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再和江含汀几乎同时苏醒，虽然前者比后者要多上一段幻境，但后者毕竟心陷毁世之中，被多困了一会儿才得以醒来。
风似维的虚影也同时出现在了两个人族面前，为他们解答了部分疑问，并让他们重新回到了一开始四个生灵会面的「风吟楼」中。
现在坐在同一张桌上的少年少女…和一个青年，依旧保持沉默，没有谁能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苏暄现在倒是不需要假装被暗示了，毕竟她确确实实爱过江含汀了。她有些想和他讨论的事情，但其他两位在，她也不方便说。
顾安再完整地看见了苏暄的两个幻境迷局，与风似维稍有不同的便是他也参与了其中的部分，他知道苏暄只会记得月川的他，不过不记得他狼狈的样子也是好事。
江含汀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所谓的四十七次轮回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比如他这次没有一个叫做江晚漪的母亲，没有她定下的江家与苏家的婚约。他和苏暄之间的感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也是，只要他们不变，这些经历没有多大的改变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祝雾寒同样是满肚子话想说，也同样碍于其他两人的在场不好开口，只能干瞪着眼。
最后还是风似维出面将他们赶出去了。
“时间不多了，我想你们还有需要做的事情…休息好了就走吧。”她话说得委婉，赶客的手段却毫不留情，这话一出，四个生灵瞬间到了风吟楼外。
星星都还没出来呢。
苏暄下意识地说：“要宵禁了，得快点找个地方…”
“嗯?”在场的只有江含汀发出了疑问，“什么宵禁？”他知道山下的城镇中有宵禁制度，但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找个。
“…就…就那个神族的宵禁，嗯…很麻烦的东西，我们学过的那个…”苏暄回答得有些心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但她很快想起来了，这次迷局之后，她还真是他的凌约。
现在和几个生灵纠缠不清，她确实应该心虚。
江含汀点了点头：“噢噢，想起来了，确实很麻烦呢，暄暄在沄洲辛苦了。”
苏暄现在不会被他的称呼吓到了，因为她知道他这么叫了快十年。
“没什么辛苦的…”她很想说你轮回了那么多次才辛苦，但又怕伤到他，只能含含糊糊地不说下文了。
顾安再替她做出了决定：“那现在就去尘山之灵的王殿吧。”
苏暄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些，她抬眼看着他，她以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听闻此言后却又生出了犹豫。
如果不能改变规则，顾安再和江含汀是一定会死的，祝雾寒大概也会死。
她还想和许麟攘讨论一下，便开口说道：“你们都有和许麟攘的联系方式吧，谁给他说一声，我想和他说点事情。”
三个生灵陷入沉默，而后同时伸出手从储物空间中拿出纸鹤。
合着还真就只有自己不能联系到他啊。
苏暄捏紧了拳头，不带多少希望地拿了就近的一只纸鹤，匆匆在上面写了点什么后将它放飞。
她看了一眼没被选择的两个少年和一个脸要笑烂了的神族，十分镇定地说：“我们去下面等吧。”
她真是后悔没拿右边的…算了，拿谁的都不合适。
都怪许麟攘，但凡他给她发信的纸鹤她用得着这么尴尬？
她走在了前面，留下三个生灵各怀心思地看着对方，谁都不多说一句。
下山比上山难这句话在苏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顺着石梯走下去，越是靠近那个简陋的王殿心中越是不安。
想要得到什么，总会失去什么。
她希望这个新的方法能给被困在死局中的几个生灵都带来生机，否则尘山之灵也没必要那么说。
她心事重重地下了山，到了半山腰却看见许麟攘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脸上是一贯柔和飘浮的微笑。
他一看见苏暄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这一趟觉得怎么样啊，还满意吗？”
苏暄以冷笑作答：“我就知道你在繁州,说，你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情，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也没忘记尘山之灵是怎么形容他的，他没有对世界的爱…说真的能走到这步，苏暄认为他是个圣人。
“就像你想的那样，你成为新天道，更改规则，我们的世界再也不会有平白的牺牲。”
她一点也不激动，抓着重点问：“是重启之后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自己也想想，不重启你怎么夺取规则之力，要是重启之前能得到我用得着浪费时间？”许麟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身后的三个生灵，将她最后的希望打破，“你只有这个选择，我们不可能把上官笙送得出去，这个世界只能由外向内。”
苏暄沉默了：“……”其他三个生灵也未曾开口说话。
不这样做大家会死，这样做了她爱的生灵也会死，明明是一样的结果，可为什么心里就这么难受。
真是不公平啊，她一直都觉得不公平，命运落在他们几个头上便从未公平过，她却还一心想着建立一个公平的新世界。
可这就是她的愿望，她别无所想，只能再试探地问着：“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许麟攘轻轻笑了一声，“或者等待一个奇迹。”他仰着头往天上看去，千年前那些世外之人进入此间也没能帮到这个世界，即使他们再来他也不会抱什么希望，但这些孩子们还是有必要保有期待。
苏暄又想到了晕海，她坠入后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五感，可她总觉得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等待奇迹的时候不如去寻找毁灭的机缘。
人族青年拍了拍手：“好了，你想好用什么交换了吗？尘山之灵可等不了这么久了。”
“等等，我交换完以后就等重启了吗？”苏暄有些迷糊地问着。
“人族还没归位呢你就想重启？结局之前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许麟攘瞪了她一眼，而后又将视线飘向她身后的生灵们，“你们有什么其他意见或者想法吗？”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没有。”
苏暄能活下来就是他们听见的最好的事情了…她可以从死局中脱身，真好啊。
所以到底怎么解决...还得是去晕海，不行我要开挂我要不管逻辑，你们不许死，我再也不想看见喜欢的人死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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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心内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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