，在你身上？”
“这好像和你无关，你能给我了吗？”
“告诉我，我就给你。”
苏暄伸出了左手：“对，他给我了。”
手心上落了一个冰冷的戒指，被他拿着那么久，也还没有热呢。
她左手捏成拳，垂了下来，右手将她买的东西举起：“谢谢你，这是给你的谢礼。”
“不客气。”祝雾寒确实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你对我的情绪动了手脚。”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看起来你最近过得不太好啊。”
苏暄忍住了，依旧好声好气：“星坠都不能直接对我下暗示，你怎么做到的？”
“有没有可能他比我弱啊？他做不到的事情对我来说十分简单。”
“可能他成为星坠，不是因为这些能力。”苏暄下意识地辩驳，“他能看到的未来很远。”
“那你需要我帮你看看吗？”祝雾寒笑得十分张扬，“我看到你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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