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雾寒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在她的身边。等到要上课的时候，苏暄抬脚就往教学区走，竟是还要上课的样子。
“你还要去上课吗？”祝雾寒原本是不想问的，怕她又生气，但他也担心那些普通的学生会受到伤害。
他相信苏暄，但不相信极端情绪下的她，因为他知道有些时候真的无法控制。
“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所以我会在这次的比赛上拿到第一，我倒要看看谁要杀我。”
祝雾寒听得出她还在情绪上，根本不敢激怒她，只能点头应和：“对对对，我也要看看谁敢在风祝的地盘上动你，我第一个饶不了！”
“沄洲应该有什么全洲的比赛吧？我带你去拿那个第一好不好？”她突然放轻语气，语带笑意。
她这是想正面挑衅啊…祝雾寒能大概猜到她的想法，确实从实际意义上，世界上的生灵都希望她能活着，但…事实上，依旧有许多生灵希望身为人族的她死去。
在真相无法被说出的当下。
祝雾寒思虑再三：“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会帮你。”
“算了，拿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去耀武扬威，我还丢不起这个人。”苏暄嗤笑道，“我今日就想要离开，你最好别拦着我。”
“你要去哪？…不是，你真的…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只有祝雾寒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的想法有多矛盾。
“为什么要我带着你走？”
“你不带我走，我就会死，我是因你才到这里的。”他弱声弱气地说，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苏暄看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如果我能看到你死在我面前，我会很高兴的。”
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厌恶他，同她当时多看他的原因是同一个，现在她的情绪压制不住了，这么想是正常的。
他只是有一点伤心，真的。
“但我知道你不会死，毕竟你看到的未来还没有实现，而我还会被一次次地安排，你说要是我现在就去死会怎么样？”
祝雾寒觉得苏暄是真的有点累了，也是真的有些崩溃了。
上课的钟声已经敲响，而一人一神还僵持在这里。
祝雾寒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怕怎么样都会让她的情绪恶化。
他只能闭着嘴巴等着看她还会说些什么，如果她真的要寻死，他恐怕只能使用精神控制，即使……但死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真没意思，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苏暄见他很久没说话，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我！”
苏暄还是去了教室，此时已经开始上课了，学生们已经进去了空间中，老师却还站在台上。
“你们迟到了。”
不待他多说什么，祝雾寒就暗示了他，让他闭上嘴，进入了空间。
“多事。”苏暄瞥了他一眼，也进入了空间。
虽然摸不透她现在在想什么，但她能到教室应该是件好事，祝雾寒心稍稍放下了。
等他见艰难地进入空间中，老师已经安排同学们按照分组站好了，苏暄靠在角落，看起来很是孤寂。
他没敢靠过去。
“我现在会利用空间给你们分发数字，神数相同才会成为对手，数字相同的为一组对手，胜者再分，再对决，直到最后决出最优为止。”
他在虚空中点了点，数字就自动浮现在了每个神的身边。
祝雾寒看了看，他和苏暄身上的都是同一颜色的数字，看来她还是报了他的名字的，心中不免有些欣喜。
神一级学生的对战都是小打小闹，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不多时，就轮到了苏暄这一组。
他们的对手恰好是沁惜和那日她初次链接的少年。
“开始！”
随着老师的一声令下，苏暄和沁惜都开始丢出符文进行对战，而祝雾寒和对面的少年都站在一边，像是个观众。
他们相视之间都有些尴尬。
苏暄确实用着符合神一级的实力在与沁惜对抗，只是她的实战经验比她要多上许多，也更加熟悉自己的术法，很快就获得了胜利，期间甚至还给祝雾寒加了个抵抗符文。
对战毕竟是两个生灵的事，沁惜没有忘记过对面还有祝雾寒。
宣布结果之后，沁惜主动来找苏暄说话：“你很厉害，我记得你是那天主动给我链接的神…今天你心情不好吗？”
祝雾寒连忙靠过去了，他现在得时刻盯紧她，生怕她失控得太彻底。
“有些。但我胜之不武，你才是这一组应该胜利的。”苏暄压好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像个正常的神。
“我感觉你应该真正的参与过战斗，你用符文的时候很果断。”
“是啊，所以我才这样说。”苏暄对她笑了笑，“你会是个很优秀的神族。”
之后的对战更加无趣，苏暄看着他们打闹般的对战，心情十分复杂。
既羡慕又嫉妒，还稍有些妒恨。她知道她为什么要继续上完今日的这堂课，她已经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堂课了。
她看着这些神族的少年们，他们会因为这些像玩笑的对战紧张，如果上官笙不参和进来，她也会像这样拥有平静的学院生活。
多美好的生活啊。她早在破夏门的时候就已经感叹过了，当时的她想要人族也能如此。
可现在的她却已经几乎放弃了，反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上官笙苏醒之后，一切只会走向更悲惨的未来。
但上官笙…他是可以被打败的。
苏暄心中的愤怒似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于其毁灭自己不如毁灭自己痛恨的人。
祝雾寒在她身边都感觉到她的精神有了很大的波动，毕竟这个空间需要消耗精神力进入。
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扭头看向她，果然看见她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虽然笑得疯狂可怖。
如果这是现实的世界，她的脸上该有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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