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重新放入根系后，灵力又会如从前那般涌入苏暄的身体，但脚下这些几乎已成为液态的灵力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融进她身的意思。
顾安再和“人形”的僵持仍在持续，他在仔细观察祂手中的冠冕是否与许麟攘信中所写别无二致。
形状和大小没有问题，但它上面的孔洞少了一个。
一、二、三、四、五…许麟攘的描述中，冠冕有六个孔洞，它在祂的手中旋转着，不存在他没数清这个错误。
这件事藏着许多的漏洞，若尘山之灵真有如此实力，人族又何以至此呢？
祂又不像许麟攘和上官笙那样会受规则所限，再者，六族的信仰有几分真几分假还很难说。
少年少女不说话，人形也不说话。
但苏暄能从祂那模糊的脸庞上感觉到自己在被观察着。
信仰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书中记载，只有人族信仰的尘山之灵是具像的，但涉及到政治等方面，她一向都认为过去的尘山之灵只是等阶更高的人族。
以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来看…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大概是站了有些久，也或许是顾安再想起了每一步计划都有时间限定，他开口道：“您想要何物…我们如何能确定这冠冕为真为假？”
“你如何确定你所知为真？”人形手中的冠冕停止了转动，化作光点消散了。
顾安再被问住了，他不像苏暄那样一路都被骗着，许麟攘在他人生中出现的时间太早，即使到如今明白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假的，也不会像苏暄那样习惯性怀疑。
他冷静下来：“我无从得知，只是明白他没有在此事上骗我的必要。”
“哦？”人形动了，迈着步子朝他们走来，祂每走一步，地面上流淌的灵力就越滞涩，苏暄感觉自己已经被牢牢锁在了原地。
她尝试着抬了抬脚，却纹丝不动。
好近…走得好近，苏暄的眼中只能看见这个五官模糊的人形，她看见祂抬起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好重…什么东西…这么重？
她想要举起手去将头上的东西拿下来，但手臂也像是被什么锁住了一样，又或者也是吊了什么重物，让她无法动作。
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人形。
顾安再与她的情况相同，无法动作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形的手举上去，冠冕重新出现，戴在了苏暄的头上。
它发出了无上的辉光，孔洞中凝出了熠熠生辉的宝石，将整个灰败残破的王殿照出了金碧辉煌之感。
灰色的、暗红色的、金色的、青色的、红色的…每一个孔洞中的宝石颜色都不尽相同。
“欲冠必承重，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苏暄只感觉头上的东西越发沉重，压得她抬不起头，只能咬紧牙齿，努力支撑。
浑身的灵力一点用处都没有，在体内也像是凝固了一般，无法运转。
血从她的嘴角流下，冠冕的光芒渐渐消散。
顾安再的眼眸闪烁着，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思绪马上被冠冕上新出现的孔洞吸引。
第六个孔洞中始终没有出现宝石。
“还不够吗？”人形的手放了下来，冠冕依旧留在苏暄的头上，祂看向了顾安再，“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交换这颗属于人族的宝石。
“什么都可以！”顾安再的心显然快过了脑子，想也不想地回答着。
苏暄吼道：“不可以！”她的牙齿咬到了自己的唇，铁锈的气息浓得她要吐出来了。
她看不见自己头上被放了什么，但能看清这个屋子发生了什么变化，光彩的变动瞒不过诛魔师的眼睛。
五种颜色…或许代表了五个种族，祂说不够，是自己的力量不够，所以人族的无法出现？
…也没到那个让人族重现于世的时候。
而力量要够，目前看来或许吸收顾安再体内的，是最快捷的方式。
她看着人形，一字一句地说着：“我要冠冕做什么？”
时间是够的，只要她能融合根系，她不需要再借助其他的外力，更不需要再牺牲其他的人。
冠冕的重量使她的头越来越低，她不得不抬起眼来看祂。
人形没有立刻回话，又观察了她片刻后才道：“…看来你确实不需要。”
祂勾了勾手指，冠冕立刻回到了祂的手中，苏暄头上一轻，身体大幅度往后仰着，差点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顾安再想伸出手去扶住她，身体也依旧被锁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没事…早就习惯了。”她现在连唇角的血都擦不了，真憋屈啊。
人形没给他们多少说话的时间，朝顾安再发问：“那你呢，你需要这顶冠冕吗？”
“…我？”少年愣住了，先前祂为苏暄戴上冠冕的行为已在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现在还问到了他这里。
“是的，你。”人形抬起了手，“你很想要吧？”
顾安再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这冠冕，他先前不能完全猜到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当冠冕的孔洞中凝出宝石，甚至产生了第六个孔洞后，他有过大胆的猜想。
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个人形处处透着蹊跷诡异，若真的如祂表现的这样，如这顶冠冕表现的这样，人族真的不足至此。
“别要！”苏暄叫了起来，“谜语人没一个好东西！”
“嗯。”顾安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视线收了回来。
许麟攘需要的这顶冠冕究竟该如何拿到？
人形似乎听不懂苏暄口中的“谜语人”是什么意思，又或者祂没有情绪：“那是谁想要冠冕？”
“一个可怜的人族，你要我用什么交换？”苏暄先顾安再一步说道。
“…你…若你不戴上冠冕，则没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人形沉默了一会儿，话头转向了顾安再，“但你有。”
“我有什么？”顾安再警惕了起来，他好像还不能什么都拿去交换，如果是力量，那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暄一个幻生了，她必死无疑。
“爱，对她的爱。”人形手中的冠冕脱离了苏暄后又恢复了原状，此刻却再次发出了光芒，“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爱。”
别管，我是土狗我就好这一口。一定是he的别紧张，我只是个喜欢看拉扯的暧昧人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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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选择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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