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暄带走了魔族身上的储物灵器和拿在手中的浮影刃，她来不及寻找更多的东西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这段路依旧会留下痕迹，所以她已经尽可能将这波追兵全部击杀，昨夜粗略看了看，应该还有些魔族没有跟来，但估计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跟上。
她不会再留手了，这些魔族是真想杀了她，所以最坏的结果也只能是杀了她，她也不必客气。
没有锦布之后，她把魔族身上上好的锦衣扯烂，暂且捂在了伤口上。
那块锦布果然是灵器。
苏暄一边走一边想着，最后扶在树上，咳出了好多血。
“不是…咳…我伤口还在…流血呢…咳咳…真想让我死啊。”
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几乎要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体内没有灵力，只能即时吸收灵力，但体内的经脉已经因为这次爆发的剑术而自震混乱，灵力进入只会让体内的情况加剧。
好在苏暄之前经历“混同”时已经找到办法对付这种情况，不进身的灵力只聚在指尖，减缓了伤口流血的速度。
疗愈术法果然不能完全对付浮影刃造成的伤口，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得尽快找到办法。
如果不是知道未来还没实现，她真要以为自己会死。
使用「诛魔」之后，光对她的亲和度倒是多了不少，汇聚在她身边，再次凝成了一把剑，她才得以能杵着它往前走着。
祝雾寒和顾安冉没往前走多远，他们也看见了西江港广场的动静。
“这是什么？”祝雾寒问道，“她应该没有灵力了。”
“没有灵力，又能有这么大威力的，也只有清思诀才能做到。”顾安冉的眸子动了动，“但是得完整的五字诀才行。”
“不可能。”祝雾寒一口否定了，“…走，回去，这种动静后面的魔族也会发现。”
他抬脚就要往回走，颈间却也横了把剑。
“别动。”顾安冉轻声说着，“你现在似乎只是个普通的神族，等阶低得吓人啊。”
祝雾寒唯一能用来保护自己和对抗外者的就是星坠的强力控制之术，但面前的顾安冉恰是世界上唯几能免疫术法的生灵。
“你不是说她算你弟妹吗？”祝雾寒咬紧了牙齿，“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你不也说了，她已经忘了吗？”顾安冉的声音冷冰冰的，“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无论她有怎样的感情，我都会这么做…凭什么这样的世界还要被拯救呢？”
祝雾寒就像被敲了一棒似的，脑袋嗡嗡的，难道许麟攘是这么想的吗？怎么可能，勿确认过他的想法，他比起苏暄更希望这个世界能被拯救，他更像是圣人。
所以他…但明明许麟攘也找过他，还带他去看了所谓的奇缘，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情况？
只能和他自身的经历相关了。
祝雾寒的脑子转得很快，他倒也清楚顾家的情况，毕竟为了苏暄这些都得了解一下。
来不及再多想了，他只能心里有啥就说啥：“…你以为她想拯救世界吗？世界上像这样的‘圣人’又能有几个，她不过是为了自己喜欢的那些生灵，像你弟弟，像她即将要去寻找的朋友。”
“但她已经忘了！”顾安冉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祝雾寒趁他激动的时候，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悄悄碰了碰他另一只没有拿剑的手。
“凭什么顾家为了世界家破人亡，父亲母亲被囚于繁州，大哥为了那场刺杀牺牲了天赋和生命，小再唯一喜欢的人也要忘记他，凭什么？凭什么我们顾家要承受这一切？许麟攘还想让我配合安排？凭什么?凭什么？！”
巨大的怨念充斥在祝雾寒的脑中，他险些撞到剑上。
不过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之后，倒是也有入手的角度了，而许麟攘也确实还是那个圣人，只是恐怕他也没想到顾安冉会这样吧。
绷断他心中那根弦的，恐怕就是苏暄的“遗忘”，难怪昨夜他的表情有些不对…祝雾寒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他能理解他，但这并不是顾安冉忽视苏暄性命，甚至刻意想要她去死的理由。
苏暄才是受害者啊。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忘记顾安再吗？并不是什么她爱上了其他生灵，是因为天道的安排，她根本没有选择。她每次夜里哭泣的时候，叫的都是你弟弟的名字，她的过去也被抹消了，她一直一直被安排推着往前走。她没有了家人，没有了过去，她想拯救这个世界，无非是真的很爱你的弟弟。”
祝雾寒说这话的时候拳头攥得很紧，他一直都清楚苏暄的感情：“她也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要拯救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是她来牺牲这些东西，但她最后还是一心想着这个世界，想着拯救能拯救的生灵，就像她昨夜无所求地救你，就像她昨夜说的那句话。”
他注意到剑压在颈间的力度稍稍轻了一些，便继续说着：“她也救了你的弟弟，她在心境不稳的情况下依旧选择进入他的心海，将他找了出来，也让他摆脱了多年的禁锢，否则他怎么会再回到顾家？”
因为情况紧急，祝雾寒没有怎么组织语言，只能有一句算一句，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
“她为什么要死呢？你该杀的不是把我们都困在这个局中的所谓的天道吗？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她是为了救你我，才自己留在那里，她有什么错？”
顾安冉自他开始说那些话后就长久地沉默着，在听完之后终于松开了剑，轻声说：“…你去吧，我已经没有颜面见她了。”
祝雾寒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向着西江港广场的方向跑去。
顾安冉肯定和后续安排有关，但究竟是上官笙还是许麟攘呢？表面上来看是许麟攘，但…祝雾寒在看到苏暄被浮影刃伤害后，也有了与她类似的猜想，这是想要逼毁世现身。
毕竟上官笙也知道，苏暄还不会死在此时。
这个危机还没有结束，祝雾寒的心跳得很快，既定的未来像洪流一般在飞速向现在涌来。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只能陪她走过这短短的一段路途。
紧握什么呢？只知道暄暄在紧握手中之剑，想要拯救这个世界，无论从哪个角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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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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