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知道礼安想要毁灭世界,想要王座,但没想到是他自己想登上王位获得王权。
魔王脸上的笑容不减,甚至举起酒盏似乎要还要敬礼安一杯:“莫卿…南卿,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容易吧?”
“你知道?就算你早就知道,我也不在乎。”礼安嗤笑出声,“倒是会让我更开心,知道我的身份还只能看着这些事一件件发生,我不信你还像面上这样。”
“我当然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你早就死了。”魔王敬上的酒没有生灵接下,他也不在意,独自饮了下去,“唉,我又没什么能力,事情不都交给将军和礼安你打理吗?我只是岁氏推出来一个坐在位置上的傀儡罢了。”
他的语气松了很多,完全不像勿说话时那样,整个魔的转变都有点出乎在场生灵的意料。
但没等到他们再做出什么反应,他又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过嘛,你真的认为南浔没有做错吗?”
这话是对着礼安说的,或许也是对着勿说的。
勿瞳中燃着的金色流光淡了许多,他的精神力还不能支撑他长时间看见生灵的过去。
他刚刚看了些礼安的故事,也稍稍瞥见了一点魔王的境况。对于此番发生的事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闭了闭眼,重新遮住了眼,脸旁的头发因为他的动作有些乱,也都一并理好了。
闭上眼,更好地聆听这场戏剧。
南浔做的很多行为都有错,但若是站在不同生灵的立场上,他的那些行为是非对错也只能由他们评判。
魔王的声音并不带什么情绪,是成为预言者的好手:“南浔当年听了指引者的话,认为世界将毁于人族的幻生毁世之手,为了阻止这件事,为了永绝后患,他选择挑起大战,欲彻底覆灭人族。”
“他可不是为了世界,是为了魔族。”礼安的眉毛挑了起来,“千年前的那个时候,罕见的大雪终年未停,湳洲最南境都是漫天飞雪,这种境况持续了几年,不少魔族平民饿死或冻死在路上。”
“是啊。整个世界也就只有湳洲才受了这场不停歇的暴风雪的影响,魔族只能不断向他族进口粮食等物资,国库入不敷出。”魔王终于坐正了身体,酒盏被他扔在了地上,“原天道讲求平衡,可当时的世界却没有向魔族伸出援手,若我记得不错,妖族鬼族兽族都在出口的时候往上提价了。而你们神族和人族看见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行动,坐而视之,听之任之。”
洛寒尘的脸皱了皱,没说什么话。
倒是勿的唇角又扬了起来,如果苏暄醒着,倒是能发现他笑起来的弧度是和祝雾寒的越发相似了。
“你这话好像和我要解释给星坠毁世听的相似啊,省了我不少口舌。”礼安的脸色也相当精彩,当然还是以笑容为主。
魔王看了他一眼,猩红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所以南浔最开始的行为有什么错?世界都抛弃了湳洲抛弃了魔族,我们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没有什么错。”
礼安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跟着接了一句:“有错的是他想把澹洲还给人族。”
他手中的酒盏还是满满当当的,此刻全被他倾倒在了地上,血红的酒液流淌在干净的地上,像是某个生灵的鲜血,沾湿了他暗红的衣摆,却也只是加深了颜色。
“在那之后,魔族将很多受不了冻的平民都移去了澹洲,也在澹洲的地上种植粮食,供给给湳洲。几些年后,湳洲因为大雪、因为战乱的病症才慢慢缓解,直到先祖上位,都还没使得湳洲恢复往日的生气。”
“怎么?战乱是其他五族给你们带来的?”洛寒尘率先沉不住气,听着有些想笑。
魔王咧开了嘴,笑得有些凄惨:“不是吗?”
“是你们坐视不管,是你们,不顾所谓的平衡,湳洲的困境你们看不到吗?当时的魔王发出好些邀请和谏帖,想要寻求帮助,想要纠正错处,有一个族群理他了吗?”
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勿抬头,将“视线”凝在他的身上,他开口道:“我族并未收到帖子。”
“世界动荡前夕,我族并未得到任何魔族递来的信息。彼时前任星坠祝颂兮受其他五族预言者指控,进入了「仆狱」。继任者祝若冥,看见世界动荡,开始紧密安排,欲减少世界因此产生的损失。”
勿的声音很温和,不带一点情绪:“若真是如你所说,那便是当时的王族拦下了。可我族耕地面积小,自给自足已是勉强,无法从此得利。”
“你还想为神族辩白?”礼安也笑了一声,看来他和魔王在这件事上存在共识。
这也是他如今的选择的构成部分,魔族千年前的痛苦和南氏王族的仇怨,都在他的心中激荡,他不原谅这个世界。
“我只是陈述事实。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我族并不能从中得利,王族虽不掌实权,也知平衡之道。魔族溃散,我族什么都得不到,如你们所言,湳洲地处最北,大雪都下在你们这里,我们得到这片土地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话似乎很有说服力,两个魔族的情绪浪潮都平静了下来。
“我也认为你们说的是事实,那么,是谁从中作梗,阻止了他族的施援,间接挑起了战争,挑起了仇恨了?”
“是我。”上官笙的声音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地响了起来。他从殿外走来,带着一身寒气和几片飞雪,却还是穿着清渊会的制服。
北方漫天大雪卷起来的时候,澹洲的五院正办着五年一度的「五院会」,而上官笙所在的诛魔院也最终拔得头筹,这使得他拥有了成为「清渊会」会长的资格。
他完整地参与了五院会的每一场比试,也完美地完成了他想要实施的计划。
他可以不用亲自动手,他有道者用以调遣。
没有生灵因为他的进入而感到诧异,似乎都知道他早晚会来。
勿又看向了礼安,若他知道上官笙会来,这件事又究竟会怎么收场?
王权的变更王座的更迭,需顺应规则而行。
若不符合自然规律,如一代一代相传,而是强权更迭,则需要两个位格极高的道者见证。
比如星坠,比如毁世。
见证需要道者的真心赞同,这就是礼安把苏暄的性命握在他手中的原因。
南浔被逼下位的时候,见证者就是许麟攘。
他自然是,诚心实意的。
他到底被骗了多久呢?又或者,那时的他已经在为现在准备了吗。
到最后拥有星坠和礼安两种预言之力的他,不像是简单等了数千年。
到底是谁在布局,是谁!许麟攘是不是你?
写不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是谁是谁,是谁啊啊啊啊啊,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是许麟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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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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