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容在体内后，和根系的互斥没有苏暄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最起码在灵力充盈的情况下她还能动。
嗯…不算严重吧？
她努力地挣扎了一下，确定灵力全部被这冠冕吸走了，现在的她又回到了从前的境地，要施术的话只能拼命吸收灵力，再也不能像幻境那样肆意地猎杀一夜的宵禁之影了。
她装着若无其事，目送尘山之灵的消失。
留下的是个人族。
许麟攘看了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叫着几个孩子道：“走了，我最多能把冠冕封印到霜月初七，没错，就是你十八岁生辰那天。如果到时候你还没能拿到你的奇迹，我就不得不剥夺一些东西来挽救败局了。”
“嗯。”苏暄沉着冷静地点着头。
“顾安再江含汀，你们和我走吧，去练一些有用的术法，等待把澹洲带回世界的日子。”许麟攘又开始发令。
“啊？”
“啊？”
苏暄虽然沉默，但面稍有喜色：“……”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三个生灵和谐相处，虽然大家修养都很好，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祝雾寒脸上的笑容更是遮掩不住，直接从大悲变成大喜，甚至有些挑衅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族。
江含汀还好，只是稍稍有些失望，顾安再则是攥紧了拳，尝试为自己争取：“我在空城已经学了很久的术法了。”
从年初结约仪式后他确实一直待在空城，除了去找苏暄的那段时间。
许麟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要跟着他们去沄洲？”
苏暄微微垂着眼，心里也在纠结，她不可能拒绝顾安再的，他如果真想去的话…其实也好，这样祝雾寒大概也不会纠缠她了。
“这样说的话，我大概也不用学了。”江含汀看向了许麟攘，“我学了太多，经历是重复的，术法是变着样的。”
“咳。”人族青年猛烈地咳了几声，抬眼看着苏暄。
少女接到他的眼神后挠了挠头，依旧没有说话：“……”怎么办，她也不好拒绝江含汀。
好想死啊。
但她又不是去旅游的，她是去做正事的，刚刚还热血沸腾，现在却满面通红，这是一个幻生应该做的事吗。
“去就去。”她大手一挥，定下了他们的去路，反正这事儿她迟早要面对，“现在就出发。”
现在是雨月中旬了，距离霜月还有不到四个月，光是赶路就要花一个月…幻生的能力怎么还不够直接腾云驾雾翻洋过海啊。
“啊?”这下轮到祝雾寒惊疑了。
苏暄没理他，朝着两个人族少年招了招手：“走了。”
又朝着许麟攘挥了挥手：“我走了，真的没有什么提示给我吗？”
“…唔。”许麟攘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上官笙身上的规则之力很多，你要是能打败或者说服他把规则之力给你的话，你可以不消耗你在意的任何事物去得到天道之权。”
虽然知道他说这话大概率是在调笑，但苏暄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尽力，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去歧骛呗，他现在状况也不是很好，要常常回去消耗荒州囚徒的力量，你身后那位应该也知道神族又送了多少囚徒过去吧。”
“…族内确实送了些神过去。”祝雾寒的脸色不太好看，想必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事情。
现在苏暄有两个选择了，去歧骛找上官笙，或者去晕海发现线索。
她还是想选后者，毕竟他们做的事情与他不太相容，虽然他嘴上说为了这个世界，但万一天道之权的存亡也危及他的性命呢？
他不是大概率已经无法出去了吗？失去天道之权后他应该活不了了，她也不会再任由他吸收囚徒的力量，因为重启之后世界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存在极端的犯罪。
“我知道了，谢谢，多保重。”苏暄冲他笑了笑，拉了拉祝雾寒的衣袖，“我们走了。”
顾安再很想过去牵她的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默默看着。
许麟攘也笑着道：“你也多保重，晕海很危险，可不要尝试跳进去噢。”
少女脸上的笑容一滞，差点以为他知道自己跳进去过，不过或许是看到了吧？谁知道他究竟看过什么呢？
她招呼着其他两人，和他们一起走出了王殿。
时间不多了，她需要去创造那个奇迹了。
许麟攘目送他们离开后，视线又转向躺在地上的人族。
末代后被选出来的尘山之灵都是傀儡，也生活在这样破旧的王殿中满足他族的嘲弄之欲，现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个世界没有澹洲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无论是用哪种方式，他会替妹妹守下澹洲守下这个世界。
他不会再看着这个千年前他丢掉一切来拯救的世界彻底破灭崩溃。
而这个世界也足够幸运，每一任的幻生都想着要拯救它…当然这代的思想出现了些许的问题，但那没什么不好，他也够恨那些愚民和所谓的既得利益者，宽厚仁德救不了烂在泥中的生灵，那就除去吧。
没有谁规定救世主一定是个圣人，起码苏暄不会是。
将“尘山之灵”用灵力拖到殿内的木床后，他消失在了王殿内。
三人一神沉默地下了山，沉默地开启机关离开了尘山。
在踏上铺得整齐的石板路后，苏暄回身望向了尘山，此时正黎明，庞大的尘山掩盖住了日出，却被它晕出光彩，自下而上缓慢攀爬。
总有一天，在不远的那天，澹洲的人族会迎来它千年来的又一次黎明。
或许是整个世界。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道德很高的人，但我更希望和烂人一起死，烂人不配活着。我对现实的世界确实无能为力，只能在自己的小说中发泄情绪，我越不得劲，新生的世界就会越纯净...我真是个很残忍的人呢。我无比希望看到一个理想世界的诞生，但是很遗憾我们目前的世界不可能达到，文明的存在需要**，起码在我们这个世界是。所以...暄暄会做到的吧？我想和你一起看到这个新世界的诞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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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黎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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