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崔疏禾又让秋虞给她找上次溜出去的那套侍卫服,李宛情正坐在妆台前由着侍女装扮,不解着问。
“阿禾,你不一起去秋围吗?”
今日下午围场有一场皇家狩猎,每年夕月节庆第二日,士族郎君们便会纷纷齐聚在此,一展风姿。
若在此获得好的成绩,还可得到永晋帝的嘉奖。
崔疏禾捣鼓着她的长发将其盘起,束成小郎君模样,不着粉妆的小脸瓷白又纯净,颇有些俊俏清秀的模样。
“去啊。”
只不过是这副模样去而已。
李宛情只管笑笑未语,又言道,“那今夜呢,花灯会你真要跟沈霂出门?”
看她对沈霂冷漠的样子,真难相信这是崔疏禾会答应的事。
“嗯。”崔疏禾将那有些重的披甲衣穿好,凑到李宛情跟前。
“我要出宫去见我二兄。小嫂子,您可有什么话要我传达吗?”
崔疏禾猛地一下凑近,语气带着点揶揄。
这句“小嫂子”着实让李宛情臊红了脸,伸出手指戳了下她,“说什么呢?”
正在画胭脂的女使也低低笑着,“公主,这胭脂可会太红了点呢?”
李宛情还没开口,崔疏禾便煞有其事着替她应了,“是有些太红了。”
一旁连带着秋虞都抿嘴掩笑,“崔娘子,可别打趣公主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说着崔疏禾拎着个小盔转身就要出门,被李宛情一把拉住,“你且等等。”
李宛情示意让女使先停下来,她快步走到床头,打开一个匣子。
“这是舒筋活络的、这是止疼的……”李宛情一连拿出好几瓶药,然后用一块方帕装在一起,递给崔疏禾。
“我不知道他的伤好全了没,你便都拿去,都是上好的药。你且告知他,多保重身体……”
李宛情说着眼尾便有些红,低下头藏着脸上的神情。
崔礼因入刑狱受刑,右手筋断了一条,以致于写字都有些难。
崔疏禾入宫后,李宛情让信得过的小太监帮她们跟宫外传信。
而崔疏禾也因此经常看到李宛情深夜坐在窗前借着月光将那些信看了又看,手指抚过已然不甚苍劲工整的字……
崔疏禾心头涟漪,接了过去应道,“好,我定交给他。”
只她走了之后,秋虞看着李宛情所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问道。
“公主,您怎么不和崔娘子出门?今夜出宫,皇后娘娘定是会同意的。更何况,两日后还是您的生辰呢。”
李宛情看着铜镜中化着精美妆容的自己,随手将女使插到发髻的步摇拿下,又卸了几支珠钗。
“我只要知道他好就行了。若不是与我订亲,他也不会沦到被刑部那些人对付。他只要平安,我便都好。”
皇后已经在为她重新寻婿了,多半都是王氏子弟。
李宛情当时恳求皇后救崔礼出狱,便想到了这一步。
纵是情深,奈何缘浅。她能做的,就是放他自由,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再被驸马这个身份给框住手脚。
*
崔疏禾今日仍扮作侍卫是因着她有事要去找郑裕安,想到见他一回还得重新女扮男装她就头疼以前怎么就没寻着时机跟他讲明身份。
幸好今日围场人头攒动,她昂首快步走,咋一看也瞧不出什么。
围场就在南大门后方那片皇家山林,崔疏禾去到之时永晋帝、皇后娘娘以及诸多妃嫔、女娘都已出席,坐在观台上翘首以盼。
沈贵妃竟是没出席?
如今崔疏禾想到沈素云都心沉得很,便如那种疾风骤雨之前的宁静。
如无意外,李宛兰大概三四天后便可知道她的生母小沈氏当初是被沈素云下药致死的。
她隐隐地期待着,又心底藏着担忧。
崔疏禾下午寻了个无人在意的角落在那装模作样地“守”着,看着目视前方实则眸子一直寻郑裕安的踪影。
这厮是禁军统领,圣人亲卫,应当是在观台旁的呀,怎么看了一圈没瞧见呢?
“哟,这小身板看着很是熟眼啊,让本公子瞧瞧这是谁呢?”
郑裕安没寻到,倒是冤家路窄地撞见了陈祀渊。
崔疏禾眯了眯眼,想装看不见,但那伙人便向之前那般,由陈祀渊大摇大摆地拿着弓箭走了过来。
他们方才大概是去换了骑装,窄袖束腰。
陈祀渊其实长得不赖,只不过相由心生,他长大后行径也称不上多正派,瞧着便尖嘴猴腮了些。
陈祀渊也没想到在这能碰到“崔皓”,还是这副小侍卫模样。
以前俩人在武试上结下仇,虽然崔家后来倒了,但那时那日的屈辱他仍是久久忘不掉。
没想到找了许久没找到的人,竟是在这宫中当差?
“哈哈哈,谁当时大放厥词地说本公子会去当他崔大郎君的马夫来着?”
陈祀渊一脸嘲讽,嗓子粗狂得周围不少人都探了目光过来。
身后小跟班们也附和着,“就是啊,不就是眼前咱们这位崔大郎君嘛?这怎么混得这么差,只做了个侍卫。”
“哎,人家本来就是靠家族的,家族都倒了,有个侍卫当当都算不错了。”
……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死了。
崔疏禾捏紧了拳头,想一人给上一拳。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她又想了想,忍着吧。
“陈大郎君你也不差啊,这么多年了嘴还是这么臭。”崔疏禾正眼都没瞧,伸了只手微微挡着下鼻尖。
陈祀渊还在大笑的嘴就像进了只苍蝇一样,张了又张,脸色涨得通红,“你你放肆,胡说什么……”
崔疏禾蹙眉瞟了一眼他恼羞成怒的样子,直言道,“激动什么?你该不会真的嘴臭吧?哈一口气来试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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