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一所能收纳上百孤儿的济慈院,谈何容易?
摆在二人眼前的,菩提在城里跑了几处好地,人皆不肯卖。首先便是着选址的问题,城里的地太贵,寸土寸金。平原地区皆种植作物,尉迟行舟无法侵占良田,只得花银子四处打听。
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城郊一处山地,又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打通了上级关系,才得到建造福利房的官凭,有了这官凭,官府也会每年拨几百两银子给济慈院,用好过银子全由自己出。
做完这些,他又命小白等人,选择建房子所需的物料、工匠,这些又花去他将近一年的俸禄。肉痛啊,尉迟行舟付完银子,捂住自己胸口。
菩提看她这幅夸张模样,想要拿出自己的首饰去当铺换银子,没想到这厮一下子不疼了,摆手拒绝,充大头道:“做甚呢?用女人的钱,让本官的脸往哪儿搁?”
小白私下对紫芙抱怨道:“自打大人跟着小姐折腾后,荷包看着看着瘪下去,汝不知在官场混,不多打点是不行的。”
紫芙将这话传到菩提耳中,她便将自己所有首饰银两拿出来,添置好济慈院所需的日常物品,并让马奎帮着抬到济慈院,孩子们懂事的帮着布置好,菩提看到这一幕,才明白这尘世有许多感动。
不消个把月,一座拥有五十间小房,能遮风挡雨的简易宅院便已修好。上百个孤儿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居所。个个兴奋的蹦蹦跳跳,他们围着菩提和尉迟行舟边转圈边鼓掌。
包括小杜仲在内,也似乎暂时忘却了烦恼。但看到她那张生动的面孔,菩提总会时不时相起她姐姐杜鹃的惨死,她势必要尽快找线索。
还有那赵嫣红惨死湖中,究竟何故?好在镇关西家恶奴告知赵嫣红外宅准确的住址。
说来也巧,菩提携尉迟行舟一行人正往赵嫣红外宅赶,没出巷口,她便在州府又看到了柳月娘出没。
那妇人浑身珠光宝气,打扮的花枝招展。纤腰丰臀,婀娜多姿,具有成熟女人的性感妖娆!
菩提命燕三去跟踪此女,自己则去赵夫人宅院寻找蛛丝马迹。
燕三得令,立马出发,跟随柳月娘穿过热闹的集市。左拐右转,居然在一所破败的门户前停下,柳月娘见四下无人,支开左右敲门。
燕三好生奇怪,这柳月娘鬼鬼祟祟,究竟要做何事,有何古怪?
不多时院门来了一小缝,只听得柳月娘娇滴滴一句道:“冤家,快开门!”
门开了,一个相貌白皙的高个子书生将柳月娘拉进院子,迅速关上院门。
两人如干柴遇见烈火,紧紧的拥吻在一起。燕三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看此污秽画面。
两人亲吻搂完好一阵,只见那高个男人调笑道:“吾的心肝,怎的这个把月才来一次?可要了吾的命!”
柳月娘掏出几块金子递到他手中,笑道:“汝是想奴家,还是想奴家带来的金银,奴家心知肚明!”
高个子男人乐呵呵的接过金块,拿在手里掂了掂,道:“当然是想汝了,这金子嘛,也算是吾做事之报酬。要知道,吾可是对夫人汝忠心耿耿的!”
“事情到底办得如何?没留下什么把柄吧?”柳月娘问道。
那男人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纵使官府查到尸体,也查不出死因。汝看这是何物?”
他随手拿出一瓶带香气的药物,给柳月娘鼻子前晃晃。
“好香!”柳月娘不禁感慨。
那男子得意道:“表妹自小比香,吾这是投其所好!此香有奇毒,汝可别闻!闻者不消一个时辰,便会在无声无息中晕过去,神不知鬼不觉便……”
柳月娘调笑着拍他肩膀道:“冤家,汝真是个机灵鬼。不枉费奴家对汝看重,只是那婴儿可一并处理了?”
“婴儿一并丢水里了,放心,活不了!”男子道。
柳月娘表情十分满意,又依偎在那个男人身上。
接着两人举动越来越大胆,索性进了房。燕三到了房顶,掀开瓦片一看,尽是那男女龌龊画面!
他不想细看,盖上了瓦片,赶紧回赵嫣红外宅禀告菩提和尉迟行舟。
此时菩提和尉迟行舟在赵嫣红外宅已寻找半日,竟找不出丝毫线索,正苦闷中。
燕三将真相告知,尉迟行舟知道柳月娘的所作所为后倒不惊讶。
菩提也是,她道:“此女眼神妖冶放荡,并非良人!她害的应该是赵嫣红和婴孩!”
“何以见得?”
菩提分析道:“柳月娘确有杀人动机。据恶奴所说,赵嫣红颇有手段,哄得镇关西将州府的大多数店铺都到了她名下,等生下孩子,也便是唯一的少爷,之后地位便更加稳固。少不得等孩子长大,镇关西的家产,便归其所有,故赵嫣红了柳月娘头号敌人。只不知那高个子男人是谁?”
燕三得意道“小的早打听了,那院里住的是一个叫严功的秀才。以前家境贫寒,没钱吃饭,每每在表妹手中借钱度日,背周围的左右邻舍嘲笑为小白脸。”
“那便是了!”菩提道:“赵嫣红对每每来借钱的穷亲戚,定然不胜其烦。严功惦记其家产,又与柳月娘勾搭,此事方能完完整整的瞒着镇关西做成功。可怜柳嫣红至死也不知道,是她经常接济的表哥杀害了自己和孩子!”
说话间,紫芙从街上买粮食回来却只拉回了一小车。菩提问道:“给你一百两银子,怎才买回这点?”
紫芙抱怨道:“小姐,粮价忒贵了。不知何原因?听说最近产量不足?”
尉迟行周道:“绝无可能,本官曾翻过今年粮食登记簿。今年太原府风调雨顺,粮食是以前的好几倍,就连酿酒的酒肆也多囤了些好粮,更何况是吃食。一定是有人哄抬物价!”
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尉迟行舟遂派小白去调查此事。
小白来到上次路过的千亩良田。时刻正值春耕时节。田里忙忙碌碌的全是老百姓。一个青年忙着播种,还有个老伯用泥耙田。小白靠近道:“老人家,去年此田产的收成可好?”
那老人见有人搭讪,停下耕牛道:“客人怎的又是你?我等如此辛苦精耕细作,产量焉能不高?”
老伯走到岸边,倒了碗水,道:“光这几千亩田,若是达不到邓中所规定的标准,便会从咱们劳力中扣,无人敢不认真种田!”
老伯指向远远走来,穿着茧绸直裰头戴方巾的男子道:“此人便是邓忠。每逢时节便要来督促我等干活,汝问他便是!”
邓忠此刻正在乡间行走,身后跟着两个长随。一个替他打着伞,一个挑着吃食。
小白见状,立马迎接上去,恭敬道:“吾乃湖州客商。因此地产米,欲贩运米到湖州去卖。但不知为价几何?”
邓中道:“汝看到了,此地米甚美,质量甚高。往年所产之米供不应求。除了官家所购,余下在市场上流通之米粮,皆畅通无阻,恐客人得出高价才能够得好米!”
小白回复道:“余贩米至湖州,无论价格几何,卖后至少翻一倍,是在数量越多赚的越多。财主若是有多少,在下便收购多少。”
邓中疑惑的看着口气不小的生面孔,问道:“汝受何人所介绍,来此地买米?”
小白灵机一动道:“吾乃马奎好友。只因他说镇关西大人良田千亩,让汝来看看,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邓中对镇关西以往历史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马奎十其同门师弟,便对小白的话信了三分,问道:“不知老爷需多少?”
小白道:“起码百斗,可否供应?”说罢掏出几锭金子塞到邓中手里,道:“都说着地方少不得等老爷做主,今日权且到此,还望笑纳。待验货后,小的还请老爷去如意楼赴宴。”
邓中听罢,心花怒放道:“客人既如此诚心,快随我等去粮仓验货!”
尉迟小白便跟着邓中绕过田埂,不久到达镇关西府邸,他怕被人认出,好在那帮打手没有出现在附近。
镇关西后三栋房有家丁和恶犬把手,便是粮仓。
两个随从牵走恶犬,打开舱门,只见金灿灿粮食遍地,这数量几乎够全州府人一月之粮。
那邓中道:“汝来吾这里买粮便是对的。要知道镇关西大人,不仅有千亩良田,就连其他城镇的粮米也被其用低价收购了,囤在此仓待价而沽,客人既来自那富庶之地,想必出得起价钱!”
小白道:“那是自然。咱明人不说暗话,这多少金一斗粮?”
“客人去买的量多,如今市面上的粮价翻了一番,吾便让汝一钱,如何?这还是看在马奎的面上!”邓中道。
小白感激叩首道:“那谢老爷。那在下就去准备银两,到时再来商议。”
邓中将小白一路送出去,心里很满意这桩生意。囤着的米粮不能放久,会有鼠患。大赚一笔后好收手!
小白将镇关西囤积米粮至事汇报给尉迟行舟。
尉迟行舟又给刺史李林上奏一本。上一本还是镇关西强占良田的那本。李林迟迟没有动静,他便叩响州府衙门。
刺史李林极其圆滑。为官二十载,从不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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