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月寒江就得拼命跑、最大可能消耗掉墨墨的体力。然后在他俩都精疲力尽之后,墨墨的怒气值会降低很多,然后两人在空地处一番“肉搏”,这场风波最终以月寒江被墨墨教训几下而平息。
必须要平息,因为墨墨若不能出这口气,便不会善罢甘休。
月寒江第一次挑衅墨墨那次,就是凭着自己已进益不错的身手,顺利脱身。将怒气未消的墨墨丢在断尘峰,自己回到宿云宫。
当天晚上,墨墨从断尘峰翻山而过、循着气味扑进了宿云宫。
当值的人没敢拦,万旃君被惊动,披着就寝的薄衫便迎了出来。
墨墨一看到万旃君,仰起脖子就“嗷呜”了一声,然后屈膝、将硕大的脑袋抵在万旃君的胸口,一整个委屈至极的样子。
月寒江好死不死地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墨墨的视线里。
然后墨墨突然就怒了,冲着月寒江龇牙嘶吼出声。
万旃君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万旃君轻招手,月寒江便乖乖跪在墨墨和他身前。
然后就被墨墨咬住肩膀甩出了八丈远。
就算如此还不算,墨墨走过去,伸爪又是一拍,将月寒江拍回到了万旃君脚边的地上。
月寒江左肩血流如注,内息被摧,几乎晕厥。
墨墨这样便似是算消气,不再继续攻击月寒江,只去继续粘着万旃君,好似还是很委屈一样。
万旃君轻扶它脖颈的毛,然后翻身骑上白虎的背,轻轻在它耳边说了句什么。墨墨便背着万旃君飞奔出去。
大概一个半时辰之后,万旃君才回来,想是将墨墨送回了断尘峰之后少不了安抚了不少时候。这期间,月寒江就跪在宿云宫门前空地上,没有挪动。
万旃君回来的时候冷冷地对他说:
“你若再惹它追下山,我就扒了你的皮。”
所以,从那以后,月寒江学会了,断尘峰的事就在断尘峰了。
墨墨也再也没有追他追到山下过。
(2)
月寒江倚在树上,看着墨墨在下面大快朵颐,似乎也随着轻柔的山风有些飘忽。
想到刚才万旃君的话,又想到黥朗,月寒江的心里难得有了一点久违的在意。
那人支开他,想是不愿他知道。日前自己曾请求那人允十郎入这重云宫,想来这些天那人也并没有回绝自己,加之刚才提到的话头、月寒江判断,黥十郎想进重云宫的事情**分可成,剩下的就待天择日了。
思及此,月寒江转念便不再深思。
现在的他不是个喜欢多思的性子了,他很少像今天这样想之前想以后、特别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未来的事情,他从未想过。
“嗷呜~~”一声较低沉吼声,把月寒江思绪拉了回来。
墨墨吃完了,看着他,似乎是想跟他玩耍。
月寒江飞身下树,摸摸墨墨的脖颈毛,白虎舒服地抬头。
月寒江弯弯眼睛,对它说:
“墨墨,我被你打疼了,跑不动了,你陪我安静地呆一会儿好不好?”
白虎好像听懂了,仰着脖子顺势躺了下来,舒服地让月寒江给它顺毛。
月寒江确实有点累,他的身体一直没有痊愈。即使吃了解药,牵机的毒性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排出。他轻轻靠进墨墨的怀里,墨墨难得没有反对。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墨墨的肚皮太舒服了,月寒江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墨墨有点不耐烦地从肚皮里呼噜出声,月寒江被惊醒,睁开眼看天色,竟然要日暮了。又安抚了一会儿墨墨,直到它毫不留恋地甩开尾巴就走。月寒江才离开断尘峰。
墨墨的食物是尚膳司统一安排的,一般交给月寒江的是新鲜的肉类。月寒江不来的时候,也会准备活的羔羊什么的、由当值的弟子赶到断尘峰入口,羔羊会自己跑进山——墨墨也就有口粮了。
月寒江将洗干净的桶归还到赏膳司的时候,发现内院没人。
已经快过了用膳的时间,想是灶上的人被安排去各院奉膳还没有回来。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从庖屋里走出一个人,拉住了他。
是甄白果,神神秘秘地看他,拉他走到庖屋角落。然后蹲下,打开最底下的一个小柜子上的锁,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又打开盒子上的锁。
边做这些,边说:
“你去了这老半天,我差点要等不到你了。”
月寒江的视线,黏在甄白果从盒里拿出的那个碟子上,挪不开了。
雪白的碟子上依次叠着三块雪白的、做成弯月形状的点心。
甄白果笑了,压低了一点声音说:
“这是新供上来的食材做的八珍糕,我特意留了这几块给你。你快吃。”
月寒江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把那糕点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糕点入口的那一刻,月寒江的眼睛里瞬间像是炸开一束烟火,仿佛世间千万幸福美满的流光溢彩、都从这双眼睛里泄了出来。
甄白果最爱看这样的寒江,虽然那张清冷的脸上依旧没有其他表情、全部的专注都用在了用力咀嚼食物上。但这失神的、眼里仿佛有星空的人,却是只有他见过的,独一无二的月寒江。
“慢慢吃,我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
甄白果说着从灶边端来一碗茶,递给已经将糕点全部送进嘴里的月寒江。
“就点茶,也去去嘴里点心的气味。”
月寒江点点头,端起碗就喝掉了。
甄白果笑着问他:
“好吃吗?”
月寒江拼命点头。然后弯弯嘴角,笑了:
“这茶也好吃。”
甄白果看着他,老母鸡护崽的心情油然而生:
“这是白茶,特意为迎接掌座换的,宫主要问起来,你也好答话。”
月寒江点点头:
“他不会问。”
“不问最好。”
甄白果边说,边将刚打开的柜子、盒子之类该收收,该锁锁,说话间已经规整好一切,手脚麻利极了。
月寒江看着他忙碌,投桃报李似地跟他透露:
“连雾这次也跟着掌座回来了,你要是不想让他走,大可以跟他提。只要他愿意,掌座和宫主不会反对的。”
听月寒江提起连雾,白果叹了口气:“我不想绊住他的手脚,你们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知道他更愿意随掌座回去,我……不想拦着他。”
看甄白果的神情有点委顿,月寒江于心不忍,又开口:
“我听说这次回山,掌座原本没有打算带他回来,是他要求随驾的……足见这山上是有他想念的人在。”
甄白果愣了一下,面颊上微泛起一丝红晕:
“真的吗?是他要求随驾的吗?”
月寒江点头,看甄白果明显开心了一点,心里一松:
“果果,你不用总是替别人着想,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别人才会知道。”
甄白果知他是替自己担心,应了一声:“嗯。”
又看看天色不早了,说:
“你快回去吧,太晚了恐怕宫主那边不好交代。”
确实时候不早了,月寒江也确实不能多留:“那我走了。”
甄白果冲他挥挥手。
月寒江三两步走出内院的门便不见。
甄白果就着院内月光投在地上的清明的光亮,在院子里头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目送月寒江离开,还是在思考月寒江的话。
兀自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甄白果回身,却突然惊觉屋里有人。
“谁!出来!”
庖屋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怀抱着一把剑、眉头紧锁,神情略显可怕:
“他为什么,叫你…果果?”
今日更两章,连明日的一起更了。明天刚好有事可能上不了线,后天回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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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断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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