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雾寒至今不明白勿当初勿为何会让他做这种事情，幻生的情绪恶化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处，毁世…早就被确定能够找得出来，完全没有将幻生转化成毁世的必要。
他就不该同意让苏暄听什么生灵之言，普通生灵什么样她心里不清楚吗？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有欲同样也知道这样的**放在芸芸众生上会因各自的境地而不同程度地放大缩小。
她又何必去接受这些情绪产出的垃圾呢？
给自己未来要造的杀戮制造些铺垫吗？
他一点能回应她的话都没有，偏生这个时候勿也沉默了，他只能小心又小心地使用术法，舒缓引导她的情绪，让她不要过于激动。
“…那个，马上要到洧洲了，咳…你可以改一下装束。”祝雾寒是真怕她说自己要恢复成人族的样子，这样会添很多麻烦，当然他能让她在心理学上隐身，只是…若她选择这样，势必也不想隐身。
苏暄的脑袋涨着热，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昏倒了，极度的亢奋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性。
但在星坠的术法控制下慢慢和缓，最终消弭。
她像是卸了力，整个人都要站不稳了。
“…情绪，真不是好东西啊。”她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被她掐出了红痕，甚至渗出了血。
祝雾寒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着：“刚才的话是你所想吗？”
“是。但我也知道不可能，极端的理想化王国需要一步步的筑梯，空中楼阁只会瞬间倒塌。规则固然可以做到，但此地的生灵几乎都要灭失，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她摇了摇头。
祝雾寒还以为她想开了，正要拍拍掌，又听她道：“但如果我能做到，我会加上规则，我要看看规则之下这些生灵会怎么做，是不相信而继续任意妄为，任由利益利欲吞噬，最后烂成一摊肉泥还是及时住手，看着自己昔日追逐的利益灭失而痛苦万分呢？”
…这完全还在气头上啊。
祝雾寒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什么规则？”
“连你也不得不住手的规则，所以我也知道在脑中想想也就算了。”苏暄撇了撇嘴，干脆利落地取下了琉璃片，将它碾成碎片。
祝雾寒知道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耐心等着她进一步的发泄。
“不过，无论是哪种结局，在我死之前我都会杀了我所看见的丑恶的东西，我是救世主我永远有权利审判他们。”
祝雾寒寻思这人是被植入了什么思想吧？
南淮的能力也不是不能做到，但相比星坠而言要弱很多…勿不可能在他眼底下动手他却没有发现，纵使这些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是可能的，但对于苏暄来说未免过于极端了。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诶？如果幻生也满是邪恶毁灭的思想，这个世界不就没法子救了吗？
礼安的思路竟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究竟是谁做的？如果苏暄跟着他们一道进入了王殿，他还会怀疑是那异兽雕像的影响，但她不是被送到礼安司了吗？
等等…妄乱之力在其中，这或许并不是魔王摆上的。
南淮和妄乱有联系吗？
在沄洲的时候苏暄因为夭流“胥衫”而破除了暗示，导致情绪进一步恶化，现如今她会因为妄乱之力使情况更下一城吗？
如此看来，礼安、夭流、妄乱的心思似乎是齐的，但关键在于，勿通过苏暄的记忆看到的许麟攘的那封信中也指明了夭流是他派过去的，且把矛头导向了…上官笙。
勿一直知道有生灵在说谎，现在看来是许麟攘错不了了。
他安排了太多计划外的事情，让其他生灵几乎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即使以“他一直在为原天道服务”为出发点，也很难想通这一切与原天道的复苏有什么关系。
他明明已经站在了两位天道的对立面了。
而且他也不惮让勿知晓，勿肯定是能知道的。
苏暄说完话见祝雾寒一直不回应，像尊雕像一样杵在原地，显然是在思考什么，满腔的愤怒都无神诉说。
她坐在了地上，像个小孩，想什么都不顾，却无法说服自己哭闹出声，去吸引他的注意。
她恶心到想吐，想让这些在脑中叫嚣的声音尽数消失却什么都做不到，她无法哭喊，想要到处破坏，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就是雪，从地上捧起一把，狠狠地洒在空中，沾上满脸的湿冷。
她好像是哭了，雪花触在脸上因为她过热的温度和体内始终生长的根系融化，化雪的水滴从连上划下，或许其中能混着她不想轻易落在人前的眼泪。
她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
祝雾寒终于被这动静从思考中拉回，他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你…”
她体内果真有一股妄乱的气息，还有其他几些混乱又邪恶的东西…不可能啊，祝雾寒又把自己先前的念头否定了。
在南淮获得王权之后，祝雾寒第一次到礼安司的时候也触碰过她，那时她体内明明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吧…不可能…怎么会是她…绝对不可能…”他轻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心头直跳。
她醒之后上官笙也走了，这期间一直与她同床共枕，与她同出同进的只有云卿卿。
云卿卿的情感真挚，勿也悄悄摘下过锦布看了她一会儿，确定从她口中说出的是事实。
她是通过占卜后确实苏暄没有危险才为南淮改动了那些过去，而这些在勿所看到的未来中都是既定的。
它们不会影响未来的走向。
…这不是她做些事的理由，她…她的形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总不会连心理也被侵蚀…
祝雾寒的额头滴下一滴汗来，事情已经越来越不在勿的掌控之中了，若是抱着那些仅存的未来而安心前行的话…恐怕最后会得到他不愿意见到的结局。
“苏暄…醒一醒。”
他得带她去见妄乱了。
当星坠也下场成为棋子之后，便也被棋局推动了。
这章大概算是对之前一些情况的结算（？）虽然看起来星坠的逼格降了，事实上也确实降了（不过他也就是个和暄暄年龄相当的少年，哪里能和千年老狐狸比呢、
许麟攘：锅都我背，我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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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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