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宋芫转身,看向脸上红晕未退,眼神和脑海同样迷糊的长谆,问道:“是否有吃食?”
长谆打了个哈欠,掏着耳朵问:“啊?”
他不玩弄玩弄宋芫就不是长谆了。
宋芫看着他眼神逐渐转换,变得清明,变得有一副想戏弄自己的眼神。不禁轻笑出声。
长谆不过如此。
宋芫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是否有吃食?”
他准备迎接长谆再一个“啊?”还有他的一句“没听见”。
没料到长谆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地回答:“有!”
他动作麻利地取下布料包裹着的行囊,拿出了……一只生鸡。
宋芫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抿着唇。
果然。
偏偏长谆还装作不知情一般,大方地将生鸡塞到宋芫手上:“呐。”
宋芫闭上眼睛缓了好久,将鸡塞给长谆,拿了一块手帕忙不迭擦手。
宋期摇头,埋怨着宋芫和长谆:“还以为有什么好法子。”
司玚喜笑颜开,走到栅栏前,拍着胸脯自信道:“小师妹,关键时刻害得看我。”
他拿出怀揣里的铜钱,蹲下身,拎着铜钱晃荡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盯着地上的人,司玚笑眯眯道:“小孩,快点起来,这一串铜钱都是你的。”
桑煜不承认他这个法子比自己的好多少。所以不服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好财?”
司玚没回话,直勾勾地盯着耳朵微动的孩子。加大了手上摇铃的力度,声音更大。
“叮叮当当!”
只是一瞬间,睡着的小孩突然惊起,夺过了司玚手上的钱,发出碰撞的声音。
司玚看向桑煜,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桑煜哑口无言。
小孩把铜钱收好,才警惕地看向几人,问道:“要我帮什么?”
宋芫起身,他好奇一件事。
方才他们围着村子转了几圈都没有人影,还以为是村子有变故,人……
现在好容易有个五六岁的孩子,那他父母呢?
心中有疑,于是他朝屋里张望,问道:“令尊令堂呢?”
“小憩。”小孩简洁明了地回道。
抬头看着天,下一刻他情绪一变,就急吼吼道:“有什么事快点,一会儿天黑了我可不帮你们。”
看他真的着急,司玚说明了来意:“死燕送信一事,我们想问问村民有什么能提供的。”
小孩皱了皱眉,看着几人,没有回话,只是在小菜园中踱步。走两步停下来,一会儿猛地抬头,一会儿猛地眯起眼审视几人的表情。好像是在辨别几人话的真假。
看着这群人,除了刚刚想拿剑戳自己的还有用钱诱惑自己的那两个人以外,剩下的三个人一身正气,毫无破绽,加上他们有点等不及的生气前奏。小孩有些怂,这才慢慢悠悠地问道:“你们是世安宗的人?“
还不明显吗?
司玚瘪嘴,无奈应声道:“嗯,我们是来调查的。”
小孩终于相信了,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立即转身打开门跑进屋去,留下众人不知所措。
但不一会,远处就浩浩荡荡走来十多位健壮青年。他们站定在几人面前,背后走出一位老头,他被人搀扶着,头发花白,看上去就像是要踏入鬼门关的人。
他踉跄地走了过来,看见几人,表情一松,露出一副稍稍安心的样子。
老头苍老着声音开口,说道:“既是世安宗弟子,请随我来。”
一群人来到一处较为精致的厅堂,那老头安排几人坐下,才直说道:“几位弟子,我老头子直言了。”
长谆嗯了一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请说。”
他点着头,缓缓开口:“一直以来,邪祟作乱,我们村民在这居住多年,没有做过一切坏事,邪祟也未曾侵扰这片安宁。可前不久,有大批人搬来村子,鬼道万将开始将村民困在这,进得来,出不去。我们猜想应当是它们有要找的人混到村子里了,我们将那些搬来村子的人赶出去后,万将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已经半月有余,我们的生活受到吃紧影响,劳烦几位弟子帮忙解决它们,我老头子和村民们必当感恩戴德,定会重谢!”
几人对视一眼,一脸茫然,显然谁都不知道这鬼道万将的事儿。
司玚摆手:“重谢就不必了,您知道世安宗的作风。”
他好奇问道:“我们想知道这鬼道万将的事。”
【十四】
老头微微皱眉,看向几人一脸茫然的表情,疑惑了:“各位弟子应当知晓这鬼道万将啊。”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无知的眼神昭示着几人的无知。
见状,老头虽然疑惑,但也只是叹了口气。
他说道:“这鬼道万将就是六十三年前世安宗主斩杀于利剑下的那恶鬼。”
几人无知的眼神霎时变得清明了。
“原来是它。”
鬼道万将,化作黑雾降临,一直惩奸除恶。司玚对它没什么恶意,甚至隐隐有把它当做和自己一派人的想法。
不过只是想想,鬼道万将既然伤了人,那还是带下鬼界安心些。
看几人一副想起来的神态,老头笑道:“应当是几位弟子年少,未曾听过这鬼道万将的名讳,实属正常。”
桑煜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能和宗主大战三百回合的东西了,忙问道:“您可见过这鬼道万将?”
听到此话,老头突然激动起来,一张苍老的脸都变得红彤彤的,俨然一副气得快要晕厥的样子。
他身边站着的几个壮年也神色一变,身体明显僵硬起来,站在后边的几个甚至有隐隐发抖的迹象,仿佛“见过”这个词如同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追着他们。
司玚眼睛微眯。
看起来情况很不乐观啊。
老头没说话,他身旁一个长相和他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倒是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也是害怕来的:“见过!就在昨晚!它还杀了我们村子的人!”
说完,他就大口呼吸了好一阵子。
那后怕的神情,宛如方才说话,是将他置于水中,下沉下沉,再下沉,直到深点,直到将他推到最可怖,最黑暗的深渊。而现在好不容易上了岸,拼命攫取空气来缓解窒息之感。
周围人的神色和他也大差不差,后怕,惊恐。古铜色的皮肤上浮现细细密密的汗珠。
应当是少年说那句话的时候,这群人也控制不住地回忆。
桑煜忍不住低声同司玚说道:“这么怕?”
桑煜一向以大胆自诩。也没错,他的胆量是不得不佩服的,记忆里,他就无所畏惧。司玚都有怕的东西,他没有,狂得没边。
司玚还没从观察他们的神情这个动作中抽出神来,他没见过这些人经历过的场景,可是也不禁想象了一番。脑海中鬼道万将已经初具雏形,确实恐怖。
长得太丑了,害怕。
司玚揶揄道:“是啊,还得是你,桑大胆。”
桑煜没听出司玚那语气根本没有赞赏,沾沾自喜着:“那是。”
司玚还没动作,那少年就上前一步,下了决心似的,害怕又坚决道:“若是各位想要见一见那鬼道万将,我可以带大家去。”
司玚挑眉,眼神落在少年身上:“哦?”
怕得自己都冒虚汗了,还带着我们去见鬼道万将?
有点意思。
司玚问道:“真的?”
那少年点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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