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沈澈才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发出一声烦躁的啧声。
陆行君还在激他:“不会当有人会当啊,你就作吧,搁这和谁比命长呢。”
沈澈终于开口:“没事就走。”
陆行君偏不,他偏在沈澈面前晃来晃去,又是给他换纱布又是喊来一群护士叮嘱她们要好好照看他的伤。
沈澈被烦得丢开了文件,躺在了被子里,病房里的人这才散开。
陆行君看到他终于不再折腾,走到走廊上给程双回了消息:【你明天在学校休息吧,最近出门都小心点,网上消息也别看,一群傻×。】
程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不免落下一头黑线,言简意赅,说的就是陆行君。
她想去看看视频发酵成什么样子了,才发现已经搜不到了,倒是没想到一向拖拉的医院这次效率这么高。
她关上手机,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上的论文里。
交过了好几版,常老师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
程双也从这段改论文的时间里,感受到了一种,将一头杂乱的头发缓缓梳顺的感觉。无论是看论文的速度,还是写论文的精准度,好似都在默默提升。
过程当然是痛苦的,但现在的欣慰也是真的。
在她又读完了一遍自己的论文后,才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意外收到了一个好友邀请。
头像是一个可爱的熊猫头,网名叫Panda。
不像是沈澈的小号,程双点了同意。
她先发去问候:【请问您是?】
那边回得很快:【小医生,我是张盼宁,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
程双早上赶到医院的时候李瑾钒已经在办公室里了,她的办公桌不像往常一样规整,四处散落着资料,眉头紧紧皱起在看电脑上的新闻。
黑色加粗的标题触目惊心——“地下代孕实验室涉案人数达万人,最小孕母不到14岁!”
程双喊了好几声李老师,李瑾钒才将注意力从新闻里移出。
她看着程双,想到了昨晚她给自己发的消息,问道:“张盼宁还能联络到你吗?”
程双摇头:“不能了,从昨天晚上起她就又和我断了联系,今天早上来之前我给她发了消息也没收到回复。”
李瑾钒眉头一直没放下过,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还不能仅靠几条微信消息就去报警,而且也不能确定这个Panda就是张盼宁。
她只能嘱咐程双:“她回复你了你再告诉我,你实习也快结束了,这段时间先别来医院了,也别去其他地方,好好在学校待着。”
程双点了点头,实习只剩最后一周,虽然有点可惜,但是现在不给别人添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去公共储物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正想往外走,就听到药房里的人在讨论今早的新闻。
“其实我感觉网上有些人说的没错啊,生孩子这个事就是有些人有需求嘛,放宽点不皆大欢喜,没必要说到这件事就反对反对的,目光得放长远点。”
“是啊,黑市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既然别人有钱又想生,有人能生又想赚钱,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事。”
“……”
男人们正在夸夸其谈,像是国家大事就掌握在他们的股掌之间。嘴皮子互相碰撞,轻巧地点拨着他人的命运。
程双并不理解,她甚至觉得扭曲。
每个人看世界的眼光怎么会如此不同?又怎么会有人目光浅薄成这样?
她提着自己的东西走到那群男人身边,满脸都是气愤与不解,语气却很冷漠:“毒/品也有需求,有市场,你们猜它为什么被禁止?”
那群老药师像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敢这么和他们说话,瞬间提高了声音:“你个小姑娘懂什么?毒/品能一样吗?他多伤害人的身体。”
程双却笑出了声:“代孕就不伤害身体了吗?还是说,它伤害不到男人的身体?”
“你怎么说话呢?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孩子生不出啊?我们为那些人说话怎么了?别人愿意去给人代孕赚钱又怎么了?”
程双目光略过已经开始跳脚的男人、事不关己低头刷着手机的女人,她感觉自己的胸膛此刻正在被点着:“怎么了?代孕就意味着人被量化成了一个器官,一个商品,一个畜生。国家在保护你的妻子,你的女儿,甚至是你的母亲,你现在却觉得国家保护得太过了,你们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男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为自己的立场出头:“你以为现在自己不是商品不是畜生吗?天天被关在名为单位的笼子里,等到劳碌的时间一过再把你放回你自己的鸽子屋,你以为谁不是呢?”
程双挺起自己的胸膛,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他们,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你们才是畜生,我是人。”
说完也不管身后咆哮的声音有多大,扭头就离开这个给人无限精神污染的地方。
她走出医院后才开始大口喘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块不在颤抖。
她也是从今天才知道“气得发抖”不仅仅只是一个形容词。
因为现在太早了没有校车,程双就往地铁站走去,刚刚到达地铁口,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Panda:【小医生,我在于家庄地铁口,你现在有空过来一下吗?】
写到了这本文的中心。
当初就是看到了这个现象才想写的这本文。
我很难去描述这个世界的全貌,但我想祝大家勇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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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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