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汀的眼前出现了几个祝雾寒平时常用的精神控制术法，但头顶上往下铺开的网迫使他将这些术法按在心下。
符文网一旦成型，想要解开便非常困难，顾安再也知晓这一点，从注意到它开始便立刻出手了。
凡是经过系统学习的都知道符文网该怎么应对，但似乎这次遇到的和学过的不太一样。
他的术法没有穿透网罩，而是回弹到了他的身上。
几乎没有防备的他挨了一击，险些吐出点血来。
“小心。”江含汀甚至没有时间去瞥他一眼，手上收住了他要发出的攻击。
不能攻击，防守更是死路一条。
两个人族都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即走为上策。
他们刹时化作光点消失，然而符文网也随之扩大，延申到了极致，朝他们散逸的方向铺开。
“别挣扎了。”为首的神族冷声道，“这是天道赐下的圣物，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叛道者…身为星坠竟敢伙同遗族妄图篡改秩序，推翻天道，其罪当诛！”
要是苏暄在这里肯定会大喊：“我就知道上官笙又在骗人！”她也能立刻明白为什么幻境中，为什么现实中，祝观澜乃至整个神族会选择对抗掌握实权的星坠。
因为那是天道啊…而星坠不过是个道者。
江含汀和顾安再不会这么直白，却也多有错愕，尤其是江含汀。
在湳洲见证过礼安即位，等到苏暄醒来后，他便一直跟在上官笙身旁，向他学习一些顶尖的术法，听他诉说片段前尘旧事。
在他印象中，上官笙虽然是做了错事，但他本意是好的，他想要这个世界留存下来，也在许麟攘发信要江含汀去繁州见苏暄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地送他离开了。
他还说，上任毁世是他好友，幻生是他另一个好友的妹妹，他很遗憾他们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他希望江含汀和苏暄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或许你们不需要牺牲自己来重启呢？”他在送他登船的时候说着，“听说你们也想找到那条路。”
“只是感觉这条路好像对您不利。”江含汀斟酌着语言，“我也希望我们能找到那条没有牺牲的路。”
上官笙只是笑了笑，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不能救所有人，这是规则。
顾安再和江含汀自然不会放弃抵抗，他们现在遭遇情况，那苏暄和祝雾寒自然也不会好过。
而现在苏暄的灵力在被冠冕吸收，祝雾寒的精神控制能有效果也未可知。
他们会更危险。
江含汀当机立断，大声喊着：“用最强的一击攻击中心！”
他的人形重新聚起，回身迅速起手画势，先是对着符文网的中心标记了一点。
以他们两人之力，虽然也不能达和息零，但能超过和息零下所有的力量，就是不知道这所谓的圣物，上官笙究竟是如何炼成的了。
顾安再看见了符文网中心的标记，因它光芒太盛，江含汀用模拟出来的剑气砍断了几片符文。
这一击，实际也相当强硬，若是砍在使用者身上…可惜符文网恐怕已经罩住了所有能攻击他们的地方。
他不再犹豫，甚至还利用许麟攘给的玉坠放大了自己的能力，打出了他从来没有用出的「耀日」。
江含汀紧接着在他之后用真正的剑挥出了一道剑气，他也担心顾安再的术法会被反弹，才刻意落在了他后面。
豪横的剑意甚至将远处的顾安再都震退了几个身位，他周身的符文网无法吸收这种力量，更无法将它反弹。
剑气追在耀日之后，帮助它牢牢地击中了中心，一气破开了符文网。
网状开裂，符文也四散开来，原本极其盛大灿烂的光辉也逐渐黯淡，在几个神族的眼下消失。
这就是巅峰的力量吗？难怪他有那样的自信。
顾安再在一旁看着，同时也防备着城门处的神族。
江含汀失力地同样被自己的剑意震退在地，他握紧手中的剑，在泥土地上划出好长一道痕迹。
“星坠怎么会有这样强的力量？”几个神族又惊又疑，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阻拦任何要进南和的生灵，并不知晓星坠还被困在楛荆。
也就是刚刚江含汀那一剑才让他们明白眼前神非神。
江含汀没给他们更多反应的时间，立刻将祝雾寒的几个精神控制调了出来，趁着他们情绪波动的时候控住了他们。
他在空城幻境中杀过太多的魔族，战斗经验比顾安再要丰富许多，他也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有过这些经历，这样他能保护好多的人，苏暄也不用再失去什么。
“开门。”他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冷声说着。
顾安再瞬移到了他的身边，依旧警惕地保持着防御状态。
被控制住的几个神族肢体僵硬，似乎还想反抗。江含汀便加重了控制，他的灵力耗光了，精神力却还过剩，虽然比不过星坠，但也超过了绝大部分的生灵。
毕竟他的等阶摆在那里。
他思考一下，换了种说法：“开门的方法是什么？”
“唔…”神族想要开口，却在那一瞬间半跪在地，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了，无法抬起头来。
城墙上镶嵌轮转的符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多的符文漂浮出来，绕在了神族的周身。
血雾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被控制的、没被控制的都被符文绞杀殆尽。
这期间他们甚至没能发生声音，悄无声息地失去了生机。
江含汀的手几乎将剑攥进掌心，他死死地盯着城门处的血迹，玉坠失去了效力，碎裂成块，掉在地上。
这是无所谓的牺牲吗？
上官笙或者这些神族背后的神…就能这么轻易地杀掉他们吗？
苏暄没有和他说过她想要的新世界是什么样的，这是他又一次想要一个没有丑恶的世界诞生。
他确实不能找到一条没有牺牲的道路了，上官笙本身就该因为他的这些行为，成为祭奠旧世界的「牺牲」。
注：牺牲在古文中的意思是，祭神用的牲畜。该词是在江含汀视角下的情绪用词，不代表作者立场（什么？
以及论文二稿的批注下来了，我又要开始修改论文了（挥手）
最后，我确实在加紧完善江含汀，小顾又成背景板了（悲
顾安再：没事，身为男主就该大度一点，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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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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