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的，是真的吧？”祝雾寒没有想过他会亲眼看见祝观澜死在自己面前。
老师那种绝望、痛苦就像映射在他心中那般真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事情已经够复杂了，怎么到这关头又横生枝节了?
上官笙大概是不想这么快来也得来了，卿尧这个变数真正搅乱了时局。
卿尧点了点头：“是真的，他既然能这么快想到这些，说明上官笙已然告知了包括他在内不少生灵所谓的真相。这是我没想到的点…以及很多很多过去存在的疑点。”
即使在场的几个生灵没心情听，她也将它们简单说了出来，因为他们已经和上官笙有过接触，或许能从中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他们都有些恍然，而后纷纷想起了和自己相关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所以上官笙在晞尧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他怜惜自己的友人，还是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成功。
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怎么会牵扯到这么多？
苏暄走到祝雾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找个地方将祝…你老师埋下吧…我怕上官笙到了之后就顾不上他了。”
“…星坠逝世，都要将其躯体投入晕海，以滋养晕海神树，我想这是所谓的设定吧?”他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转向卿尧问着，“眼下重启或者毁灭在即，不用这样也行吧。”
他满脑子都是老师咽气前的样子，他握着他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雾寒…没能将你带回正常的生活，没能将整个神族失去的一切拿回来，是老师的失职…我们或许真的等不到了…”
老师说到底还是为了整个神族在考虑，即使他用了很多祝雾寒无法接受的手段，甚至让沄洲被他族渗透。
因为祝观澜知道重启之后，沄洲会得到莫大的利益，而他这样有罪的生灵都会死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神族不必再偏居一隅，不必再因为所谓“天生”、所谓自古以来的形势而独自生活在四面环海的洲陆之上。
礼安在指称湳洲的地理环境是最差的，神族的民众又如何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的耕地面积是世界最小的存在，为了解决许多衣食住行的难题，几乎每个神族都在奉行“克己抑欲”这一点，他们越来越僵化，越来越多地失去对生机渴望。
可老师…我们已经从人族的陷落当中得利了…每个种族都分得了人族原本应有的权利，为何一定要抢占他者的利益来满足自己呢。
祝雾寒在读书的时候常常思考这些问题以减少自己对他人未来的关注，他只能想到通过研究这方面术法和阵法，来增长产量满足需求。
他也想过继任星坠后在全洲的学院中推行这一方案，将更多的神族引入这个研究领域，只是后续事情来得太多太急，他完全没有时间去做这个，不过就算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让老师能够被葬下，而不是被丢在晕海中消融。
卿尧完整地看见了他的心声，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你的想法没问题，只是如果要将他带回晞尧埋在风祝那边，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她刚刚看了一眼地图，因为一些角色的位格足够，能像幻生毁世星坠这样被显示在地图上，现在朝着这个方向来的有吟咏者和礼安。
上官笙估计也快到了，只是他失去了能被地图捕捉的「身份」，卿尧无法提前得知。
“葬在南和的土地上其实是每个星坠的心愿呢。”祝雾寒笑得很是苦涩，他望向了苏暄，“我们以前住过的小屋旁边有一块空地，我想将老师葬在那里。”
“是个很好的地方。”苏暄点着头，“我陪你去吧，咱们也好快些回来。”
顾安再本来也想跟着去，但转念一想自己没有过去的理由，到时候三个生灵也尴尬，还是留下来商量后续的事情。
江含汀亦有此感，只是帮着他们开了门，目送他们离开小楼后回到了谈话的木桌旁。
关于此前卿尧说的话，他还有些想要得到回答的地方。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也顺便来理理思路。”卿尧还是没怎么能摆脱那种恐惧感，她感觉倾轧在头上的东西沉重了不少，“吟咏者和礼安已经到达了沄洲，用各种手段赶到南和的话，大概后日就能到了。”
“他们也来了？”顾安再眯了眯眼，他知道云卿卿在结约后就去了湳洲，也知道王令的推行离不开她的努力。
但在意识到魔族的王权同样有信仰之力后，不得不再对礼安的用心感到奇怪。
还是说上官笙为了他的目的，把能说的都说了？
可他总归该是站在“拯救保全”这边的，这个世界被毁掉了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的尺度上来看才是真的没有意义。
所以…礼安和天道没有合作过吧？
江含汀回忆起了在魔族王殿见到的一切，礼安还用苏暄来威胁过他们，包括上官笙。
那看来礼安是自己在筹谋这些事情，他是从千年前上官笙给出的信息中得到了指向吗？
但…他们尚且还有些无法连上的脉络，礼安也不算是能知晓全面事情的预言者。
除非，吟咏者也和他合作了。
顾安再的脑袋里冒出了这个对他来说可以算是恐怖的念头。
云卿卿有没有和南淮合作的理由呢？从理性上来说是可能的，但从感性上来说，顾安再和苏暄一样相信她。
顾安再不知道云卿卿帮助了苏暄，否则这个相信还能从理性上一并给她。
祝雾寒很快给祝观澜挑好了一块地方，处在他们的小屋之后，又能隔着空荡的林地望见晕海。
“我们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祝雾寒拍掉手上的土，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掉出眼眶中。
虽然自己昨天还在这里，但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苏暄什么都没多说，这是轻轻抱了抱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拥抱他，让祝雾寒很是受用，几乎是受宠若惊地将手环了上去。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他将头埋在她的肩旁，“无论是那个没有达成的结局还是现在。”
不是，我导师怎么还没批改我三稿，我急急急，定稿了我才能放心写，顺便国际服宁芙投勘探（一边码字一边肝号的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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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没有放弃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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