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爷夫人可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金都相府门口的侍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阿大紧了紧肩上背着的包袱，侧头原本滴溜溜的眼珠子多了几分迟疑，看了眼自家小姐，忙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原以为管家已经打通了人脉，如今怎奈何拜访相爷夫人纯泓的渠道不可通……司小九抿了抿唇，心一横，“再等等看。”
就这样，二人一连去了迟相府好几日。
“相爷夫人仍旧闭门不见。二位请回罢。”
闻言，司小九抿了抿唇，目光紧紧地定在相府紧闭的大门的门栓上。
“有了，我们求见她不肯出来，那我们就等她愿意出来的时候便是。”阿大说着这话时，一脸的洋洋自得。
司小九叹气，半信半疑道：“暂且先这样吧……”
又是一连过了好几日，阿大蹲在相府对面街的摊子旁，望眼欲穿，神情恹恹。
他的这副情状亦是被头顶快要生蜘蛛网的司小九瞪得毫不留情。
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日从相府出来采购的侍女状似很好说话，竟是在采买物资间无意地透露了相爷夫人她昔日的好友——当今世子妃知晚的家乡正是在文城。
当今世子妃……
司小九眼前一亮，和阿大达成了共识，二人配合得极为默契，相继出了绸缎庄。
那侍女眼看着二人离开了绸缎庄，忙放下手中挑选的绸缎布料，转身匆匆回到府中后院。
“话都带到了？”
“回夫人的话，奴婢已经将夫人要传达的话带给了江城的司家九小姐。”
“嗯。”窝在软榻上的纯泓懒懒地垂眸，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九小姐该是要往文城去找晚晚了。
收拾好行囊，阿大脚步一顿，疑惑地偏过头，“小姐，咱们此番去文城的话，也得考虑好要做些什么买卖可以积攒生计，好让咱们可以在那儿多待些时日蓄势。”
司小九点点头，心中早就暗暗思忖了诸多法子。
他们二人此去文城，不仅是要找世子妃寻求一臂之力，更重要的是，她早就想要到那儿好好探听一番文城戚家的背景。
若是能得到戚家的信任，早日驳倒司家大夫人可谓是事半功倍。
思及如此，司小九不禁凝眉，之前她只听司管家提起过，文城的戚家，乃是制毒发家的，但是……
司小九不由得回想起先前那个蓝袍青年。
戚醉平日里在院中虽然种的都是些草叶花枝的，也不知卖出去的用途是为何……
“嘶——”怎么又想起那人了？司小九咬了咬舌尖强逼自己回过神，不去想那已经过去的人。
那样的人，虽是姓戚，又怎会平白无故只身到江城做个小本生意，平日里不图利又不图名的……司小九心中暗暗嗤笑，随后倔强地掩去了眼角的一丝落寞。
戚家若是制毒的，但是司家是制香的，以至于香得过量便能致毒。
司小九顿悟，眉开眼笑：“或许……咱们可以到文城做个关于制香的小本生意了。”
阿大僵硬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随即扛起行李包袱，“小姐，咱们立刻出发吧！要扛东西只管找我！”
司小九早就注意到他滴溜溜的眼睛，这个大块头何尝不是在装傻呢！司小九心里暗暗嗤笑。
到文城用司家的技法制香，既可以维持基本的生计，又能引起文城戚家的注意，届时便能借着戚家的势力一举歼灭司府大夫人那些居心否侧企图窃取司家产业的歹人。
江城戚院。
“公子，我打听到了！”
“说。”戚醉垂了垂眼眸，合上了先前夹在书缝里的字帖，上头歪七扭八的，皆是他的小东西刻意伪造的字迹。
“小东西，别走……”
他曾费尽最后一丝气力想要留住她。奈何只深深望见她扔下匕首毫不犹豫出门的身影。小东西……他的小东西……
戚醉的眼睫微微颤了颤，脸色苍白地靠在床畔，神情亦是多了几分憔悴。
小景见状，心下对那逃走的小灾星愈发多了几分怨恨。
“快说。”戚醉回过神来，强做镇定启唇催促道。
小景憋着口气酝酿了片刻，忙道：“我花了好几日守在糕点铺的门前，就等着逮着司家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她说，司家大夫人热衷于用香，无论什么样的场合，哪怕在屋中午憩，也要丫鬟点上香。”
点香么？
小景见自家公子陷入了沉思，安静地等了片刻后，才犹犹豫豫出声道：“今日是夫人的忌日……公子身子有伤不便祭奠，还是莫要下榻吧……”
戚醉沉下脸，摆袖，“胡说，你扶我过去便是。”
小景闻声，眉头忍不住皱紧，“公子来这江城本就是为了弄清楚夫人的死因，如今倒是被那个小灾星弄得这般……”
“住口！”戚醉低喝，作势便要甩开他搀扶自己的手。
小景忙跪下，“公子，那小灾星……如何能比得上你自个儿的身子重要？若是要寻她的踪迹，公子先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才是！”
“我自有打算。”戚醉说罢，拂袖，撇开小景的手，兀自撑着墙沿一步一步挪向那间僻静的小院。
他眸光幽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风雪夜里，他捧着盛着自家娘亲骨灰的瓷瓶，心里本是如同大雪般荒芜得没了丝毫生机，只是，偏生让他遇到了从雪堆里刨出来还要卯足了劲儿防御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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